《邪焕生》第13章


“哎,这样就没意思了嘛!”邪焕生的心肠软的像根烂香蕉,看他一脸被打击到的样子,连忙跳上石坛,好生安慰,“好吧,我说!原先从万饬谷里出来的时候,我确实是一尾龙,不过被玉帝炼去了原形。我是…。龙,够了么?”说着去拍他肩膀。雁三郎又一次避开了。
邪焕生尴尬的甩了两下手,这男人怎么这么别扭!
倒是他怀里的剑,悄悄调转了方向,在他腰间轻轻戳了两下。
“你瞧,”邪焕生乘势说,“他让咱俩别生互相的气。”
雁三郎这才露出一点笑意。“那件事你别怨他,他就是太天真,心又软。”
“我不气,什么都记不得了我气个什么?”邪焕生说,他试探着伸出手,去拍三郎的背。“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我都跟你到这了,你倒是和我说说?”
这回雁三郎没有躲。他低下头:“太长了,我不大会说话。”
“我听得懂就成。” 
雁三郎点点头,然后长篇废话的将当年之事讲了一遍。 
当初两相酣战,各有损伤。八龙这方前有五龙丧命,后有老君与如来下战书,形式不允乐观。老六,也便是震龙彧兰君,擅自上天庭和解。玉帝向他出示早已拟定的和战书,道:如今三龙之中,长者能为最强,战意也最坚决,但念他应龙之能,或可造福人间,我不要他的命,只愿他该过归善。这三更忘忧水你让他饮下,我自有和解之法。
彧兰君领药而去,一方面存疑在心,一方面又对亲生大哥下不了手,于是干脆掉包了灵药,全自己吃去了。
岂料三更忘忧水并不像玉帝所说的那般简单。双方又一次的枭战中,彧兰君受异念困扰指引,居然临阵倒戈,背后重伤应龙。败局终铸。而那战无不胜的应龙,稀里糊涂被最疼爱的小弟扫了一尾巴不够,还让如来老君轮番骑在头顶上痛打。事至末尾,三郎逃了,六弟被铸成了太阿剑,大哥么…。
雁三郎以极强的主观语气说:被打成了现在这个傻瓜。
“哎,”邪焕生问那剑,“你下不了手,干嘛自己喝去?”
“因为他傻得上道。”雁三郎急忙辩解。
说了还不如不说。太阿剑气得挣脱出来,索性躲到了邪焕生背后。邪焕生抬手拍了拍剑柄:“奇怪,之前没这样活跃呀?”
“此地本就是他以最后灵识所蕴化,想来是为了还你一个真相。他知错了…。”
哎,那又如何?邪焕生微叹了口气——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前因后果,思寻一番,脑海中忽然亮光一现:“你和解商子…乖乖,你俩竟是一伙的,迎场作戏,倒叫咱们作人证来!”
“怎样?”
“算计得如此辛苦,可是为了你这兄弟”
“手足之谊,不过为所当为——他也是你兄弟,你忍心看他变成把剑么?”
“呵,你还说我与和尚为伍,自己也没好哪里去。那解商子不也是个道士?”
“他都不是了。”
“哦,那你比我还恶劣,都把人家骗出教了!”
“我说你!永远不着地!”雁三郎咬牙提拳,咄咄的骂道。
“分明是你先嫌弃我!”邪焕生比他还多捏了一只拳头。
“对对对”雁三郎没好气道,“隔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样想扁你!”
“你不是我对手。”
“可以慢慢精进。”
“少来,精进了这么多年,也没练出多大本领。你还比我多两把刀!”
“你这么爱斗嘴?”
“我是君子,君子动口不动手,抬手就将巴掌送!”
“你要与我动手?”
“随时奉陪!”
“来就来,谁拍谁——”
两人说着就要动手,却见石壁上出现一行字:“两位,这是我家。”
“不要紧,我们出去打!”
字又变:“我是让你们别打。你们是不是亻”——到此处顿了顿,又删了后半句。
“大哥,六弟说你傻。”
“三弟阿,他是说我们。”
“……你叫我什么?”
“该死!”
“大哥…。?”
“唔。”
“我们救出六弟吧。”
“唔。”
“你是答应不答应?”
“自然。要怎样办?”
“太阿本就是龙体所化,龙气如今封在雷峰塔。只要龙气回归龙体,六弟便可复原。”
“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不是好办法。”
“这是唯一的办法。”
“三郎…。”
“嗯?”
邪焕生异想天开起来:“你说…。雷峰塔上辈子是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猪油蒙心、烂事做尽的臭虫,这一世被定了形、人人都要推倒它?”
——小青还日夜想要着打败法海、推倒雷峰塔,救出她姐姐白妃呢。
“切”雁三郎反手推他一把,“多大岁数了,尽想废话。一句话,答不答应?”
“不是我不答应,你可知道,雷峰塔一旦崩毁,钱塘江必然洪灾肆虐,殃及两岸无辜性命。”
——这毕竟是人的世界,不是妖和魔的世界啊。
雁三郎冷笑:“看来,这世界不是原来的世界,我的大哥也不是原来的大哥了。”
“我又怎么变了?”
“从前你只护我们八人周全,如今却想着那些可笑的人类,哈,你和那和尚有何区别?干脆出家去得了。”
“出家?”邪焕生绕了两下头发说,“哎,为了这头秀发,我才不会。”
“少不正经!”
“从前如何,我们可有得到任何好处?还不是落得四处流离。这一回若不布施齐全,少不了天庭又派下人马,旧事重操,这对六弟难道是好?”
雁三郎听了不吭声,还在纠结大哥变了这桩大事。
“当年天庭赢我们,或许不光彩。但如今的我,也未必赞同咱们的做法。”
雁三郎仿佛不认识他一般,愣了神。确认似的低声道:“你只是忘了…”
“是啊,我全忘了。失去记忆,人也随之改变。我既乐于改变,你也该为我感到高兴嘛。”
“他们剿杀咱们的时候,可有这般讲理么?”雁三郎跳起身来,追忆过往,他愤怒异常:“他们为何要杀我们,你可清楚?”
“因为血缘亲脉,因为父债子偿,因为咱们是夔的儿子么?”
“是!”
“怎么,小子你还想着报仇?”
雁三郎双手背着,转过身去。“不是。”
“你这脾气是打一开始就这么臭么,还是给大漠的风涮成这样的?”
“不许你转移话题!”
“那我不许你对我这么没礼貌!”邪焕生学习玉帝摆出了威风八面的架势,“我是你大哥!”
“和尚都是走狗!”
“你说的走狗在一派掌门面前保下了你!”
“我不需要!”
“你…。”和他说话怎么就这么累?邪焕生抚着胸膛给自己顺气,“我没说不救,只是计划尚未完全之前,不宜轻举妄动。”
“你的意思我都知道了,不必再多言!”雁三郎头也不回跳下石坛,随后喊了声“六弟”,剑也跟着去了。“这会解商子已经动身去了杭州,孙悟空不是要拿他归案么?你俩是不得不去了。”
他扬长而去,志在必得。
邪焕生在后边大嗓门道:“喂!忘了和你说,三把兵器全插背上,像烧香,不吉利!”
“住口!”
“你呀——”
“闭嘴!我在路上等你!”他脚步一住,“应华焱。”
☆、13
悟空与小青采药回来,邪焕生已歪在躺椅上闷了好久的茶。
小青丢下篓子,上去便是一连串发问:“今早锻炼了没?茶喝了多少?别和我说你就这样躺了一天!”
邪焕生挥着斗鸟棍“啾”的叫了一声,懒洋洋的说:“刚走了好些路呢。你看我,脸上的水肿是不是下去了?”
“唔,”小青像牙科大夫一样将他的脸掰过来推过去,来回折腾,“好像是有点瘦了。算你老实!”
邪焕生手里的斗鸟棍霍尔一转,轻轻在她头上敲了两下:“没礼貌。进屋休息去。”又掉过头“阿空,别瞎忙了,人都走了。还有,你要拿的解商子和那刀者都去杭州了,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去杭州?!”小青立刻雀跃了,“算我一份!”
是啊,杭州,她魂牵梦绊却又难以启齿的地方。
悟空皱起眉头,目光深深浅浅:“阿生,你我单独一谈。”
小青不肯,昂着脖子说:“凭什么不让我知道?这也是我家!”
“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回房歇着去。”邪焕生摸摸她脑袋,又推了她一把。小青蹩着脚翻着白眼恋恋不舍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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