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书院(女尊)》第231章


另一方面司徒端和越来越受司徒朔的喜爱,各种封赏不断。朝臣们都是心细如丝的人,见到皇帝对司徒端和的看重,纷纷猜测皇帝是不是终于选中了再次立储的人选了,然而这种风向,立刻就引起了瑄王府和瑞王府的不满,翻出了不少司徒端和的龌龊事曝光。
皇帝虽然并没有震怒,但是还是罚了司徒端和两个月的禁足。
明眼人都能感觉到,都城的上方风云变幻,储位争夺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昨天送来的情报说王六已经安全到达齐国都城了。”许璞翻着这一季的测试结果,面色平静,但眼睛里还是能看到淡淡的喜色,“以后齐都的消息会更灵通些。”
谪阳站在树下,一身雪色常服,头发用一枚深绿色玉簪弯起。自从陆颖死后,他就仿佛回到还在念慈观时的样子,除了黑白两色,几乎穿过别的颜色。
然而他不知道是他这么一穿,偏把两种最纯粹的颜色的优点展现得淋漓尽致。白的飘渺雅致,黑的深邃神秘,两种特质在他的身上交融,让看的人总觉得好像这人天生就合该配这两种颜色,也唯有他能够把两种颜色的美穿出来。
许璞也注意到最近学子们下山时穿的常服也渐渐变成了黑白两色,不觉感叹谪阳的影响力。除了最新一届的学子外,其他学子都知道这位书院中唯一的男夫子,不但才学斐然,同时也是陆颖的夫郎。不过知道归知道,这并不能泯灭学子们对着这位貌若天人的夫子时心里冒出的那一点点倾慕。
她应该庆幸赵谪阳总算没有坚持穿男装去授课吗?为什么她觉得他穿起女装时的那种风采,却完全是大女子般的神采飞扬。
——可惜,你们都不知道,赵谪阳并非爱穿这两色。实际上,当他笑的时候,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他穿得什么颜色的衣服,许璞心想。只是那个能让他笑的人,已经不在了。
谪阳把玩着腰上的一朵三色的宝莲型玉雕,并不抬头,淡青色的穗子在修长的手指间滑动,口吻淡淡道:“你觉得这个司徒端和会是齐帝心目中的皇储人选吗?”
太过懦弱的皇帝坐不稳皇位,心怀大志的那种又往往很难被其他人影响。燕齐两国的和平不能单靠燕国的努力,不出意外的话,陆颖的计划要初见成效至少要等到下一位齐帝即位之后。如果他能够提前找出齐国的下一任皇帝,暗中对她施加影响。比起等她即位后再来谈判,应该要容易的多。
“说实话,从目前我们收到的情报看,三个王府成三足鼎立之势,并没有谁太突出。纵然这个司徒端和比较得司徒朔欢心,但那些事情却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节。齐帝若不是糊涂了,自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宠爱来选择自己的继承人。让我注意的,倒是三王府之外的人。”
谪阳停了手,侧头问:“你是说司徒端睿?”
“嗯。十五年前司徒瑜死后,瑜王府就没落下来了,整个王府
仅仅剩下了这一条血脉。沉寂了这么多年,突然被齐帝授了官职。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位置,但是瑾王府、陆家和孟家都与她关系密切。除非此人突然转运,否则她隐忍多年,一朝厚积薄发将来必然有所作为。”说到这里许璞停了一下,“你是否记得当年被敏之赶出书院的齐端睿,两人的年纪相仿。”
“你怀疑齐端睿就是司徒端睿?”谪阳皱了下眉头,他对这个看陆颖时目光总是过分热切的学子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但也因此记住了她,“如果她能够考进花山,又能够在身份暴露之后从大燕从容的逃走,那么此人确实可以说是不简单。说不定瑜王府这么多年的沉寂,其实只是一种将更重要的事情掩埋起来的假象——一个传闻中懦弱无能的皇女又怎么可能有那个胆量来敌国做卧底呢?”
“我会让王六重点关注这个人的。”许璞收起书卷,换了个话题,“话说,你真不打算给你的学生考试吗?”
谪阳听到考试这个词,条件反射的厌恶道:“要检查学习成果,有作业就可以了。我讲的内容又不是经史子集,不过是一些杂谈和经典案例,帮助她们开拓思维,转换思路。如果我的课让她们因为考试才不得不来上,也没有开课的必要了。”
“你说的那些故事,确实是我以前闻所未闻。我有时候觉得那根本不是一个故事,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许璞试探的望向谪阳的眼睛,却在水晶的眸子里除了一片纯粹的透彻外,什么也没有找到。“唐的风流,宋的雅致,上下五千年……郡卿,你是从何处听说的呢?”
这句话刺探的有些露白。
谪阳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这些,你曾经跟敏之讲过吗?”许璞知道他不愿意说,也不追问。
谪阳望着院子里的桂花树枝,想起念慈观的梅花。那些梅花曾经在他心上的那人的笔下一年又一年地绽放。
那一年,他在平南郡王府,她在花山。院子里阿雅煮雪泡茶,他坐在梅花下看她的信:“……梅香飘雪,可缓缓归矣。”
这是他曾经讲给她听的典故,又被她用在给他的信里。
这个傻瓜。
“这些故事,她都可以倒背如流。”谪阳握紧了手中的莲花玉佩,嘴角浮现难得的笑意,“不过她从来没问过我,这些是从哪里学来的。我倒是希望她问,可惜她就是不问,从来都不问。我有时候觉得,其实她心里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她有时候会用很担忧的眼神看我,好像某一天我会突然消失一样。”
160 。。。
“我又输了。”陆观苦笑着收回手的棋子。虽然才到中盘,但是她已经在十九道的棋盘上找不到自己的活路;干脆的认输。
司徒端敏显然已经赢得麻木了;她的棋力虽然在花山不算多好,但是对上陆观这种半调子还是游刃有余;所以脸上并没有什么得意的神色,只是平静地将手中的白子丢回棋盒,随手接过等在一边的乐俊准备多时的热毛巾,擦了下脸,又接过他周到的端上来的一钟茶;低头吹了吹,喝了一口;阖上眼养神。
陆观已经对对面这人在府中受到的根本超出一个清客应该有的奢侈待遇习以为常。不过这也颠覆了最开始她对这人的看法;只是端睿如此优待此人目的何在,她依旧是不清楚。尽管她在这三年里无数次猜测过这个人的身份,无奈也没有从她或者她身边的人嘴里挖出半个字来。
比如,这人对端睿确实表现出关心,但是态度却是没有丝毫敬畏和殷勤,比首席谋士薛少阳还要傲气三分。而司徒端睿待她却反而要亲切的多,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妹看也毫不过分。
但不管怎么样,陆观都知道自己想从瑜王府要走这个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说别的,但看端睿给她的一系列的待遇,都不是自己给的起的。
不过,这也不妨碍她交好这人的想法。
“今天想跟你求件事。”
见司徒端敏今天心情不错,陆观趁机开口。这人的情绪很少显露在脸上,或者你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到任何表情,总是那么不惊不慌,仿佛是天下莫有事不在她预料中,又仿佛是天下事都不在她心上。
司徒端敏见陆观今天几次开口欲言又止,明明是有事,却还是耐着性子下完这盘棋才开口,于是生出几分好奇:“什么事?”
“后日是舍弟的生辰。我想为他准备一份独特的礼物,能不能为舍弟画幅画。”陆观笑着说,“小双看过你的诗文,对你非常推崇。”
“为令弟作画?”司徒端敏皱起眉头,望着陆观期盼的眼神:虽然大齐的男女关系不如燕国保守,但是陆家的家风严谨,男子向来是少抛头露面的。陆观突然请自己去给陆双的作画——难道是相亲?
司徒端敏压根没想为什么位高权重的陆家会看中她,反考虑起另外一件事情:自己果然是没有想错吗?当年的事情,纵然没有陆家参与,但至少他们是知道的,或者说是默许的。陆双留着未嫁之身是给未来的皇储一说果然只是一个幌子——也难为她们舍得将自己的长孙的终身大事耽误至此。如今瑜王府的实力已经慢慢恢复到可以与三王并驾齐驱后,陆家终于放心暗中开始为陆双物色妻主了。
只是不知道陆观与陆双本人是否知道当年的事情?当年她们和自己一样,不过是稚子之龄,向来什么也不会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她们又能起什么作用呢?只是母债女偿——如果筹谋多年的计划成功,一朝荣华加身,陆家合家都会受益……她们,自然到底算不得无辜。
想到这里,司徒端敏本来清明无波的眼神变得有些犹豫不决。
还是,再等等再说吧。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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