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星异客》第24章


“不。”
“为什么?”
“他就是不想谈论此事——听懂了吗?”
“但是时间在他的身上流失着呢!”
“时间在任何人身上都在流失着。”
“好吧,现在发生了什么?”
“他走进了河里,越来越深,他要去死。”坡特陈述着这件事,就好像他是一个毫不感兴趣的旁观者一样。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我能做什么?”
“你可以跟他谈谈,救他!”
“如果他想死,这是他的权利,对吗?”
“但是他是你的朋友,如果他死了你就永远见不着他了!”
“没错,我是他的朋友,这就是我不干预他的原因。”
“好吧,他现在还有知觉吗?”
“几乎没有了。”
“仍然在水中?”
“是的。”
“还有机会,看存上帝的份上,救救他!”
“不用了,河水把他冲到了岸上,他会活过来的。”
“河流把他冲走了多远?”
“也就一里多吧。”
“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在咳嗽,吐出的全是水,但他醒过来了。”
“你就在他身旁?”
“就像我挨你这么近。”
“你能和他讲话吗?”
“我能,但他不能.”
“他在做什么?”
“他就躺在那里。”这时候坡特脱掉了自己的上衣把它放在眼前的地板上。
“你给他盖上衣服?”
“他在发抖。”坡特在他脱掉的农服旁边躺了下来。
“你躺在了他旁边?”
“是的,我们打算睡觉了。”
“是的,我知道了,现在一夜过去了,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你在哪儿?”
“仍然躺在那儿”
“他还在睡?”
“不,他只是不想起来。”
“那天晚上他说什么了吗?”
“没有。”
“你对他说什么了吗?”
“也没有。”
“嗯,现在是下午了,你在哪儿?”
坡特站了起来坐回到自已的椅子上。“扎伊尔。”
“扎伊尔?你怎么去了扎伊尔?”
“这很难解释,你要知道,光有某种——”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要回到那里,你的朋友跟你在一起吗?”
“那是个美丽的国家,我以为好的风景能使他振作起来。”
“你跟他说这件事儿了吗?”
“我说了,我对他说‘我们离开这儿吧’。”
“他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
“所以你就来到了扎伊尔?”
“是的。”
“你们两个一起来的?”
“是的。”
“下一步你准备做什么?”
“结识那里的生命。”
“然后呢?”
“我们会去下一个地方。”
“嗯,现在是6个月过后了,1986年的2月17日你在哪儿?”
“埃及。”
“还在非洲?”
“不管怎么说,以地球的标准来说那是个很大的洲。”
“你的朋友还在你身边吗?”
“当然。”
“在这些旅途中你们所需要的钱从哪儿得来?”
“哪也不用,我们需要什么就拿什么。”
“没人反对?”
“我对他们解释完我们是谁后就没人反对了。”
“好吧,现在已经是你们离开那条小河一年整的时间了,1986年8月17日,你在哪儿?”
“瑞典。”
“你喜欢那里吗?”
“非常喜欢。那儿是我见过所有地方里最像K-PAX的。”
“哪方面像?”
“他们不主张战争,比我们见过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要更具有容忍性。”
“1987年8月17口。”
“沙特阿拉伯。”
“1988年8月17日。”
“澳大利亚。”
“1989年8月17日。”
“玻利维亚。”
“同年的10月17日。”
“美国印第安那州。”
“11月17日。”
“纽约。”
“1990年2月27日。”
“长岛精神病院。”
“5月17日?”
“曼哈顿精神病研究所。”
“现在。”
“同一个地方。”
“你的朋友自始至终没跟你说过话?”
“一个字都没有。”
“你试过和他沟通吗?”
“试过几次。”
“我可以试一下吗?”
“可以。”
“我需要一个名字,如果你告诉我他的名字事情就会简单得多。”
“我不能,但我可以给你个暗示,他会飞。”
“飞?他叫弗雷德?’’
“你应该做得更好的,除了飞机以外还有什么会飞?”
“他是只鸟?他有和鸟样的名字?’’
“没错!”
“嗯,嗯,唐纳德?伍迪?乔纳森?”
“这些不是真的鸟名。”
“马丁?杰伊?”
“快接近了。”
“罗宾?罗伯特?”
“干得不错,布鲁尔大夫,下面就要看你的了。”
“谢埘,我想现在就和他说淆,你介意吗?”
“为什么我要介意?”
突然坡特(罗伯特)从椅子上慢慢滑落下来,双手无力地垂住两边
“罗伯特?”
没反应。
“罗伯特,我布布鲁尔医生。我认为我能帮助你。”
没反应。
“罗伯特,听我说、你经历过重大的打击,找能了解你的痛苦,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反应。
这时候我冒了一把险。我以为坡特(罗伯特)如果真曾经伤害甚至杀了人的话,也一定是出于迫不得已的原因,很有可能是自卫。尽管这只是猜想,但却是我手里最后的王牌了。
“罗伯特,听我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也可能会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那不是件值得羞愧的事情。那只是人类的正常反应,是天生的。你明白吗?准遇到那种情况都会和你一样的。
“谁都可以原谅你做过的一切。如果你承认你能听到我的话我们可以谈一谈。我们不用谈论发生了什么,只是谈论怎么帮你克服沮丧感和自责感。可以吗?你不愿意我帮助你吗?”
我们就这样面埘面地坐了好几分钟,我在等待他的回答,哪怕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也表明他在听我述说。但是他连肌肉都不曾抽动一下。
“我会让你考虑一段时间。我们一周后再讨论这个问题怎么样?请信任我。”
没有反应。
“现在我要和你的朋友说话。”
他全身颤抖了一下,眼睛睁得大大的,面带笑容,是坡特回来了。
“嗨,好长时间不见了,怎么样?”
我们又谈论了一些以前会面的话题,他把最细小的细节都说得分毫不差,好像身体里有个录音机一样。
我把他从催眠中唤醒。和往常一样.他一点也不知道催眠时的事情。
下午在我们的讲座室开了一个研讨会,可是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我在考虑增加与坡特见面机会的可能性。不幸的是,这周的周末和下周初我要在洛杉矶参加一个会议,早在半个月前就约好了,所以绝不能推掉。其实我在怀疑即使多增加几十次会面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甚至是几百次也还不一定。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姓,但我不知道这对追踪他的背景会有多大的帮助。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倒是挺鼓舞人心的:说出他的姓名意味着盔甲的破裂,也就是说,也许罗伯特准备和我合作了呢。但是离坡特“离开”的日子只有两个星期了。如果那时候还解决不了,恐怕就为时已晚了。
“他的姓是罗伯特。”开完会后我告诉吉塞拉。
“太好了!让我查查我的列表。”她上下翻动着那在计算机里打印出的长氏的失踪人员名单。
“这有一个!但是这家伙是1985年4月失踪的,而且那时他已经六十八岁了。等等!这又有一个!他是在八月失踪的!哦,不,他那时只有七岁。”她悲伤地看着我。“这是这里仅有的两个罗伯特。”
“他应该存在啊,”她哀号着,“一定应该有他的记录。我们一定是忽略了什么。一个重要的线索……”
她跳了起来,在我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最后她看到了我桌子上的家庭合影。她好奇地问起我的太太,我们什么时候遇到的。当时的情景等等。我告诉了她关于我们一家的一些琐事。然后她又坐下来告诉我一些以前她没有提过的关于自己的事情。我就不在这里写出细节了。但她与许多从体育界到媒体的名人过从甚密。问题是虽然她有着无数的男友,却从来没有结婚。
我不打算问她为什么,但是她说了:“我是个理想主义或者是完美主义者什么的。”然后她把眼光移向远方,“因为我从来没遇到过一个男人可以把自己的全部奉献出来。”然后她转向了我。
有那么一会儿无助的时刻——布朗综合症显示了强大力量——我已经确定她会说,“直到现在。”我突然不自在起来,也许领带系得太紧。
“现在我就要失去他了,”她几乎要哭了,“而我却无能为力!”
她竟然爱上了坡特!
怀着失望和解脱的复杂心情我说了句挺愚蠢的话。“没准你会喜欢我那个儿子。”
我想说的是弗雷德,他现在正在新艺术剧院出演喜剧。她呵呵地笑了。
“那个决心做演员的飞行员吗?拍这张照片时他多大了?”
“十九。”
“他很可爱。”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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