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头香》第95章


夜色暗沉,两个太监走得极快,走过曲径长廊花苑湖泊,到了一处轩昂壮丽的宫室时终于停了下来。
“皇上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殿门外是熟人,曾一同出京的杨公公。
穿过重重低垂的帷幔,姜糼容看到皇帝,皇帝站在御案前,很认真地提笔在写什么,侧脸的线条劲削笔挺,唇角紧抿着,与出京时的和蔼截然不同。
姜糼容小心翼翼跪下去见驾。
“起来吧。”皇帝淡淡地摆了摆手,道:“过来看看,朕画的像不像。”
原来他提笔是在作画,画面里各式花灯闪烁,熙熙攘攘人流涌动,人流中有一人身着月白广袖宽袍,衣领滚边绣着苍松,头上插着古朴典雅的木簪,脸上带着温煦的笑容,这抹笑容使他本就如玉般美好的面孔散发出更加炫目的光采。
画中人是李逸,眸子比现在多了抹纯净少了伤感,似乎也年轻了一些,姜糼容静看了片刻,低声道:“皇上在我二表哥参加科考前便见过他?”
“嗯。”皇帝搁下笔,茫然地看着窗外,“那一年元宵夜,朕一时心血来潮,乔装出了宫,在灯会上看到子扬……”
平生不知相思味,惊鸿一瞥后,相思便驻扎心中。
“朕承认,得到子扬是用了卑鄙手段,可是……可是朕付出的也不少。”皇帝咬唇,眼里有晶莹的水光闪烁,“朕跟他时还……还没有过别的人,跟了他以后更不会有别人,朕也向他保证过,除了名份,别的什么都能给他,也会一辈子只属于他一个人,他为什么就不能屈就一下呢?”
感情的事别人哪说得清,姜糼容喟然长叹,小声道:“民女会把皇上的话转达给二表哥,求皇上给民女见慎之,若是便利,让慎之陪我回去。”
“不可能。”皇帝断然道:“朕不可能给季唯出宫,你若是不想季唯传出倿宠声名,就让李逸尽快回宫陪朕。”
哪有这样逼人的,姜糼容心中没有古人那么重的尊卑,当即顶撞回去,怒道:“皇上,你自己没法让我二表哥回心转意,民女就有那个能耐吗?我二表哥心里没你,皇上何必强人所难?”
“他心里没我?我强人所难?”皇帝哈哈大笑,笑声悲凉如诉似泣,姜糼容怔神间,皇帝大步走向龙床,从一边暗柜里拖出一个木箱,哗啦一下把里面东西尽皆倒了出来。
“你自己看看,我们用过这么多东西,我们恩爱过的次数,数也数不清,他对朕真的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皇帝一样一样拿起东西诉说李逸用时的情景,姜糼容遮得了眼睛掩不住耳朵,又不知皇帝其实是女人,听着一个男人对自己说那些事儿,臊得无地自容,只恨自己不能晕倒过去。
79、第五十三回
皇帝越说嗓门越高;声如金戈,语如流箭碎石砸向姜糼容;姜糼容头颅低了又低;听人家夫‘夫房‘事;还是九五之尊的房‘事;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皇帝说了许多,神情有些恍惚;从回宫后她一直愤怒又哀伤,巨石不停地辗压着胸口,沉甸甸的痛楚越来越重,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脑袋里似有滚烫的岩浆在沸腾翻滚;根本无法平静;也无法强制令自己别说出来,保持住帝皇的尊严。
“皇上,我二表哥虽说姿容雅致文采斐然,可是,强扭的瓜不甜,四海之内莫非王属,皇上何不广纳贤才,从中另择可心的人。”姜糼容憋了半晌,再次糼皇帝放弃。
李逸那人表面温煦和暖实则冷酷绝情,不会顾虑着季唯的名声进宫顶替季唯的,只能努力让皇帝打消念头。
“让你放弃季慎之,另择佳婿你肯吗?”皇帝揉额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悲伤。
肯,若季唯心里没有自己,不需他开口,自己也会离开他。
姜糼容没有说出来,眼角瞥得那一床的道‘具,心中暗骂李逸:你用这许多道‘具,到底是要折磨皇帝,还是要让他爽得离不开你。
“子扬进宫前,朕不会放季慎之离开的,暂时,朕会以静妃的案子案情复杂为借口留他在宫中,时间长了朕不会再找借口,你赶紧想办法让子扬进宫来陪朕,不需说别的。”
皇帝将那一床的宝物一件一件捡起,每捡一件便用手抚一下,再缓缓放回木箱里面。
姜糼容看得毛骨悚然,忽然皇帝拿起一样东西朝她抛过来:“这是刚做出来的,朕还没用过,送你和季唯。”
姜糼容下意识接住,看清接住的是什么东西后,臊得不止脸,耳朵脖颈都红了。
“朕发现你羞涩时比春水更撩人,难怪季唯禀倾国倾城之貌还为你所迷。”皇帝看着姜糼容自言自语似道。
皇帝不会是双插,可攻可受吧?姜糼容吓得不敢再向皇帝求情放季唯了,急忙躬身告退。
“今晚朕额外开恩,给你和季唯聚一聚。”皇帝在她背后道,姜糼容喜得脚步滞住,皇帝哧一声笑了,有些苦涩,微一停顿,大声咐咐杨公公带姜糼容到宜春殿。
姜糼容上回与高夫人薄染衣进宫也是到宜春殿,这一晚的宜春殿与那夜大是不同,远远只见殿檐下挂满各式宫灯,或玻璃,或绢纱,或纸糊,多种多样。灯面有戳丝,有绣画,盏盏不同,五彩缤纷似是一个又一个美人儿在争妍斗艳。
殿里更是亮如白昼,这般光景,也许人在灯下连鬓角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见。
这是皇帝咐咐的还是季唯自己交待的?姜糼容有些莫名其妙。
窗前书案不见人,姜糼容左右看了看,外殿没找到人,喊了声慎之,话音刚落,季唯从内殿冲了出来,眨眼间冲到她面前,死死地把她抱住。
“你放开我。”姜糼容大叫,像是被强的贞‘洁烈‘女一般。
“怎么啦?”季唯始则不解,继而脸色煞白,抱得更紧,急慌慌解释:“糼容,你别误会,皇上没把我怎么样。”
知道皇帝没把他怎么样,姜糼容紧蹙着眉头疼得说不出话,怀里收着皇帝方才扔给她的好物‘事,季唯抱得太紧,那物事压得她胸骨被硌断了似难受。
“糼容,那些宫女嫔妃过来献媚我也没搭理,你瞧,我让人点了这么多灯,弄的白昼一般,就是不想那些人可行隐隐约约不白之事。”季唯见姜糼容眉头紧蹙,更害怕了,声音都变了调,胳膊收得更紧。
姜糼容疼得眦牙咧嘴掉泪,季唯后知后觉发现了,松开姜糼容问道:“你怀里揣着什么?怎么硬梆梆的?硌得疼了?”
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去摸,姜糼容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皇帝送的那物‘事是一根布满触手的高仿真那个,主体做得极是逼真,季唯经验再少,也一眼看出来了,艳色逼人的脸霎时塌了下去。
“糼容,我弄得你不舒服?时间不够久吗?”
不是,一做一两个时辰不罢休还不够久,那可真没有持久的男人了。
姜糼容在心中默默流泪,复又大喜,季唯这是误以为这物‘儿是她自己带来的,她可不想给季唯知道这物‘儿是皇帝送的,当即摇头又点头,假作伤心,道:“你疑神疑鬼的,我不是怕你做的时间太长,累着了吗?”
姜糼容说完了,又觉得这么说自己太yin荡了,想改口又闭上,需求太强烈总好过让季唯知道别的男人送的她这种见不得光的玩意儿好。
季唯办案时精,在情‘事却很好骗,当下两眼放光,炯炯有神望姜糼容,小声道:“今晚能留下来吗?我想试试看这个是不是也能让你舒服。”
这可是皇宫啊!他们还只是未婚夫妻,试这个真的好么?姜糼容想吼叫,抬头看到一盏盏明亮的宫灯,危机感上来,不吼了,不止不吼,还迫切地想宣誓占有季唯。
季唯看她眼神很快领会,牵了姜糼容的手进内殿。
季唯的囚徒生活不错,内殿布置得很是华丽,薄幔轻纱低垂,笼罩出明艳灼人的气息。半人高的黄铜炉鼎里燃着薰香,朦胧的轻烟氤氲着暧昧,手足唇齿未动,暖香已熏出爱‘欲缠人。
……
这一晚的迷醉跟前几回相比,又大是不同,事毕姜糼容慵懒无力,细想跟季唯在一起这几回,每一回都是新奇美妙的体验,一次在花丛间,一次马背上,只昏迷那一次算正常些,是在房间中用古老的体‘位的。
这回连道具都用上了,下回又是什么新花招呢?姜糼容忽然间就无比期待。
两人名不正,便是皇帝不治罪,姜糼容也不能留宿宫中,季唯有所控制,亥时便住了,抱了姜糼容起来,帮她擦‘洗了,一面帮着穿衣梳髻一面说话。
“皇上还是留了余地的,这宜春殿是皇宫外围宫室,朝中重臣有要事商议误了时辰出宫多有在宫中留宿的,宜春殿和旁边的夏凉殿秋香殿冬雪殿便是重臣的宿处,你无需担心我的名声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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