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头香》第96章


便是重臣的宿处,你无需担心我的名声受损。”
“皇上说,李逸再不进宫,他就不顾你声名了。”姜糼容愁眉苦脸,把李逸已去柳真真家提亲一事说了,道:“要追他回来没那么快那么容易,他太可恶了,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话,哄了我表哥也跟着他去了。”
“也不一定是他哄云起一路去的,云起的性情你也知道,许是怕他长途跋涉累着了,非要跟去照顾他的。”季唯沉吟着道。
“我懒得管他,你说眼下怎么办?皇上说,他不进宫来替换你,就不放你出宫。”姜糼容恨恨道。
李逸捅了马蜂窝,拍拍屁股走人,让她和季唯来收拾烂摊子,委实郁闷。
季唯笑了,眸子墨玉般清澈,风华灼灼。
“李逸都不担心李府的安危和皇上较上劲,你怕什么?不出三日,李逸还没露面皇上就会把我放了。”
“真的么?然后皇上就罢手了?”姜糼容兴奋得要跳起来,季唯拢着她的头发呢,松手不及,姜糼容头皮都要脱了,又一次疼得吸气。
“急什么?”季唯失笑,帮她揉头皮,道:“皇上当然不会就这么罢休,只是没有李逸狠,又顾忌着,放了我出去后,我猜,下一个就是宣孟沛阳进宫住着,如果李逸还没出现,接着就会宣云起进宫。”
皇帝宣季唯和孟沛阳进宫李逸不会在意,若是宣李昂,怕是歪打正着李逸要乱了阵脚。
便是明知皇帝只是做样子,关心则乱,也会沉不住气,姜糼容既盼着李逸沉不住气向皇帝屈服,又盼着他沉住气,皇帝放过了他,心情复杂言语无法表述,长叹不已。
这么想着,姜糼容又盼着李昂长时间不要回府才好,圣旨下时李昂在外,皇帝也无可奈何。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姜糼容和季唯依依不舍告别,出了皇宫后,好事儿过后没有歇息,身体着实倦怠,在马车里就打起盹儿,后来半晕半睡人事不醒了。
高夫人等了许久不见姜糼容回府,寻思着是在吕府歇下了,便在丫鬟服侍下上床歇下,才刚眯合眼,外面丫鬟慌慌张张来报,姜糼容回府了,马车夫在二门外喊了许久,她在马车里没声没息的,马车夫也不敢试鼻息,使了人来请高夫人。
便是睡熟了也不可能喊了半日醒不来,高夫人大骇,穿了衣裳顾不上梳髻,披头散发便冲了出去。
马车前围了好几个值夜的婆子,见了高夫人后禀道:“夫人,表小姐的情况好奇怪,有鼻息,但是怎么喊也喊不醒,像是晕过去一样。”
“糼容,糼容你醒醒……”高夫人大喊,抱起姜糼容猛摇,姜糼容却没有一毫动静。
高夫人慌了,急喊人请薄太医。
薄太医跚跚来迟,他这日和薄李氏闹着脾气,对李家人不待见,搭了一下脉,哼道:“娘胎里带的极阴体质,生病无药可治,等着,她自己能醒来就醒了来,醒不来便准备给她收尸。”
语毕,也不理高夫人惶急的问询,转身走了。
“什么叫无药可治?有没有办法……”高夫人急了,揪住薄太医袖子不让他走。
“我没办法,你李家的事,可以去问吕风有没有办法。”薄太医恶狠狠道,用力甩开高夫人抽回袖子,高夫人不备,一个趔趄跌倒地上。
“夫人。”丫鬟婆子惊叫着去扶高夫人,高夫人呆怔半晌,涕泪交流冲已走远的薄太医磕下头去,嘶声叫道:“求你救救我的糼容,姑爷。”
听得咚地那声响,薄太医心口一颤,若是他的染衣垂危,他也会这般伤心的,将心比心,怎能袖手旁观,待听得后面那声姑爷,想到薄李氏要与自己和离,疼如心肝的女儿要改姓,又怀恨起来,冷冷道:“我没有办法。”说罢扬长而去。
薄太医医术高明,他说没办法,寻常大夫更没办法了,高夫人抱住姜糼容失声痛哭。
养了十几年,虽说中间去了靖海关几年,可这个甥女儿一惯贴心,比亲生儿子李昂还亲,日间她还装乖扮丑逗自己开心呢,猛然间就说无药可治,让人怎么承受得了!
高夫人哭了半晌,又摇又叫又掐人中又喂水,姜糼容就是醒不来,要寻季唯,听得车夫说季唯在宫中,没了主意,李宗权一向不关心姜糼容的,高夫人求助无门,哭得更伤心,一边心腹管事婆子道:“粉妆姑娘一向与表小姐亲厚,夫人不妨请她过来,也许会有什么主意。”
粉妆看来也是个有主意的,高夫人彷徨无计,也是病笃乱求医,急使人去吕府请粉妆,又让丫鬟搭手相帮把姜糼容抬回清芷榭。
粉妆没目睹过李逸和皇帝相处的情况,只从蛛丝马迹里判断出李逸是皇帝的男宠,季唯艳色更胜李逸,她比姜糼容还担心,在房中怔坐着想主意,还没歇息,李府的下人到了吕府,她马上过来了。
听高夫人说薄太医道无药可治,粉妆也急了,问过车夫,知姜糼容出宫时好好儿的,面色如常,想起姜糼容跟自己说的她与孟沛阳也许生死相依的话,霎时间心乱如麻。
粉妆喊了许多声“糼容你醒醒”,叫得声嘶力竭,姜糼容一毫动静没有,急得面色煞白,高夫人见她也是束手无策,登时又痛哭起来。
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粉妆狠咬了咬唇,在仇恨和姜糼容活命间艰难地做了选择,对高夫人道:“姨妈,孟沛阳最是多计,又有武功,不妨请过来,或是帮着想办法,或是给糼容运功疗伤……”
高夫人此时只愿姜糼容醒了来,哪顾得什么男女大防,叠声喊人:“快去孟府请孟沛阳过来。”
80、第五十三回
孟沛阳这日陪着高夫人送叶霜到城外宅子去;看叶霜一副仇深恨重的模样,想到若不是匕首是特制的自己就给叶霜弄死了;有些厌烦;也不留下劝解;在高夫人走前就回城了。
孟沛阳回府后洗漱了吃过饭去看孟云菲;见她脸上伤痕极淡,看样子接着抹药便能消疤;松了口气。
昨晚一宿没睡,躺地上装死尸还是挺倦的,孟沛阳回房欲要歇息,下人忽来报,韩夫人和孟滔吵了起来;闹得很凶;他们怕弄出大事来,让他去看看。
却是孟滔给韩夫人拘在家中多时,这日要外出闲逛,韩夫人不答应,两人口角起来,韩夫人捋起袖子动手打孟滔,孟滔恼了打了回去,两下厮闹得不可开交。
有这样的爷娘,别说面子,里子也半分不存的,孟沛阳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和李昂同龄,李昂二十岁了尚未娶妻是高夫人不给他张罗,想等姜糼容长大娶姜糼容,后来是姜糼容有孝在身耽搁了,他则是给爷娘吵闹不休烦着的。
不是自己喜欢的,他绝不想娶回家。
孟沛阳来到上房,韩夫人和孟滔互相厮打着,两人发松鬓散,衣裳绫乱,好不狼狈,孟沛阳大吼了一声,冲到灶房拿了两把菜刀子过来塞到韩夫人和孟滔手里,叫道:“小打小闹算什么好汉,往对方身上砍去,谁砍的狠谁是英雄。”吼完,甩袖离开,也不睡了,径自出府去。
孟沛阳恹恹往李府去欲寻李昂说话,李昂却陪着李逸走了。
不逛花街不喝酒不赌搏,衙门的差事又不需去点卯,孟沛阳无事可做,这日就在城中闲荡,闲晃中想起季唯爹娘早亡,靠着自己的能力在朝堂中晋身,又买下一处房子了,心中又妒又痛,觉得姜糼容不选自己选了季唯,皆因自己除了祖荫的世子头衙别的一无所长,郁闷不已,进了一家酒楼,要了一坛酒大口大口喝起来。
李府的下人半夜里来到孟府时,孟沛阳刚因酒楼要打烊迫不得以回家,一身酒气冲天,么着眼醉醺醺的。
听得姜糼容人事不醒,孟沛阳晃了晃,脑袋霎那间清醒了,跌跌撞撞急忙上了李府的马车往李府来。
高夫人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孟沛阳于岐黄之术一窍不通,定了定神,道:“不然,我试试给糼容运功行气。”
“好,试试吧。”高夫人急道,只求能救活姜糼容,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
粉妆早把丫鬟婆子都遣下了,关了房门,与高夫人一起扶姜糼容坐了起来,孟沛阳坐到姜糼容背后,闭目深吸气,两掌抵住姜糼容后背。
姜糼容面色从苍白到微有红晕,高夫人和粉妆大喜。
时间越来越长,天色微明,孟沛阳已脸有倦色,姜糼容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
便是不懂武功,粉妆人生阅历丰富,看孟沛阳脸色,也知孟沛阳再运功下去,只怕也得垮掉了。
若要让孟滔断子绝孙,眼下就是个机会,连设局都不需。
天边朝霞升起,红色的霞光透过窗格子,在地砖上闪烁跳荡,孟沛阳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身体簌簌发抖,高夫人也看出来了,颤声问粉妆:“沛阳这是快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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