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倾澜》第147章


叶倾澜望着电脑屏幕上实时更新的股价曲线,心生感叹:“有时真觉得,像我们这些读了十几二十年书,只知道埋头苦干傻干的人,是不是早该被时代淘汰了?”
原容与闻言一笑:“你不应该不做深入了解,心里就先抵触它。现在是信息和金融的时代,要不然你以为美国拿什么称霸世界?除了强大的武力做后盾,就是靠美元的霸权地位。这个世界确实不公平,有人只要开动印钞机,就能让亿万人半生的储蓄变得一文不值。”
“我是搞不懂这些了。”她摇头唏嘘。
“你搞懂它干嘛,我懂不就行了?”原大少在说这句话时,神态是百分百的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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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醒来天色就很阴沉,两人懒得出门,便扭亮床头的落地灯靠在床头看书。叶倾澜拿了本《世界摄影》的上册看得十分投入,原容与拿起《世界摄影》下册,看得三心二意。
没隔多久,他的注意力便又回到身旁人的身上,一会看看她的头发,一会又看看她的脸,最后看向两人并排在一起的赤足,心里做起了比较:嗯,这脚都白白净净窄窄长长的,趾头的形状也有点相似,倒是挺有夫妻相的……
叶倾澜从精美的摄影画页中偶然抬头,便毫无意外地捕捉到他的视线。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如此,某人的眼睛恨不得分分秒秒黏在她身上,她若稍微表示个不满,大少爷就干脆整个人腻上来。久而久之,她也只好任他看个够了。
原容与心中欢喜,忍不住翘起圆润的大脚趾一下一下地摩挲她光裸的脚背,见叶倾澜故作不知,他便得寸进尺,干脆用两根脚趾夹住她的脚趾,玩得不亦乐乎。
某“书蛀虫”终于按捺不住放下书,横了他一眼。最近有严重幼龄化趋向的家伙睁着一双漉漉的黑瞳,甚为无辜地回望她。这副小模样,令叶倾澜每每忆起初识那年,比她尚且矮了小半个头的十三岁少年。
一阵“噼啪”声骤然响起,两人不约而同抬头望向天空。雨点有如万道银丝从天而降,齐齐砸在玻璃屋顶上,溅开朵朵透明的水花,声音清脆悦耳。待在四面都是透明玻璃的房间看雨景,别有一番情调。
叶倾澜欣赏了一会儿,不由心生感慨:“真好听,让我想到那句诗——大珠小珠落玉盘。”
原容与略一沉吟,忽然笑了:“我也喜欢《琵琶行》,不过窃以为这首诗用在别处更贴切。这两天我才刚刚悟得一二。”
“是吗,用在何处?”见他说得煞有架势,叶倾澜不禁有些好奇。
原容与就等她问了,当即出其不意地将手指探入她的睡袍,捻住小巧光滑的乳、尖,轻轻揉搓,嘴里还解说着:“这叫‘轻拢慢捻抹复挑’。”不等她抗议,手指直接滑入内裤,找到敏感的核心,顽皮地上下拨弄。
“这叫‘嘈嘈切切错杂弹’。”他眼神魅惑,坏笑不止,哪里还有刚才十三岁纯洁少年的模样。
“如果你耐心再等一会,就会听到‘大珠小珠落玉盘’了……”他侵身过去,细细吮咬她颈部细嫩的肌肤。
叶倾澜又气又好笑,坚决抓住某人犯乱作怪的手指:“就不能消停一会么?”
天下乌鸦一般黑,原大少也不例外。和大部分初经情、事的雄性一样,他很快就抛开了矜持,表现出极强的好奇心和想象力,在性事上可谓百无禁忌花样迭出。白天倒还忍得住,每天晚上必定缠着她,实践各种各样的奇思异想。叶倾澜不禁感慨“性”之魅力巨大,竟连根深蒂固二十年的洁癖症也似乎不药而愈了。
他恋恋不舍地又捣鼓两下:“我就喜欢摸摸‘她’不行吗?‘她’很可爱,也很诚实,至少,‘她’喜欢的时候会让我知道。”
嘴上虽不服气,原容与还是乖乖地抽回了手。他知道她性子清冷,虽然欲念已生,却害怕做得太多惹她厌恶。就像好不容易得到了心爱糖果的小孩,不舍得一口气吃完,宁可每天对着糖果暗自垂涎。
春天的雨下不大,不一会儿就小了很多,雨丝淅淅沥沥地打在玻璃上,声声如诉,恍若一首悠悠长长的岁月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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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她住在晓雾山的第八天。
原容与一早进城去了,叶倾澜坐在书房那张熟悉的转椅上发了一阵呆,终于从包里取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按下开机键。
无意外的,几乎所有的未接电话,短信,语音留言都来自邵京。按动触摸屏的指尖微微颤抖,她深吸口气定住心神,查看最新的一条语音留言。
“澜澜,我看到了你停在车棚里的自行车,还有落在车子旁边的丝巾,……你全知道了……?……这几天我一直给你打电话都打不通,我想你大概不肯原谅我了……”
分别不过数日,邵京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既遥远又陌生,恍若来自另外一个时空。
“我犯了大错,……对不起你。我知道我没资格请求你原谅,我自己都恨自己……可是,如果你还……你还愿意相信我一次,我会用我余下的人生补偿你……”
叶倾澜用拳头抵住自己的牙齿,身体仿佛承受不住一般发抖。
他们……,还回得去吗……
手机里邵京的声音还在继续。
“有个原子能物理研讨会,地点在XX省的X镇,我本来不打算参加的,后来一想,也许我离开一段时间对我们两个人都好。我是今晚的火车,会期大概两周,等我回来,再来找你,听候你的发落……”
看完所有的留言,叶倾澜的情绪久久无法平复。
这几天大概是她一生中最任性也最鸵鸟的几天,刻意屏蔽所有外界消息的同时,她也仿佛关闭了自身理性的闸门。放任自己和邵京姚薇之间的问题不管,糊里糊涂地和原容与……
邵京的留言有如当头浇下一盆冷水,逼得叶倾澜不得不清醒过来,面对现实。
病已经完全好了,昨晚服下最后一剂药,她再也没有留下的理由,是该离开了——可是,她要怎么跟原容与开口?还是,留下张字条直接走人……?
踌躇不定之际,叶倾澜却忽然发现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她的订婚戒指不在手指上!
叶倾澜心头一慌,开始努力回想,似乎,这几天戒指都不知去向……她满屋子翻找,主卧室,三楼卧室,浴室,书房……,这些她常出现的地方找了个遍,一无所获。
然而,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她在书房抽屉的深处,发现了一样……特别的东西!
那是一个精致的金丝楠木小盒,打开来,一条金色丝线穿成的翡翠坠子出现在叶倾澜眼前。
这是……!
这是外婆送给她的翡翠坠子,是她十岁的生日礼物!她绝不可能认错!
翡翠的成色很普通,但雕刻的不是常见的观音或者佛陀,而是雕成树叶的形状。外婆说,这是桑叶,江南人有养蚕的习惯,因此对桑叶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这坠子十几年前就不知遗落何处了,为什么会在原容与这里出现?
这怎么可能?!
手中的翡翠坠子就像一把密钥,打开了一个被叶倾澜刻意遗忘的记忆的匣子。
高二那年秋天,新学期开始不过一个多月,叶倾澜和一个女同学约好在学校附近的冷饮店见面,可左等她不来,右等还不来。她叫了杯果汁磨磨蹭蹭喝了近一个钟头,也没等到约好之人,自己却不知怎么回事,朦朦胧胧地就睡着了。醒来时叶倾澜一看手表,当即惊跳起来——
竟然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了!
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情不对了,毕竟,关于迷药的传说一直是校园中的热门话题。然而,当年的叶倾澜毕竟还是个将满十七岁的少女,平常再冷静,遇到这种事心底终归还是胆怯,没有勇气深究下去,何况她也没有发觉身体有什么异样。忐忑不安了一段时间之后,叶倾澜便决定将这件事永远深藏在心底。就在当天晚上,她发现始终不离身的翡翠坠子不见了。
如今回想起来,原容与就是在那段时间从校园里突然消失,过了好一阵子,才听闻他到美国留学去了。那时她还因为他不告而别难过了许久——现在想想,难道说,原容与的突然消失和翡翠坠子之间有什么关联?还是,纯属巧合?
她越想疑惑越深,瞬间有了当面质问他的冲动!叶倾澜猛然起身,又颓然坐下。就算找原容与质问又能如何?他会告诉自己真话吗?
叶倾澜不知不觉中攥紧了的手掌,被翡翠坠子的尖角扎得生疼。
分别时,他还是个一眼看到底的十六岁单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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