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倾澜》第166章


现实中这样的例子不少。而叶倾澜……从来都不是一个乐观主义者。
听完叶倾澜细节明显缺失的故事之后,李纳真没有直接加以评论,似乎陷入思考之中。半晌,才开始提问:“我只想知道,你凭什么肯定,你跟邵京日积月累的感情是爱情,和原容与山洪暴发似的感情就不是爱情了呢?”
叶倾澜思索了片刻才回答她:“我答不出来。怎么说呢,我承认他身上确实有吸引我的地方,可是,我无法想象有朝一日,我和他变成一对平凡的白发苍苍的老夫妻,相互搀扶着散步,那样的画面我实在想象无能。”
“为什么?”
“……在我看来,原容与应该就像电影里的那种人,即使到了八十岁,也照旧穿着笔挺的西服,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和身穿雪纺长裙的年轻女人跳舞调情。”
李纳真被她勾勒的画面逗笑了:“呵呵,确实有这可能性,花花公子的风流一生嘛。”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黑暗中传来叶倾澜略带迟疑的声音,“纳真,你为什么总是换男朋友?”
李纳真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很坦然地回答了好友的问题:“我也不晓得该怎么跟你解释,打个比方吧,就像吃蛋糕,有人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浪费,有人吃完奶油就不吃了,有人甚至只吃蛋糕最上面的那颗草莓。无他,人性而已,有人喜新厌旧,有人喜新不厌旧,还有少数人只喜欢旧的,比如考古学家。”她嗤笑一声,带点莫名的自嘲味道。
叶倾澜也微微一笑,感慨道:“原容与可能就属于只吃草莓的那种人吧。”在晓雾山上的那几天她深有体会,别墅里的日用品更新换代的速度之快令她咂舌。好端端的床单,只睡过一两天就扔了换新的,大少爷从来没有洗床单这个概念。
“我倒认为你不该只看表象,也许他和你想象的并不一样呢?即使他真是那种人,草莓有人吃,也总比烂掉的好。”
叶倾澜配合地干笑了两声,又静了一会,才说,“说实话,我害怕。”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就像站在一扇未知的门前面,我不知道它通向何方,我也看不清我们的未来。”
原容与属于的那个世界她一无所知,她怕这一步迈出去一脚踩空,万劫不复——她是真的怕。
“有些话说出来怕你笑话。我知道自己长相不错,现在也还算年轻,有时候照镜子我自己也会想,对着这样一张脸说‘我爱你’也许确实不算难事。可是,我总有老去的一天。”
叶倾澜语气淡然,透着一股萧瑟的倦意,“有几个男人不是爱女人的年轻美貌,而是爱女人的性情才华?又有几个男人能够做到吻着满是皱纹的脸,管这叫‘沧桑美’?普通男人尚且喜新厌旧,何况凡事都要顶级配置的原容与呢?”
听了这番话,李纳真也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深有同感地说:“难得你这么清醒。仔细想想,男女之间还真就不公平。这世上衡量男人的唯一标准是事业和金钱,再老再丑的男人只要有钱有地位,就不愁没有美女环绕。可咱们女人呢?光有事业远远不够,男人巴不得女人里里外外一担全挑,还得青春貌美永远不老。事业可以发展,金钱可以积累,可青春呢?呵——”
喟叹完了,她又自动拉回刚才的话题:“不过,我倒觉得,原容与对你,不同一般。不骗你,我这人直觉很灵验的。”
叶倾澜愣了一下,旋即苦笑:“他对我,或许不过是少年时代残余的执念罢了。”
“你是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说老实话,我现在发觉,男女关系很多时候就像爬山,攀升到顶峰之后,就只有下坡路可走了……”
叶倾澜有些自嘲地想,也许她对原容与而言,就像开在悬崖上的高岭之花,远远看过去格外妖娆迷人。可真正摘到手里他便会发现,原来也不过如此,只是这世上姹紫嫣红中的一朵而已。
“那么,他对你而言又是什么?”李纳真追问。
叶倾澜被她问住了。
李纳真没有得到她的回答便又重复了一遍:“在你心目中,原容与算什么呢?假如那天‘捡到’你的人,不是他,而是旁的什么人,比方说秦季或者欧阳涵,你也会和他上床吗?”
她想了很久,终于承认:“我也不知道,可能不会吧。”
“所以说,原容与对你而言是特殊的,不是吗?”
“……”
李纳真迟疑片刻,才说:“倾澜,我发现你在爱情婚姻上特别缺乏安全感,是不是……早年你父母离异的事,留下了阴影?”
“呵,现在你倒真有点像心理学家了,什么事情都往童年上找原因。”叶倾澜笑笑,企图用轻松的语调化解自己的不自然。
李纳真识趣,没有继续这个敏感话题。
叶倾澜躺在床上闭上疲乏的双眼,耳边传来好友幽幽的话音,“其实未来会怎样,谁又能看得清?你这么谨慎小心,固然规避掉很多风险,可同时也会错过美好的东西,留下遗憾。你……真舍得么?”
☆、谜底
第111章
世界游泳锦标赛如期在奥地利举行,中国观众却大失所望,因为赛前呼声极高的超级新星秦季并没有出现在赛场上。教练组给出的理由是伤病复发。观看电视直播的叶倾澜则发现,不仅秦季没有参赛,日本的小林良也同样缺席,据说同样是因伤退赛。
这些日子叶倾澜把自认识秦季欧阳涵以来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仔细梳理了一遍,便发现了很多疑点:
羽毛球比赛中她摔倒伤到膝盖,秦季“按摩”了一下,膝盖的伤痛便无药自愈;
在西荆山的旅馆里,她腹部绞痛昏迷过去,第二天醒来居然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原本无病无灾的秦季却发起了高烧,且医生查不出他发烧的原因;
在X镇,生命探测仪不起作用,欧阳涵从巨大的废墟里准确找到了邵京的位置。他却声称自己听到了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手机铃声;
还有,她在公寓偶然听到的,欧阳涵和秦季之间内容古怪的争吵;
再加上邵京的腿伤神奇自愈,秦季欧阳涵同时消失这两件事,真相便呼之欲出——
或许对于信仰自然科学的理工人士来说,这个结论实在有点难以置信,但叶倾澜知道,现代科学并非万能,不能解释一切。
思前想后叶倾澜再也坐不住,立刻打车去了趟位于E城郊外的欧阳孜因的别院,希望能获得两人的消息。
遗憾的是,不但秦季欧阳涵都不在别院,欧阳孜因也不在。叶倾澜只能向管家打听兄弟俩的去向。管家表示自己一无所知,只答应如果兄弟俩跟家里联系的话,她会告诉他们,叶倾澜在找他们。
*****************************************************************
叶倾澜等了又等,终于在半个月后收到欧阳涵的短信,给了她位于F市的一个地址。F市是与E城相邻的滨海城市。叶倾澜当即打车赶去F市,她发现欧阳涵所给的地址是一家靠海而建的高级疗养院。
此时正值六月,是F市的旅游旺季,她赶到疗养院时,远远地便望见白色的沙滩上满是来此休闲的游人。蓝天,碧海,白沙,穿比基尼的窈窕少女,风景十分迷人。不过叶倾澜此刻一点没有赏景的心情,当下直奔疗养院,敲响了2344室的房门。
给叶倾澜开门的是身穿淡绿色短袖衫的欧阳涵。她果然没猜错,他们并没有回美国。
欧阳涵默默地凝视她几秒钟,转身将她让进门,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她:“你在找我们?什么事?”
叶倾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先抬头打量了一下这间宽敞舒适的起居室,然后目光又在紧闭的卧室房门上稍作停顿。欧阳涵等了好一会,才听到她略带迟疑的声音,问:“秦季……他病得很严重吗?”
此言一出,欧阳涵马上明白过来——
她已经全知道了……
“他昏迷了两个月,前天刚刚醒过来。”欧阳涵坦白告之。
答案虽在意料之中,但听到“昏迷两个月”这几个字,叶倾澜还是感到自己的心脏重重地一坠!
新滋生出的歉疚感和原本想要兴师问罪的怒意交错成一团,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继续。垂下头沉吟半晌,她才选择了一个相对容易的话题入手。
“你们,是……特异功能,还是……?”
冰蓝色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她,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难辨。欧阳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右手,手掌心对准茶几。
“呀!”叶倾澜轻呼出声,因为她亲眼看到距离欧阳涵手掌一米之外的一支圆珠笔缓缓飞起,一直飞到贴近他手掌大约2厘米的地方停住,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