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倾澜》第219章


她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舒服,金名浩刚才确实张狂了些,但他压抑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得到在老同学面前扬眉吐气的机会,这样表现也算情有可原。何况他是靠劳动发的财,没什么好指摘的。
任晓清小声嘀咕:“这话可真够酸的!”
胡毅看着郭世明头也不抬,自己拿起酒瓶倒酒,然后一饮而尽,同桌的客人没一个理睬他的。“他今天喝多了,胡说八道呢。”胡毅同情地说,“这也不能怪他,听说刚被女朋友甩了,正郁闷哪。”
“为了什么呀?”叶倾澜有些吃惊,高中时郭世明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成绩优异,人长得也挺精神,颇受女生欢迎。
胡毅明白她的想法,便低声说:“你以为如今的郭世明还是过去班上那个风云人物啊?跟你说句大实话吧,甭管学历有多高,腰包里若是没有钱,男人就直不起腰来!那女人还不是嫌他没钱,小气抠门呗!”
难怪。刚来的时候郭世明也过来和他们打招呼,叶倾澜就发现他颓顿了不少,脸色泛黄,头发也略显稀薄,原本瘦高的身材如今勾肩驼背,好像顶着大风走路似的,整个人平白矮了一截。
“他还没毕业,将来总会有钱的。”她心生不忍。暗道,难道真的要以金钱衡量一切?
“但愿吧。”胡毅不以为然,“谁让他当初犯傻,那么好的成绩什么专业考不上?非要学考古,能赚什么钱?还偏偏一条道走到黑,要那博士学位有P用,等他毕了业,房价只怕涨到天上去了!还不如早点毕业转行。唉,死脑筋!”
他的言下之意是,幸亏自己脑筋灵活看得清形势,及时放弃了天文,投入到“全民致富”的洪流之中。
任晓清摇头叹气:“我估计他本来也不想来,可齐木是他同桌,不能不给面子。说实在的,咱们班混得最差的现在也有辆车开,他拿什么跟人比?”
“这人生啊,就像下棋,一步错,步步错!”胡毅感慨万千,“齐木跟他是同桌,高中时两人多风光啊,还有人叫他们‘绝代双骄’。现在呢?一个衣锦还乡,一个却无颜再见江东父老!唉……”
正说着,大厅的门再度敞开,传来服务生小姐甜美的声音:“您请。”客人们纷纷向门口张望,这一回他们没有失望。
☆、今非昔比1
第143章
“原容与?!”胡毅好像屁股底下装了根绷紧的弹簧一样,立马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果真是他!”
叶倾澜不由自主地朝大门的方向投去一瞥,视线在那道颀长的身影上匆匆掠过便迅速收回,随即垂下浓密的眼睫,遮挡住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任晓清一面频频探头观望,一面说:“胡毅你刚才说金名浩是咱们班混得最好的,可把这一位给漏算了!”
“金名浩那个暴发户怎么能跟原少相提并论?”胡毅当即鼻孔朝上,极为不屑,“原家那是什么人家?就像红楼梦里刘姥姥说的,人家拔根汗毛也比咱们腰粗!犄角旮旯扫一扫,都够穷人吃半年的!”
新郎齐木和新娘田梦赶忙离开主桌,一直迎到门口。后面还跟着一帮人,包括伴郎伴娘证婚人等等。
任晓清伸长脖子眼睛眨也不眨,生怕漏看任何一个细节。宾客们也跟她一样放下手中筷子,所有的觥筹交错和窃窃私语都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宴会大厅里鸦雀无声,因而可以清楚地听到一个清越甘澈的声音在说话,隐约带着靡靡的余音,让听者的心弦也跟着微微波荡。
“抱歉,飞机晚点,我直接从机场过来,结果还是迟到了。”这句话是对新郎官齐木说的。齐木忙说没关系。
大概是刚下飞机的缘故,原大少今天只穿了件蓝色短风衣,姿态闲适随意。他显然早已习惯了前呼后拥,一个人昂首阔步走在前头,十几个人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头也不敢抬高,更衬得某大少气度非凡卓尔不群。
“难怪说培养一个贵族至少需要三代,瞧瞧这通身的气派,啧啧,倒把这满屋子的男人通通比到泥土里去了!”
耳边响起任晓清的由衷感慨,叶倾澜忽地忆起高中时的往事,不禁倍感讽刺,嘴里淡淡回了句:“也许吧。”
齐木陪着贵客边走边聊,原大少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得漫不经心,虽然动作不明显,但大家很快便发现,原大少的视线在一桌桌宾客当中徐徐扫视。
“原少莫非在找人?”齐木问出了大家共同的疑问。
原大少的目光终于定格在一点,旋即露出了笑颜:“今天似乎来了很多熟面孔呢。”
齐木说:“我在香港呆了好几年,跟过去的同学都生疏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联络一下感情。”
“我也不知道送贤伉俪什么礼物好……”原容与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齐木客气道:“你能来已经是对我们最好的祝福,还送什么礼啊。”
原容与摇头:“礼数还是要的。锐峰推荐说保时捷卡宴不错,我想干脆就送这个吧。锐峰。”
林锐峰上前两步,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张卡片样的东西,递给齐木:“请拿这张卡片到这个地址去提车,颜色可以自行选择。”
现场顿时骚动起来,咂舌声四起。新娘又惊又喜,新郎官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哇塞!果然是超级土豪,一出手就是保时捷卡宴,也太霸气了吧!”任晓清兴奋不已。
齐木没有接过卡片,语气委婉地说:“这礼物未免太贵重了……,而且我们已经买了车。”
原容与却说:“一辆车怎么够用?就当是我送给尊夫人的,她刚刚搬到E城,一定有很多事要忙,正好用车。”
叶倾澜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这位大少爷到底是来喝喜酒的,还是来给新郎官添堵的?送这么大手笔的礼物给人家的太太,岂不是让齐木很没面子?
好在齐木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转眼便将那点不快掩饰过去。夫妻俩盛情邀请原容与到主桌入席,原容与笑着说:“今天来了这么多同学,我还是和他们坐在一起,也好叙叙旧。”
说罢,他提起脚步,目标明确地朝叶倾澜这桌走去,助理兼司机林锐峰恭敬地跟在后头。齐木夫妇愣了一下,当即跟上,众人的视线也像追光灯一样追随在他身后。
快到近前,原容与停住步子。一桌的人全站了起来,原容与的目光只牢牢钉在一个人身上,片刻不移。
大厅里辉煌的灯火,在这一刻仿佛全部溶进了那双黑眸里,万千光芒随着他的眼波璀然流转,耀得人无法直视。清醇迷人的声音再度传入人们竖起的耳朵里。
“倾澜,你来了?”
就连已经为人、妻即将为人母的任晓清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电力……也未免太足了吧!
感叹的同时任晓清赶紧将目光转向原大少问候的对象……于是她不禁再次感慨了,原来这世上果真有“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美色不能惑”的异类呀!
但见叶倾澜同学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的目光形成一个紧密的包围圈,将她和原容与围在中间。她却始终面色如常,目若静潭,完全看不出任何起伏。听到原容与的问话,便冲他点了点头,淡然一笑,并不开口。
任晓清关注的焦点回到原大少身上。她记忆中的原容与只是一个生了副异常俊俏的漂亮面孔,有事没事喜欢用圆珠笔头戳叶倾澜肩胛骨,惹得她恼火回头的无聊少年。
然而,站在她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怎么形容呢?都说岁月如刀,对某些人来说岁月是杀猪刀,硬生生地把当初的清俊少年变成了今天皮松肚突的猥琐男。对另一部分人来说,岁月却是大师手中的刻刀,将藏在石中的璞玉一点点凿刻出来,展露出绝世的风采。
他们这一桌坐了十人,已经满员,原容与考虑是和人换个座位,还是干脆添把椅子?正犹豫不决,他接收到叶倾澜暗示的眼神。
他挑高一侧的眉梢,眼中满是疑问。
她抿紧嘴角,定定地望着他,眼里闪着求恳的光芒。
原容与胸中了然——她是不希望这些老同学发现两人的关系吧?
他难免有些失望,同时又为她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暗暗发笑。他在心底对自己说:好吧,今天就再配合你演一出戏,不过……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原大少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叶倾澜身上移开,指着相邻桌子的空位,说:“我就坐这儿吧。”
齐木扫了眼桌上已经吃了一半的菜肴,叫来服务生,嘱咐道:“把这些全撤了,桌子擦干净,换一桌新菜,还有,拿些干净的杯子碗碟来。”
原容与回头对林锐峰说:“锐峰,你去找地方吃饭吧,回头在车里等我。”
林锐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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