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倾澜》第237章


被她这么一笑原大少也不郁闷了,耐着性子等她笑歇了,他抱着胳膊气定神闲地看着她,说:“你测过智商吗?”
他毫无征兆地转移话题,叶倾澜一时错愕:“没测过,干嘛问这个?”
“你真应该去测一下,得分一定很高,没有200,也至少160!”
“也许吧。”
叶倾澜微微脸红,从小学开始就不断有老师同学建议她去测智商,大家都认为她的智商应该很高。她以为原容与现在旧事重提是在夸奖自己,却没有察觉他语气中的别有意味。
见她果然上当,原大少意味深长地笑开了,不慌不忙地补充道:“据说人的智商加情商等于一个固定数值,比如说200吧,假如智商是120,那么情商就是80。”
“然后呢?”她有点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原大少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逡巡,眼里全是装出来的怜悯:“所以我想,既然你的情商已经低到这么可怜了,那智商得多高呀?肯定爆表啊!”毒舌完毕他拔腿就逃,不给她打击报复的机会。
叶倾澜望着某人的背影,哑然失笑。
尽管相处时间还不长,但叶倾澜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前后两任未婚夫个性截然不同。邵京稳重忍让,有什么不愉快习惯藏在心里,直到最后分手,她才知道一直以来他积攒了那么多对她的不满。原容与则把喜怒哀乐摆在脸上,她做错事或者说错话,他更多选择直接说出来,或者像刚才那样反唇相讥。
这样也好,至少他不记仇。
心血来潮的时候,他会在她面前侃侃而谈,像父兄那样,传授她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一转身,他又化身浪漫的情人,不厌其烦地帮她梳理长发,甚至切好水果一块块喂她。不过更多的时候,他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捣乱,耍赖耍宝无厘头,花样百出,这时叶倾澜就会有多了个儿子的错觉。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却一点也不冷清,因为原大少一人饰多角,在各种模式之间自由切换,全无压力。总而言之,自从有了“名分”,他在叶倾澜面前是越活越自在,越活越滋润了。
“你都多大人了还撒娇,好意思么?”偶尔叶倾澜也会奚落他。
没想到某大少爷不但不以为耻,反而振振有词:“我就算活到100岁,也还是比你小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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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一号雪下了一整天,叶倾澜凝目眺望窗外白茫茫的大地,有点发愁。
“雪再这样下去,交通恐怕就要瘫痪了。”
“杞人忧天!”原大少轻飘飘回了一句,“就算下上一个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心想,交通瘫痪了更好。
“一个月?!”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的言论把叶倾澜惊呆了,“你以为仅仅是交通瘫痪吗?到时候没水没电没暖气,我看你怎么过!”
“古代没电没暖气,古人还不一样过日子?”原大少颇不以为然。一转头,他又开始嬉皮笑脸讨好她:“我只要有你就行了!”
叶倾澜哭笑不得。
好在第二天早晨拉开窗帘,久违的阳光倾泻而入,将覆满白雪的窗台映成了金色。
叶倾澜想起自己上山时的初衷,于是把还打算赖床的大少爷拖了起来。
“咱们去踏雪寻梅吧!”
☆、心之归处3
第157章
叶倾澜正要套上来时穿的白色羽绒服,原大少却大摇其头:“不行,这件不行。”
“为什么?”
“没看见外头冰天雪地的,你还穿白色?万一走丢了,我上哪儿去找你?”
叶倾澜不禁好笑,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可能走丢呢?不过,她也懒得争辩,直接授权:“那就你来替我挑一件吧。”
原容与粗粗扫了眼,只花一秒钟就选定了一件艳红色的厚羊绒长大衣。叶倾澜极少穿这种新娘装似的鲜亮耀眼的颜色,不禁有些踌躇,原大少却非要她穿上。
“这件够醒目,适合今天的天气!”
轮到给他选衣服了,叶倾澜报复性地替他挑了件鲜红色的羽绒服。
“情侣装吗?”原大少丝毫不以为意,笑得跟偷到腥的猫似的。
两人换好衣服,围巾手套装备齐全,双双站在落地镜前。叶倾澜忍不住开口揶揄:“咱们这样走出去,像不像两只挂在大门上的红灯笼?”
原大少昂起脖子,无比臭屁:“上哪儿找这么上档次的灯笼?”
刚刚走出大门,两人就不约而同地收住了脚步。仅仅两天没出门,整个世界完全改变了模样,好像刚才通过的并非普通的大门,而是奇幻电影里通往童话世界的神秘入口。
天地万物银装素裹皓然一色,掉光了叶子的树枝枯干被皑皑白雪妆点成了玉树琼枝,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水晶一样千姿百态晶莹剔透。四野寂寥无人,在入禅般的静谧之中,身心也跟着一道澄清起来。
踩在棉絮一般松软的白雪上,每次落足都情不自禁地放缓放轻,不忍惊醒犹在酣睡的世界。并不远的路程,足足走了近半个小时。
晓雾山的腊梅集中在西侧山坳,大约有百十株。远远看去,黛枝疏条之上似乎缀的都是淡黄色的花朵,走近细看才发现其中有一部分花蕾外瓣是黄色的,内瓣却是紫色的,黄色的花蕊被白绒花似的的细雪覆盖。
漫步于花影白雪之间,深深呼吸一口清冷中夹着腊梅清香的空气,就像饮下一盅香茗,霎时沁润心田。
叶倾澜记起《红楼梦》里宝玉,黛玉,宝钗到拢翠庵,妙玉用陈年梅花雪水泡茶待客的情节,好奇心顿生,于是捻起腊梅蕊心上的一撮新雪,放进嘴里。
原容与奇道:“这是干嘛?”
“据说古人喜欢收集寒冬梅花上的新雪沏茶,泡出来的茶格外芬芳甘醇,所以我也尝尝。”她咀嚼两下,有点失望地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因为气温低,她鼻尖微红,双颊呈现晶润的粉色,弧度娇美的唇瓣也比平素红艳了许多。白色的细雪黏在红唇之间,就像洒在草莓上的一层糖霜,分外诱人。
“那我也来尝一尝……”
经不住诱惑的某人眼神一暗,当即倾身过去,用舌尖轻巧地蹭走那一簇洁白,随后,再将这勾人魂魄的白雪红唇一道擒获。
雪花在交缠的唇瓣和灼热的呼吸中迅速融化成水,两人同时尝到了冰冰凉凉的滋味,一点点在舌尖上化开,一缕若有若无的甜香漫入鼻翼……
碧空如洗,连绵起伏的雪原在阳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天地宇宙有如混沌初开时一般纯净无垢。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偶尔有风吹过,枝头的积雪簌簌而下,轻轻落在腊梅树下忘情亲吻的爱侣身上。
当他松开时,叶倾澜仍然心跳如鼓眼神如梦,原容与暗暗平复自己的喘息,故意开口嘲笑她:“怎么突然就变傻了?这个表情可不适合你!”
叶倾澜耳根一热,别转脸,不敢正视他戏谑的眼神。
“咱们堆雪人吧?”她赶忙岔开话题。
“堆雪人?”原大少低头瞅瞅自己在厚实的皮手套保护下“万无一失”的十指,下意识地皱了皱鼻梁,“有必要这么幼稚吗?”
叶倾澜晓得他的心思,也不勉强,只说:“那我来堆个雪人,像你的雪人,好不好?”
“像我的雪人?真的吗?”大少爷终于感兴趣了。
叶倾澜朝他肯定地点点头:“摆个pose吧。”
“你又不是学雕塑的。”原大少虽说嘴上表示质疑,但还是乖乖走到腊梅树下,双手背后,脖子上扬30度角,摆了个自以为很潇洒很有“深度”的造型。
叶倾澜小心地藏起嘴角一丝狡笑,脱掉手套蹲下来忙碌起来。她没有让他多等,10分钟之后就说:“好了。”
原大少兴高采烈地跑过来,盯着她的“作品”左瞧瞧右瞅瞅,好半天,才迟疑地嘟囔了一句:“这是……企鹅吧?”
叶倾澜肚子里已经笑得半死了,脸上却一本正经地说:“就是你呀。”
她堆的是一只半人高的企鹅,虽是企鹅,但昂头背手的姿势甚至带点傲娇臭屁的神态都跟刚才原容与摆的pose十分相似。
他白了白眼,不满道:“我哪儿是这样的?肚子那么肥!”
她站起身拍去手上的雪,嘻嘻一笑:“没听说过Q版吗?”
原大少醒过味来,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当即也是展眉一笑:“那我也堆个你!”
他也顾不上手冷了,把皮手套往口袋里一揣,蹲下身滚起雪球来。半小时后,“原容与”企鹅的身旁,多了只矮矮胖胖的企鹅,正伸出两只短短肥肥的上肢,从后方抱住比较高的那只企鹅——尽管原大少的雕塑手艺不到家,但他堆出来的矮胖版企鹅憨态可掬,看起来煞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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