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猎》第6章


。那样僵持下去,骑虎难下,部队除了管他们的饭不说,团首长和县里的领导是要骂娘的,批评责怪他处事不当,影响了前途。不行,一定要快刀斩乱麻。
谷有成将白二爷拉到了一边,二人嘀咕了一会,看来是达成了统一。白士良走了过来,谈了自己的想法:“范主任,于掌包,我和谷营长达成了一个君子协定,不就是闹清孩子的底细吗,我是村支部书记,我留下来为部队和公社提供材料,两个孩子由你于掌包带回桦皮屯。有我在这押着,不就放心了吗?再说了,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吗?”
范天宝可找到了一个台阶下,他立刻表示同意这个方案。
于掌包还想坚持三人一同回去的意见,被白二爷用脚踢了一下,小声地说道:“还不见好就收,这是谷营长保护我们的缓兵之计,放心吧,明天他会好吃好喝待我,等过了晌午,我就会去。”
一切来的那样突然,一切走的又是那样的自然。谁也没有理由推翻白士良想出的良策。其实这里包含的主要思想却是谷有成的意思,谷营长已对这位毛子少年是不是苏修特务毫无兴趣,他更多的好奇,是想急于知道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这是他把于士良扣为人质的主要原因。
于金子领着高他一头的弟弟于毛子的手来到了父亲及乡亲们的身旁。白家族亲一片欢腾,将两个孩子围在他们的中间,问长问短。
范天宝早就领着他的那一伙造反派和红卫兵们一声没吭地悄悄地离开了军营。
谷营长将桦皮屯的众乡亲送到了军营门口,于家两兄弟给这位高大的军人行了礼。于掌包眼窝里已有泪水在滚动,他只说了一句话:“谷营长,今天受你滴水之恩,明日定将涌泉相报!”
这位闯荡江湖多年的车轴汉子,豪气不减当年。
桦皮屯的山民们熄灭了灯火。消失在晨雾弥漫的山谷之中。
白士良一觉醒来,满屋子的菜香和酒香。他看到谷营长笑眯眯地坐在堆满菜肴的桌面旁,正在等待着,等待着他来满足这位边防军官的猎奇。
一九五零年,中苏两国称兄道弟,好得穿上了一条裤子。边境祥和,充分享受着亲情、友情带来的甜蜜。
瑷珲县的对岸,是苏联阿穆尔州的首府,布拉戈维申斯克市。瑷珲县则是中国黑龙江省黑河地区行政公署的所在地。这一对兄弟之城,是中苏万里边境上级别最高,规模最大的对等城市。两座城市的建筑又都集中在江的南岸和北岸。黑龙江像一条碧绿的绸带,将两个城市分开,又将两个城市连结在一起。绸带的下游,江面宽阔,中国人称之为十里长江。江的对岸便是闻名世界的江东六十四屯,记录着中苏《瑷珲条约》的耻辱。
桦皮屯坐落在绸带的上游,是瑷珲县临江乡的一个行政村,它虽享受不到城市之间中苏友谊那种蜜月般欢乐所带来的幸福,小村与对岸的沃尔卡集体农庄的共青团却也是来往频繁。交际舞疯魔地将中苏两国青年的手连接在了一起。
五月一日国际劳动节的早晨,黑龙江面上的冰排还没有完全流尽。对岸苏联沃尔卡哨所的瞭望塔上升起了一面红旗。半个小时后,中国桦皮屯边防哨所的瞭望塔上也升起了一面红旗。
桦皮屯的大姑娘小伙子和年轻的媳妇们,望着升起的红旗,兴高采烈地拥到了江边,列队欢迎对岸农庄的共青团员们。
升红旗是边境会晤的最简单方式。中苏双方谁先挂起红旗,就说明谁方有要事和对方商讨或通报。对方如同意,就升旗答复,对方就派人过来,如不升旗也是答复,那就是不同意来人。
五一节双方商定在桦皮屯村搞一次中苏青年团员的联谊活动,由中方安排活动场所并准备午饭。
白瑛也站在欢迎的青年之中,俗话说大姑娘不如少媳妇。白瑛结婚之后,身段就更加水灵和丰满。今天她特意又穿上了在瑷珲买回的一身藏蓝的列宁装,将两条辫子高高的盘起,没有一点农村女人的土气,浑身里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与活力。
沃尔卡农庄的青年乘坐的快艇很快就驶到了江边。跳板刚一搭地,一群金黄色头发和白皮肤的青年男女蜂拥般跳下船来,立刻与黑色头发黄色皮肤的人群粘连拥抱在一起。白瑛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是因为丈夫于掌包回了山东,二叔白士良当了兵,没有人来限制她的行动。可是眼前这场面的热烈,刺激地已经尝试过婚爱的她无地自容,心里嘣嘣地跳,脸在热热地烧,就像一个初恋的少女,她退怯了,站到了一边。
苏联人群中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小伙子,长得十分英俊,他并没有跳下来,而是站在船头的跳板上,呆呆地望着疯狂人群之外的白瑛。
白瑛抬起头来,和这位异国的男子的眼光对接了,她突然感觉到心跳停止了,心灵的窗户打开,这位苏联青年怎么会和自己昨夜在梦中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呢?不差分毫!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份?缘份也可以冲破国界吗?对,是天意!白瑛一下子有了勇气,她不能自控地大胆地向这位苏联青年走去。
跳板上的苏联青年叫弗拉基米诺夫,是沃尔卡农庄的团支部书记,刚刚毕业于阿穆尔州外语二院华语系。他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又是当然的翻译。
弗拉基米诺夫站立在船头,没等船靠岸,他就发现了中国岸边的青年男女中的白瑛,不仅是因为她亭亭玉立鹤立鸡群,还因为她身上散发出的特有味道和传递的信息,让这位苏联大学生感到与这位陌生的白瑛根本就不存在距离,内心里蒸腾着一股强烈的亲近感。
几乎是同时,在白瑛忘情地向他走来的时候,弗拉基米诺夫的双腿也已离开微微颤抖着的跳板。两人就像两块被染上魔力的磁板,冲破空气的阻力相吸在了一起。
白瑛被这位高大粗壮的男人搂在怀里,硬邦邦的胳膊像铁环一样越锁越紧,逼得她喘不上气来。俄罗斯男人的野性和猛烈让她全身在不停地颤抖,她不知道这是羞耻还是幸福?她也想拥抱他,可是两只胳膊软得像面条一般抬不起来。她一点也没有闻出中国人常说的老毛子身上特有的膻腥气。只觉得他和丈夫于掌包太不一样了,就好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里。渐渐的她的双脚跟慢慢地离开了江岸上的沙滩……。
舞会开始了,一个上午,白瑛没有离开过弗拉基米诺夫,他教她三步、四步和华尔兹,笨拙的舞步掩饰着一对异国青年男女心灵的互换。弗拉基米诺夫用生硬的中国话介绍他在苏联的生活,并询问着白瑛,尽量多地了解这位让他心醉的中国姑娘。白瑛大胆地讲述了自己婚后的生活和烦恼。
自从于掌包进了白家之后,新婚的喜悦不久便笼罩了一层阴影。白瑛发现丈夫的性欲低下,有时连维持正常的性生活都发生了困难,这给父母早逝独苗一个,没有兄弟姐妹的白瑛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和压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白家的骨血决不能在自己这里永久地消逝在这个世界上。善良的白瑛领着丈夫到瑷珲县里的福合堂和县医院,求遍了各类西医、中医,吃遍了各类名贵的补药,性功能总算得到了恢复,但医生们却给丈夫判了死刑,于掌包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
白瑛是一个从不向命运低头的女人,她有一个坚定的信念,要做母亲,要有自己的孩子,她一直在寻找着时机。
昨天屯子里安排她来参加本属于那些未婚男女青年的联谊活动。这使她激动、兴奋到深夜都不能入睡,幻觉中结识了一个苏联小伙子。他答应了她的请求,给予了她一次,只此一次做母亲的权力。她不想在屯子里、乡里、县里找一个能使她做母亲的人,那样她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丈夫,也割舍不断今后父子之间的联系。真到那时,她无法平衡这变异的姻缘,无法忍受负罪和痛苦的折磨。现在好了,老天赐予她一颗外来的种子,而他只有一个任务,将种子播种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再也不允许他靠近这块曾经耕耘过的肥沃土壤。
一夜的妄想竟在今天有了空间上的可能,白瑛大胆地实践着自己的计划。
弗拉基米诺夫成为男人之后,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撕扯,这决不是本能的对异性肉体要求的渴望、占有。他和她之间没有国界、人种、语言之间的物质障碍,他们是灵魂的撞击和融合。他发誓要娶白瑛为妻,他不在乎她已是有夫之妇。
白瑛不能,一个中国妇女决不会丢下自己的母亲,她只需要儿子,一个永无牵挂的给予。
弗拉基米诺夫忘记了他的团员们,他让这些黄头发和黑头发都变成了哑巴。
烈性的中国酒让弗拉基米诺夫野蛮地当众亲吻了漂亮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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