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猎》第17章


于毛子不敢再看,他闭上眼睛翻过身去。钱爱娣顿觉浑身发冷,双腿也开始打颤。于毛子凸起的胸肌,就像山峦一样的坚硬,又像火山爆发的千度熔岩,她需要温度来拯救。
钱爱娣忽地撩起被子,于毛子全身一丝不挂,就像一只毛猴。她扑上去,搂住也在颤栗的于毛子。一对光溜溜的身子滚在了一起。
于毛子的身体再次滚烫起来,他一动不敢动,任凭钱爱娣的双手在他全身滑动。钱爱娣跃上了他的身子,两只雪白鼓胀的乳房像两轮太阳似的晃得于毛子睁不开眼睛,他霎时觉得天地都旋转起来。
钱爱娣那两只星光灿烂的眼睛激情地看着他,不像是挑逗,也不像是乞求。那是心碰心燃烧出的火苗。于毛子突然发疯一样抱住了钱爱娣,并迅速地将她翻在身下。
一条被子盖着两个赤裸的身躯上。两个湿淋淋的身子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粘在一起互相擦拭着,搂抱着。两个人都呼呼喘着粗气,慌乱地交织着,融合着,侵吞着,干柴烈火般地燃烧起来……。
他俩第一次偷尝了禁果。
于毛子神奇般的退烧了,两人穿上烤干的衣服,仍旧搂抱在一起,描述和回味刚才的那场厮杀。于白氏和哥哥于金子回来了,她俩顶雨抓回来的中药没有派上用场。于金子闹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妈妈于白氏清楚,她内心里不知为何冒发出一阵阵的欢喜,甚至希望这个上海女青年被儿子于毛子给种上,生下一个三毛子似的大孙子。
钱爱娣冷静过来,她不后悔,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把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给了这个并不能托付终身的男人。她从一个姑娘变成了一个女人,寻求的只是愉快,至少是在最艰苦的环境中,在万般烦恼中寻找出一种高兴,这也就足够了。
她不在乎从姑娘到女人身份的转换,她和当年于白氏不一样,不想做母亲。
除了于毛子之外,这一对事实上的婆媳心照不宣,屯子里和青年点都把明眼放到肚子里,钱爱娣只经于白氏的一劝,便毫不犹豫地搬进了于家吃住。
于金子心里不痛快。这不是成心往外撵我吗?朴实的金子回过头来又一想,谁让咱是哥哥呢?做大哥的要做出个样来,他十分痛快就答应了母亲的请求,只是当父亲的于掌包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的亲生儿子。按山东老家的规矩,哪有哥哥不结婚,弟弟就把媳妇领到了炕头上。
全屯子再明白也明白不过村支书白二爷。他走南闯北,出过国。无论资历经历和辈分,在这桦皮屯无人能比。他将于金子领回自己的家里住,于家让出了一铺炕,白家添了一口人,皆大欢喜。
一级伤残的复员军人白士良自从回屯子当上了支部书记,村里的王姓早就想攀白家的高枝,托媒拉纤地没少往白士良家跑。起初,这位抗美援朝的英雄说死不吐嘴,王家骂他眼高,可那姑娘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非白士良不嫁。一年两年,水滴石穿,白士良终于同意了这门婚事,将王家姑娘娶回,清冷的草屋多了一个白王氏,日子也就火红起来。
一晃又是几年,白王氏仍旧闹了一个肚子扁平。渐渐地屯子里的人们才知道,白二爷不光光是伤残了一只眼睛,裤裆里的蛋蛋也被美国鬼子的卡宾枪给扫光了,剩下了一支光会射击却没有子弹的空枪。
白王氏婚前全都知道了这秘密。她心甘情愿嫁给白士良,她坚守着女人的妇道,无论开明的丈夫怎么相劝,她却不会像当年的白瑛,迫不及待地做个母亲,拥有一个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时间长了,两口子渐渐也就适应了。
今天,白二爷将孙伙计于金子领会了家,白王氏也是喜出望外。虽然差着辈分,于掌包可是真心把儿子过继给二叔白士良。白二爷和白王氏也把金子当着儿子养。白王氏托王家族亲,想办法给于金子找一个合适的对象。这样于、白两家的烟囱就不会断火,祖宗的坟地还会不断地扩大,定会长出挺拔翠绿的蒿子来。
于毛子将青年点钱爱娣的行李都搬回了家,胖姑娘领着剩下的四男四女,算是当了钱爱娣的一回娘家。她们在江边放了一挂鞭炮,将她们的头头送到了屯东头坡上的屋子里,胖姑娘还掉了几滴眼泪。这虽说不上明媒正娶,连结婚证也不领就走了。女宿舍的铺空了一张,还是让她们感觉到了有一些空旷。
其实,这些上海知青年不会担心钱爱娣的生活,都在一个屯子里,天天见面,她的生活肯定要比青年点强了百倍,这是大家羡慕的。找了一个温暖体贴入微的家,一个样样全能的民兵排长做靠山,还有一屯子里当家作主的白二爷的大伞,加上光顾过于家的县革委会的领导和谷部长的关照,这是打灯笼也找不到的美事。另外,于毛子的爸爸于掌包,过去是个淘金的把式,家里肯定存了不少的金子,钱爱娣这回可是一跟头摔在了大皮袄上,享清福了。
青年们担心的却是,于毛子再也不会整天常到青年点了,于毛子也不再甘心情愿地送给她们山珍野味了。
革命样板戏《智取威虎山》的旋律感染着龙江大地。舞台布景中的座山雕风行省地市县。瑷辉县委书记李卫江近水楼台,谷有成、范天宝寒冬里深入民间,搅得桦皮屯风云变幻,老神枪于掌包暴尸残月荒郊,鹅毛大雪狂飘三天,山河披孝……。
一九七三年冬,李卫江卸掉了县革命委员会主任职务,改任中共瑷珲县委书记,当上了真正的第一把手。县革命委员会与县人民代表大会合属办公,履行县政府职能,一直延续到一九七九年。结束了特殊时期的历史使命。
地委在逊克县召开了全区党建工作会议。沿江各县,瑷珲是老大。因此,会议在安排座次和发言上,李卫江都觉得高出一头,沾沾自喜。
逊克县委书记老张,年龄大,资历老,无奈旱龙缺水,被困在交通闭塞人口稀少的逊克小镇。讨论分组的组长只当上了个副的,还要看李卫江的脸色。
老张也有一显,会议休息,他邀上李卫江参观一下他的小县书记的办公室。
吉普车在逊克镇低矮的铺面房中左拐右拐地驶进逊克县委的三层办公楼,和瑷珲县委的楼一个格式,圆形的车道,探出几米的宽大的雨榻,刚刚粉刷过的米黄色的楼面墙,在白雪的衬托之下十分耀眼,展现出浓重的俄式风采。
走上二楼东侧的203办公室,连门牌号都和李卫江的办公室一样。老张热情地将门打开,日伪时期留下的沙发、写字台没有什么两样,一块淡绿色的地毯,将屋子的档次提升起来,正面墙上一幅风景油画夺目。小兴安岭的白桦林,山坡上尺厚的积雪和融化的溪水。
“好漂亮!”李卫江脱口而出。他心里暗想,这个胆大妄为的老张,竟敢把马、恩、列、思、毛的伟人像换成了如此雅致鲜亮的俄罗斯油画。
老张看出了李卫江的心思,并未作声,而是一把拉着李卫江的手,走到一个用大理石板粘结的四方形花架旁,让他看到更大的惊奇。老张伸手揭开上面盖着的一块白色台布之后,着实吓了李卫江一跳,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闪了一步,深深嘘了一口气。
大理石方墩上,是一块没有修整的自然状态的红玛瑙坯料,逊克县是中国红玛瑙的故乡,这没有什么奇怪。让李卫江耳目一新的是,坯料之上竖立着一只灰色的雄鹰标本。两只利爪深深植入玛瑙石中,铠甲一般土黄色的鹰腿。两支展开的双翅足有一米半长,鹰头昂立,鹰嘴微微下勾。金黄乌亮的眼珠,眸子里闪烁着逼人的凶光。
“好哇!老张书记,现在正处在批林批孔的高潮时期,你老竟敢玩起这封资修的这套东西了。”
“李书记,这些可都是名贵的艺术品。封江前和老毛子会晤时对方赠送的,别人不敢摆嘛,在我这里放着最保险,我天天看着,有利于大批判嘛!”
李卫江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有了几分羡慕。这鹰确实威风,智取威虎山中的威虎厅,虎椅后悬挂半空的老鹰,凭空增添了崔旅长的霸气,听说这玩艺还避邪,镇宅之物。
“李卫江,怎么样,喜欢就拿去,它将预示着你的前程似锦,鹏程万里。老张我老了,在我这里的寓意只能是逊克县的革命生产如同这雄鹰展翅嘛!”
“不敢,怎能夺兄长所爱,瑷珲县地大物博,野生动物资源丰富,苏修老毛子怎能一比。等会散了,我也邀老哥去趟瑷珲,保证弄一个比你这个鹰,不,是比苏联这个鹰雄伟漂亮!”
老张露足了脸,心里得到了平衡,这才顺手从写字台里拿出一对十分精致的红玛瑙手球,一点瑕疵也没有,光亮透明,恰似一条枝头上两颗顶着露水的樱桃。李卫江高兴?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