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祸》第89章


那八卦是由赤裸的人体组成。
男体为阳爻; 女体为阴爻; 按照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的卦形组成“伏羲八卦阵”。
他走上天坛时已经脱光衣服。
冬天的寒风舒适地抚摸皮肤; 如同带着花香和阳光的春风。
他从未觉得自己这样强壮; 过去不戴帽子走出汽车都会感冒; 而现在; 他成了举世无双的神。
他看见站在坎位的周驰缓慢地从地面向天空拉起双手; 聚敛起天地之气。
一股温泉般的热能扑面而来; 从周身的毛孔融进体内。
血管里霎时充满气的旋流; 从丹田升起直透灵犀的光芒。
他的脚下是三个年轻处男组成的乾卦。
平躺的身体上勃起雄壮的阳具。
周弛两手在胸前收拢。
陆浩然觉得自己的脚被一种飘然之力举起; 轻盈地跨过那三个男体; 踏上直通天坛圆心的地毯。
对面; 赤裸的女演员跨过组成坤卦的三个处女; 迈着同样的步伐飘然而来。
很慢; 很轻; 却像彼此吸引着; 在中间那块圆形地毯的圆心上; 阴阳两极准确地合为一体。
陆浩然已很久不认为自己还有性交的能力了。
但是现在; 他觉得就像年轻了五十岁; 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光。
他对自己的强劲感到惊讶欣喜。
宇宙之气给了他无比的神力。
他把女演员举抱在怀里; 只觉得是一片鸿毛; 在他的动作中柔弱而欢快地摇摆。
那柔软温润的部位随着每一下挤压喷涌着开天造地的能量。
生命的活力像天河一样灌进他的躯体。
他在膨胀; 他在喷涌; 他的灵魂在宇宙天堂展翅翱翔。
那颗金色的星越变越亮; 越变越大。
难道是宇宙的雷声 一片可怕的轰鸣从天边滚滚响起; 一瞬间就凝聚在头顶。
垂直的飓风从天上倒灌而下; 如同天穹漏了。
金星射出了令人晕眩的光芒。
一股恶气突然阻隔在腹腔。
他觉得全身被猛烈生长的冰峰冻住。
女演员似一块僵硬的石头从怀里落下; 重重砸在脚上。
“不许动; 谁也不许动! ”头顶的声音并不严厉; 甚至还算得上柔和; 但是巨大得震动耳膜。
不是金星的光; 是探照灯! 从头顶五架排成一圈悬停的直升机上射下; 刺眼地照亮天坛上赤裸的男人和女人、他们凝固的恐怖身姿、惊愕张大的嘴和全身上下泛起的鸡皮疙瘩。
一个处男突然窜向黑暗; 也许只是想去穿上衣服。
直升机上响起一串清脆枪声; 他那赤裸的背部在苍白光亮中好似用浓重的颜料点出一排红点; 一头扑倒在面容古怪的周弛脚下。
“不许动; 谁也不许动! ”直升机扩音器里的声音一点没变; 不严厉; 但震动耳膜。
陆浩然做梦般地看着天上。
又有十几架直升机从四面现身; 飞得同样低; 亮着同样眩目的灯光; 用同样不严厉但震动耳膜的声音命令不许动; 成一个环形围住整座天坛公园。
其中一架直升机从尾部射出一枚火箭弹; 把气功学会总部的房子炸成一团火球。
陆浩然没看见什么人想反抗。
火箭弹的作用可能只是为了镇慑三万名会气功的俘虏。
果然再没有一个人敢动; 就连周弛也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
在坛顶一片裸体的呆像中; 唯有他穿着画满八卦图的长袍; 袍角染着一块处男喷出的血。
头顶徐徐落下一架飞机。
迷彩色机身暴露在其他飞机的灯光中。
机舱门开着; 一个挂着安全带的摄像师正在探出半个身子举着摄像机。
陆浩然猛地扭转脸; 眼前出现一个闪烁的莹光屏; 上面是他干瘪萎缩的身体。
他要被冻死了。
他要呕吐。
他突然比什么时候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多么老; 多么丑陋; 做为一个展览对象; 会引起所有人的呕吐! 他的恐惧多余了。
飞机上下来的第一个人首先上前用一件军大衣裹住他; 连抱带扶地把他弄进飞机; 然后摄像师才开始正式近距离地拍摄。
不会有人从刚才拍的大全景里认出他。
他在大衣里抖着; 呕吐的感觉仍然强烈。
突然; 他看见了王锋的脸。
“总书记; 我来接你。”那脸上充满轻蔑。
他无声地吐了; 遏制不住的呕吐; 似乎连肠胃都要吐出。
王锋没再多看他一眼; 走下飞机; 身后跟着一群钢铁一样没有表情的特种兵。
“把他的衣服扒了! ”即使在飞机轰鸣中也能听见王锋朗朗的声音。
天坛如同一个被照亮的圆形舞台。
周驰豹一般呲出牙齿; 一声嚎叫; 甩掉抓住他的五个特种兵。
王锋摆了一下手指; 一排乌黑的枪管对准周弛。
“我早想试试你的气功了; ”王锋嘴角挂着一丝嘲笑。
“三秒种之内你不自己脱光; 我就验证你是不是刀枪不入! ”
王锋不读秒; 而是把两手背在身后; 高高的身子挺得笔直。
肯定不到三秒; 周弛哗一下把身上长袍撕碎。
一个赤裸裸的野兽般精壮的肉体暴露出来。
摄像助理一下把吓昏了的女演员推进他怀里; 摄像机便上下左右拍摄起来。
陆浩然继续呕吐。
无数辆载着士兵的车开进公园。
机舱内的一个电台突然惊惶地呼叫:“主席夫人被劫持! ”
南京
如果有谁盼着主席死的话; 最迫切的莫过于眼前这位慷慨激昂的白司令了。
苏副参谋长站在一旁。
主席夫人伏在白司令肩头痛哭了很久。
白司令用铁棒般的短臂牢牢搀扶着她; 脸色如同酱猪肝一样又紫又黑; 额头疤痕锃亮地跳动。
苏副参谋长经常听见他破口骂人; 但哪次也赶不上这次骂得充满杀气。
奇怪的是无论什么脏话从他嘴里骂出都不显得低级; 反而正气凛然; 让人感动。
主席夫人的眼泪浸湿了他的中将肩章。
一个受尽委屈的寡妇需要听的不就是这种嗓门; 这种痛骂和这种顶天立地的保证吗
“老大姐; 主席去世了; 我就是你的亲人! 我会给你作主! 王锋那个狗日的小畜牲跑不了; 妈了个巴子; 我要亲手扒了他的皮! 全党全军都不会放过这个野心家; 忘恩负义的鸡巴小人! 老大姐; 我一定让你亲眼见到他的可耻下场! ……”
苏副参谋长心里最清楚; 如果有谁盼着主席死的话; 最迫切的莫过于眼前这位慷慨激昂的白司令了。
主席是他唯一的顾忌; 使他一直尴尴尬尬地缩在一个无所作为的中立里。
他知道现在的中国就像跑马圈地的时代; 谁让自己的马撒开蹄子跑起来; 谁就能得到最多! 现在头上的紧箍圈一下子断掉了; 再不用顾忌有个老太爷在头顶施威。
只有这个老太爷能做到让他的部下不服从他; 这是他最怕的。
老爷子死的时机简直太巧了; 似乎是上天送的礼物。
白司令今晚一定会极痛快地喝一瓶二十年窖存的茅台酒; 就像他现在骂王锋一样痛快。
苏副参谋长把哭得精疲力尽的老太太扶进车里。
副官将送她去医院检查身体。
莹莹上车之前擦干哭肿的眼睛; 低声对苏副参谋长说:“你们别对王锋太过份。”
女人啊! 苏副参谋长在心里叹息。
“放心吧。”他轻轻握着那只已经粗糙了的手。
当年他只敢在梦里握。
到底谁对谁过份还没见分晓哩! 苏副参谋长一直目送汽车。
虽然暗杀被揭露和主席的死使王锋眼下形势不利; 但断定王锋就此完蛋却是太低估他了。
当年他之所以能成为他们这些小兄弟无限崇拜的首领; 就是因为他总是能从逆境中找到出路。
多少次眼看着他已落入死角; 也会突如其来地制造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奇迹。
王锋对周驰的打击就是让人叫绝不已的一手。
他不做为政治事件、而做为流氓群奸集团来宣传。
从早间新闻就开始反复播放擒获周驰的现场报道。
中国的电视屏幕从未出现过成群的裸体男女; 老百姓看了又看; 一瞬间家喻户晓。
周驰本是无数人迷信的偶像; 但这种丑恶的流氓行径一下就把他变成一堆大粪。
正在集结的十省市武警也被这条新闻搞晕; 谁好意思为这种流氓卖命 同时; 又传出更耸人听闻的内幕:周驰一直通过他的徒弟从武警身上采气; 再传给他滋补身体; 增强他的淫乱能力。
这和吸人的血没有区别。
千千万万的武警士兵震惊了; 紧接着转为愤怒。
不少总队出现士兵自行逮捕周驰的徒弟施以私刑的骚乱。
精心策划的武警政变就这样轻易地被王锋化于股掌之间。
苏副参谋长对多数内情还不掌握; 但有一点他从小至今一直确信无疑——王锋的天才是他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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