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虚月玄》第75章


黝的方形洞窟突然爆发红光,那个尖角帽老人一现即逝,留给他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没有亲身体验过,又怎会知道呢?”
哗然,梦境破碎,他醒转过来。
头沉重无比,胸口憋闷欲炸……睁开眼时,发现身边围了好多的人。
姬哓云、赤心武、耿流皇、池静……长木香香拿着他的手腕,船长和一个花白胡须的老人坐在床边……然后,他看见鹿易亮晶晶的眼睛。
“你们……”凛清风欲坐起来,突然发觉四肢瘫软无力,连动动指头都难。
“别动,”姬哓云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好好躺着。”
凛清风闭上眼睛,喘息片刻,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快到中午了。”说话的是船长穆拉奇,“你身体有这么重的伤,也不说一声。”
“伤?哪有……”凛清风一惊,看几个兄弟时,发现他们脸上的忧色。
船长旁边的花白胡须老人是随船的法师吴一。此人面颊消瘦、常醉眼朦胧的,头顶头发稀疏,却用根古怪的木簪别住。是一个有些疯颠、好酒的小老头儿。
这时,吴一用力扯着胡子,问道:“你眉心这股紫黑恶气……莫不是血异族的朱血毒?你们啥时候和那班怪物遭遇过?”
旁边耿流皇解释道:“是清风的父亲曾和血异族有过一场大战,清风的毒是从父亲那里遗传来的。唉,今天才五月初七,这毒就……”
凛清风无语。按理说朱血毒到每年五月十七附近才会发作一次,这次提前了十多天,恐怕和前些天那场大战不无关系。昨晚还在说赤心武,今天就轮到他,可叹。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凛清风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心里繁乱之余,竟有一丝无法觉察的安定——朱血毒,让他有种回到父亲身边的感觉……
巴布这时从外面跑进来,神色慌乱,“船长您快出去看看,前方海面上有很多船的残骸!”
穆拉奇站起身,凝神片刻出去了。吴一再安慰凛清风几句,也跟了出去。
巴布取过一个大碗,仰着脖子喝水。
凛清风闭上眼睛,缓缓道:“好重的血腥气……巴布,你瞧见了什么?”
“好多的残骸,还有,”巴布擦嘴,“还有很多浮尸!哇,太恐怖了。”
凛清风对姬哓云道:“云儿,你扶我出去看看。”
姬哓云犹豫半晌,转头看赤心武和耿流皇。
赤心武默然片刻,道:“弄张大椅子,然后……把袍子裹上。我们抬他出去。”
鹿易在旁边看着众人七手八脚给凛清风裹上袍子,然后被赤心武背在背上。她转身出舱,“巴布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巴布楞了一下,眨着眼睛跟上去了。
凛清风心中慨叹,自己如此不济,竟到了要兄弟背着才能行动的地步……一转眼,瞧见平躺床上的龙匣。
龙匣还是那般模样,黑黝黝的匣体,亮银的镶边。只是,在原本平坦的侧面处,比原来多了十行小字。字形古朴,非隶非篆,以他的见识都未曾见过。
十行小字的上方,赫然有一个尖角帽型的凸纹。
※※※不知什么时候起,海面上起了大雾。十多丈外一片迷蒙,什么都看不见。
船在海雾里缓缓航行。帆已收起,火轮机低沉的嗡鸣着。甲板上的船员都抽出了武器,左右舷也各打开了四个方洞,露出里面黑黝黝的炮口。
最上一层甲板,靠近主桅的地方放了一张大椅,凛清风裹着裘袍坐在上面,眼睛闭着。一众兄弟站在他身边,姬哓云怀里抱着他的龙匣。
主桅上传来响动,船长抓着绳子从上方望台滑下来。
凛清风张目,苦笑对穆拉奇道:“船长,我这个姿势……是否有些喧宾夺主?”他往大椅上一坐,俨然船长模样。
穆拉奇笑道:“无妨。倒是,这雾来得有些怪……再走百多丈,就是船骸所在的海域。你们最好不要往海面上看。”
凛清风瞧着他镇定的神色,道:“船长已经智珠在握……想必,您以前经历过不少类似的事情。”
“智珠在握未必,”穆拉奇道,“经历多倒是真的。前面看似一个遭劫的船队,嗯,不是海盗就是妖邪,要小心些为好。你们是否回到舱里去,乱起来可能顾不得大家。”
法师吴一撑开了一个结界。结界为水性,呈球形,源处是一颗嵌在主桅上的大珠。
结界很强。乘风能在海上航行多年,绝非偶然。
凛清风笑道:“船长不须顾及我们,倒是……若一会我们有出格的行为,还请船长当做没看见。”
穆拉奇一愣,点了点头,进主舱去了。
乘风破开大雾,渐渐接近那片海域。
浓雾缓缓地卷动着,海面上出现大片大片的碎木和残布。一物尖尖,似是船尾,浮在海面上,上面折痕处处,仿佛被某种锋利的东西划过数次。那尾尖上竖着一根拦腰折断的尾桅,断折处挑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披头散发,状极狰狞!
海面上开始出现一具具残缺不全的浮尸,被海水漂洗得臃肿泛白,令人心生烦恶。
几个女孩子都把头低下来,不敢再看。
甲板上的船员却都大张着眼睛,在海面上搜寻生还者。从船骸的尚新断口和浮尸的臃肿程度来看,海难没有发生多久。
雾气变得更趋浓重,渐渐的,已经浓到三尺外难辨你我。
凛清风眉心忽然一跳。
几乎同时,法师吴一大喝出口,主桅上的大珠爆出一蓬精芒——嗖!一支长箭刺穿了结界,幽灵般从一个船员的前胸穿入。巨大的力量带着他跌退了数步,“哆”一声钉在主舱的舱壁上。
惨叫声这时才响起来。
甲板上人除了凛清风几人外,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惨叫才发觉身边少了一个人,纷纷转头时,透过浓雾依稀瞧见那个船员被三尺余长的大箭穿透了前胸,鲜血如注,已经没了气息。
嗖嗖箭响又来,赤心武的身形在浓雾中没去,再回来时,手心多了三支箭。
箭杆呈青绿色,被赤心武握得咯吱咯吱直响。
船长飞身冲出来,欲去察看那个船员的伤势,被赤心武拦住。
赤心武上前,握住那箭羽用力一拔,待血未喷出时其右指连点,然后一掌轻拍在其头顶处。
那人啊然出了口气,委顿下来,被长木香香接住。
“死不了!”赤心武淡淡道。在穆拉奇愕然的注视中,他左手举起四只长箭,其中一支上还滴着鲜血,“敢在我面前偷袭,作死!”
池静取下长弓六钧,欲拉弓引箭,被凛清风制止。
凛清风道:“他并不能透视浓雾,虽每箭的角度不同,却是早就瞧准了我们的位置……心武!”
他这句话很简练,却指处了三个要害:一,射箭的是一个人;二,他和众人一样都不能透视浓雾;三,凛清风早就注意到他了!
赤心武探手,从背后的搭链里拉出一张大弓。
赤心武修武出身,怎会不用弓?只是平常少有表现罢了。和池静相比,在箭技的灵巧和准度方面,甚至还有超出。
一弓四箭,拉成满月。箭尖时缓时快地变幻着方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只是他的那双眼睛、那只手稳如磐石,和箭尖的幻动形成强烈的对比。
穆拉奇骇然。
耿流皇道:“我来帮你吧。”其右掌高举到头顶,一圈无形的气芒迅速成形,转瞬间转动成一个大龙卷,呼啸着扩大开去。
烈烈的狂风中,众人衣袂飞扬,周边的雾却逐渐散去,视线拓开。
赤心武的箭霍然定住,箭尖各荡起一卷红芒,绕着箭杆转动着。
砰!箭尖指处,结界又被一箭刺开,长箭厉啸着向高举右掌的耿流皇射落。
几乎在结界被破的同时,赤心武的弓弦松开了,没有任何声息的——连弓弦弹动的嗡鸣声都没有——四支长箭一晃而没。
砰然,射往耿流皇的箭被他一指点在箭尖处,爆裂数截。远处,则响起四声连爆,夹带着一人的怒喝。
箭方射出,赤心武身形再没,之后甲板外缘几个背着箭筒的船员都觉背后一轻,再转眼时一道道的箭影飞射而出,仿佛同时有十多人在拉弓。
耿流皇的那个龙卷隐去,周边的浓雾卷去大半。人们顺着赤心武射出长箭望去,只见一人在水面上跳跃不停,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那人也握着张弓,只是弓背折成了两截,其握弓的右臂鲜血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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