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算》第249章


她把陈菲菲介绍给老头认识,两人寒暄了几句,都知道了彼此身份,坐在椅子上,不知怎么,她总觉得很冷,好像在地窖里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凉气透过后心渗入体内,很不舒服,她不想在这地方久待,就马上说明了来意,问韩社长关于站台上摄影记者的事儿。
“照片的事儿,我当然知道,那记者是今年大学刚毕业的小伙子,长得很漂亮,活儿干得也利索!”老头得意洋洋叼着雪茄,轻轻喷出口烟雾,淡蓝色烟圈袅袅娜娜,如女人腰肢般柔软,味道却很强烈。
“他在哪儿,事关重大,我想见他。”陈菲菲急切问道。
韩社长慢悠悠摆手:“你恐怕见不到他了,早就回北平了。”
“可我。。。”她心有不甘。
老头呲着一口大黄牙,呵呵笑起来:“陈县长你别着急,你所想得到的,不就是照片原件吗?实话告诉你,这么重大的新闻,我自然要参与进来,底片就在我这儿,可以提供给你作为线索。”
一听说底片在他手里,陈菲菲激动地差点站起来,心说这趟真没白来,能得到底片就能清晰看到那女子的长相,先前丢掉的线索也能继续连接。
“不急不急。”韩社长摆出他的口头禅,依然慢悠悠抽着烟,此时舞厅里骚动起来,老头也顾不上和她们说话,扭头把脸朝向了舞台方向,一个穿着淡蓝色旗袍的女人扭动着腰肢,迈着夸张的步子走上舞台,风骚才程度比马丽还要高出一筹。
她睁大眼睛,想看看这个马丽口中的征服了全县城男人的女人到底是何姿色,可她刚一上台,舞池的灯光突然被关掉,只剩下蓝衣女子头顶上那盏细小的粉蓝色霓虹,功率很小,光线打到她脸上,只映衬出一张浓艳的脸,不过她两腮见轮廓很纤细,看上去她的脸庞非常精致,五官也很立体,就算褪去厚重的粉底,也是个标准美人胚子。
“难怪这些男人们都为她着迷!”陈菲菲心里暗想,同时有点不服气:要是自己不怀孕的话,弄上这身行头,站在舞台上,光芒要比她更耀眼。女人心底里对容貌就有攀比的心,不管她有多聪明,这点永远不变。
转眼间,那女人拾起麦克风,开始唱歌,唱的正是周璇的名作:夜上海,她的声音很沙哑,有种饱经沧桑的感觉,一点不像周璇本人那般甜腻,听着骨子里透着力量,隐藏在深处的力量,陈菲菲又看了她一眼,总感觉她也在用同样的眼神盯着自己。
歌曲在她的演绎下,冰冷凄厉,一点没有上海滩的纸醉金迷之感,而是哀怨无比,仿佛心底里有个长发半遮面的丽人,对镜梳妆,随后割破手腕,临死前唱出的咒怨,美则美矣,却无半点人间烟火气息。
倒是韩会长,背着椅子,后仰起身体,有节奏地摇晃着脑袋,很享受的样子,她一直想看看这老头有双怎样的眼睛,可无论他身体角度怎么变,光线就好像跟自己作对一样,阴影总会遮住他半边脸,她之所以执着于他的眼神,就是想通过那里看到此人内心的想法,可今晚,她无法得逞。
说实话,那女人唱得很有感觉,陈菲菲本就是个女版的纨绔子弟,就在一年前当学生的时候,还是抽烟听歌逛街露大腿,样样精通,很快一曲唱罢,底下人齐刷刷鼓起了掌,虽然声音很响亮,可每个人动作都很机械,也没看出他们有多兴奋,也许这女人天天晚上唱着同样的歌,让他们听得厌烦了吧。
“陈县长,这位小姐论相貌身材,一点不比你差吧?”韩社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那是,那是。”她急于拿到底片,哼哈应付道。
这时,那位歌手径直从舞台上下来,袅袅婷婷来到他们桌旁,坐在韩社长旁边,一只胳膊搭着他肩膀,举止亲昵。
“社长今天没给我送花呢!”她娇嗔地在老头鼻子上点了一下,细长的蓝色指甲好似猫爪。
“今天有贵客来访,忘记了!”老头一只手指了指陈菲菲,同时另一只手轻佻地在她大腿上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哼哼声,任由原始欲望尽情释放,完全不顾及对面两位女宾的感受。
“来陪我嘛!”女子慵懒地站起来,一只手拉着老头的衣领,径直把他往外拽,虽然胳膊上使劲,可身子软绵绵的,看着娇弱无力的姿态,是个男人都禁不住这样的诱惑。
韩社长半推半就,被她拉着一直往后台方向走,陈菲菲一看,急了,心里气得直骂她“小**!”可还得追过去,底片的事儿真是要命!
“我要的东西!”屋里嘈杂,她得扯着嗓子喊。
“放心吧,今天晚上恐怕不行了,明天下午,你在北街巷子口等我!”韩社长被拉出门前,就看到胡子下面那张大嘴里的黄板牙上下翻飞,这句话伴随着吐沫星子一同跑出来。
“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她站在一片狼藉的桌前,气呼呼瞪着马丽。
“别怨我,明天也不算迟嘛!”马丽怯生生嘟囔道,“要点酒吗?”她还没心没肺地问道。
陈菲菲没搭理她,转身走出这间平房,速度很快,倒不是生马丽的气,只是她觉得那间房里越来越冷,也不知是自己着了凉,还是心理因素,总觉得屋里人虽然多,可还是觉得渗人得紧,没有耿长乐在身旁,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回去已经很晚了,从迈进家门就心不在焉,耿长乐问她去哪了,也不说,闷着头回到卧室,满怀心事关上房门,把他晾在外面。
第三章 死老头子(上) '本章字数:2291 最新更新时间:2014…09…06 11:39:06。0'
第二天中午,按照约定,她连午饭也没顾上吃,就来到北街巷子口,耿长乐看她这两天一直神智恍惚,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出来,说什么也要跟在后面,她也没反对,这样也好,多个人心里踏实些。
北街巷子口也在城北,从名字就能听出来,她没想到这个巷子竟然如此残破,而且阴冷无比,已经进入阴历四月的节气,可站在巷子口,挡不住冷风呼呼往外冒,两旁灰砖土墙很高,过道全被阴影所遮蔽,中午时分,阳光也根本无法照射过来。
俩人饿着肚子,从十一点一直等到快一点,可就是没见到活人从眼前经过,耿长乐最后饿得实在扛不住了,就问她到底等谁,她含含糊糊说了句话,他也没听懂,但是真生气了。
“这两天你怎么了?”他大声问道,“火车出事了,我也着急,但没见你像现在这样魂不守舍的,这不像你啊!”置身安静的地方,人说起话来,声音反而越来越大。
陈菲菲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他,自己昨天去了金海夜总会,到那儿去见了个姓韩的老头,老头答应她,今天中午能把底片带过来交给自己。
“这有什么,很正常的工作,干嘛非得瞒着我?”耿长乐一头雾水。
她低下头,有些害羞,说那地方不是正经女人该去的,自己作为他名义上的老婆,又怀有身孕,怕让别人看见了说三道四,坏了他高副官的名头,再说关于杀死红美子的事儿,她担心他心里有疙瘩,更加对自己有意见。
耿长乐听罢笑了,但是泪水却在眼眶里转悠:“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你去那种地方,为的是找到证据,我怎么会多想?再说高副官本来就是假的身份,他是什么人关我屁事?我是八路军侦查员,我的名号只在根据地流传,再说我姐姐,事情已经过去了,她罪有应得,我虽然心里难受,绝不会迁怒于你,你做了该做的事,我替你高兴。。。”话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把脸埋进袖子,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无声地痛哭。
人的情绪总是复杂的,既有心酸难过,又有被别人关怀的感动,都化作鼻涕和眼泪,留在衣服袖子上,那上面全是浓浓的情谊。
“长乐,你愈发成长了!”她红着脸说出这句话。
“菲菲,你愈发体贴了!”他脸是黑色的,看不出红脸,不过这是他们头一次这么称呼。
说到韩社长,耿长乐有些疑问,他不知道是哪个韩社长,她告诉他,就是韩阔聚,武德报社社长。
耿长乐一听到这个名字,眼珠子一下瞪圆了,还摸了摸她额头:“你没病吧?昨晚你和韩阔聚在一起聊天了?”
“嗯,有什么问题吗?”陈菲菲很纳闷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自己又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
“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他脑门上开始冒冷汗了。
陈菲菲愈发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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