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算》第314章


王登学托着下巴,从小五等人的报告中,也听出有些不对劲,两位侦查员从作战室出来的时候,他特意跟出来,问他们军营里的情况,两人告诉他,的确看到不少人呆在营地里,但他们都很安静,也许是因为大战在即,为了保密,所以日军刻意保持沉默。
“这种情况太罕见了!”王登学自语道,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即便是刻意保持的沉默,让一个人沉默容易,让上百号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实在太难,再说日本人打算偷袭,也是不久前的主意,这么多兵没有进行过长期训练,怎么可能时刻保持一致?
正好这时薛半仙也路过,告诉他自己昨晚听到日本军曹那里发出奇怪的音乐,声音很难听,像是死人时候放的歌曲,莫非鬼子是靠这声音把上百号人集体催眠了?可小五和洪光很肯定地说,他们侦查的时候,没听到营地发出任何音乐声,只感觉到死一般的寂静。
作战室里,魏团长不停催促卢铁旺出兵,此时卢连长也有些动摇了,打算研究作战部署,王登学跑进屋里,对大家说情况还没查明,他觉得这营地有些怪,里面的鬼子兵更奇怪,根据侦查员回复的情报,他们看起来不像正常人,因此他想亲自再去看看。
“你们可真磨叽!”魏团长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我们得为战士的生命负责!打仗的确要死人,但不能白白送死!”王登学不客气地回应道,说罢离去,叮嘱卢铁旺,在自己回来之前,万不可下命令进兵。
“如果你小子回不来怎么办?”魏团长和他杠上了,很生硬地问了一句。
“要是我明天中午前还没回来,”王登学笑了笑,“就说明我被敌人发现了,到时候不管我是死了还是被俘虏,都不会出卖组织的秘密,那时候你们就可以向城里进军了!”说罢转身要走。
“小王,你…”卢铁旺听他的话,感觉甚是悲壮,生怕他出事,想交代几句,又不知该说什么。
“老卢,放心吧,我会回来的!”王登学淡然笑笑,大步流星离开根据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魏团长百感交集,自己和他吵过很多次架,但对他这个人却很钦佩,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总是淡然处之,而且就事论事,即便自己这么火爆的脾气,也从没见他暴怒过,虽然他们在意见上有很多分歧,但对王登学这个人,他心里暗挑大拇指。
王登学离开根据地,沿着同样的道路找到敌营,荒郊野地里,白花花的帷帐很显眼,见到营地他也感觉奇怪,的确听不到一点动静,他看到营地外停着两辆军用卡车,车上没司机,而小五他们报告上百号军人,此时他也没在营地里瞧见。
整个驻地仿佛空了,一个人影都没有,时值傍晚,起风了,热风吹着白布帐幔,啪啦啪啦响个不停,太阳西沉,血红色阳光照在白布上,映射出漫天绝望。
为了探明情况,他打算冒险潜入营地,趁着周围没人,偷偷来到白布帷幔边,掀开布帘,灵巧地从缝隙里钻进去,进到对方地盘,他不敢招摇,一路小心翼翼沿着营地边缘猫腰而行,沿着幔帐绕了一圈,发现营地里只有营房,但没有伙房,他心里开始打鼓了。
从古至今,但凡出兵打仗,伙食是首先需要考虑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管是中国军队还是日本军队,都一样,如果营地没有伙房或者做饭的家伙,这说明此地分明有诈,这是他从三国演义里就学到的常识,因此他开始怀疑敌人布置这里,就是使了个障眼法,诱骗侦查员来看,只是空荡荡的营地,哪有小五所说的上百号军人呢?难道他们已经撤离不成?
他正在疑惑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声音不大,距离自己很远,他循着声音无声潜伏过去,找到营地正门,原来正好和自己潜入的位置成对角线,说是正门,其实就是用铁丝捆扎好几根干木头,做成个方形木牌,大门口堆了些铁丝拉成网,门口有个伪军站岗,斜挎着枪,在夕阳下懒洋洋耷拉着脑袋,似乎在打瞌睡,刚才的话语声,不像是他发出来的。
王登学缩着脖子,努力让自己呼吸更轻盈,过了一会儿,他又听到那个声音,很闷很低沉,是从站岗伪军身后传出来的,他这才发现营房前面空地上,还摆放了一堆杂物,好像一堵墙,挡住了他的视线,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的,于是偷偷溜过去,看到杂物后头原来有张折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这家伙浑身上下都用白纱布缠得严严实实,活像个木乃伊一般。
他心说这是个伤员,从他包扎的情况来看,伤得可不轻,这会儿正低声**着,声音透过纱布传出来,瓮声瓮气的,整张脸上,只露出一张嘴,连眼睛都被纱布蒙住,王登学纳闷他到底受的什么伤?怎么会伤成这样?
第四十一章 挂树之尸(下) '本章字数:2490 最新更新时间:2014…10…14 20:00:00。0'
趁着哨兵不注意,他悄没声来到伤员跟前,这人直挺挺躺在折叠床上,他轻轻碰了一下此人的腿,那人嘴里轻轻哼了一声,可身体却一动不动,这说明他伤得的确严重,不只是生活不能自理,只怕连动一下都成了奢望,王登学抬头看看,哨兵依然低着头,瞌睡还没醒,于是双臂伸到伤员身体下面,把他平着抱起来,这家伙只是嘴里轻轻哼哼,连话都没办法说。
双臂抱着个活人,却感觉他身体很轻,总感觉身上少了什么东西,由于纱布裹得很严实,从外表上没法看出来,于是他抱着伤员往里走,兵营中间有个大帐篷,有将近十米高,而且直径很大,也有快十米的距离,面对这么庞大的帐篷,他怕里面藏着军队,又不敢进去,耳朵贴在白布围栏上听了会儿,发现里面没有声音,这才放下心来。
他把伤员抱到帐篷后面,在此处哨兵的视线被遮挡,于是他把人放到地上,开始拆他身上的纱布,白色纱布裹得很厚,刚开始的时候,拆下来的是白布,越往里纱布的颜色越红,到了最后简直是一片血红,而且纱布间满是粘稠的组织液,天气炎热,这些体液竟有些发臭了,他皱着眉头一点点把伤员剥开,剥到最后发现他竟然身上没有一块皮肤,整个身体敞亮着暴露在空气里,身体表面被淤血和黏液覆盖,血红色的组织有些地方已经溃烂,特别是他的头,简直不能看。
由于王登学拆布的时候,手法有些粗重,当最后一层纱布被强行揭下来的时候,从他身体上连带着撕下一些东西,剧烈的疼痛引得伤员浑身抽搐起来,这都是神经引发的不自觉抖动,在身体抖动下,地面上沾满了红色黄色的液滴。
伤员疼得哼哼起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疼痛一直持续,伤员的声音愈发凄惨,到最后可以算是干嚎了,王登学想捂住他的嘴,可又没法直视他的脸。
即便是王指导员这样见过世面的人,面对着这么一个伤号,也差点吐出来,他强忍着肠胃不适,狠了狠心,用手扳住伤员的头顶和下巴,两手同时发力,把他的脖子扭断了,算是了解了他在世间最后的痛苦。
至于尸体的处置,他发现帐篷旁边有几个墨绿色的弹药箱,箱子很大,像是专门放置炮弹的,箱盖都敞开着,里面是空的,他盘算着伤员的体型正好能藏到箱子里,就咬牙把他血淋淋的尸体抬进去,然后盖上箱盖,暂且不提。
紧接着,他又回到帐篷旁边,把带血的纱布扔掉,然后取来外面白色的纱布,把自己身体按照伤员的样子缠绕起来,这需要费些时间,也不用太久,大约十分钟后,他就把自己打扮得和死去的伤号一模一样了。
等到把自己包裹严实,他胆子才大一些,毕竟有了个身份作掩护,随即从旁边捡起根木棍,拄着一点点行走,装得完全像是重伤号。
他一直对身旁的白色帐篷很好奇,这段时间里,帐篷里一直静悄悄,好像是空的,由于除了这个帐篷,兵营里再没什么地方能藏人了,小五既然说在兵营里看到不下一百人,他们只能躲在帐篷里面,他打算进去一探究竟。
王登学拄着拐杖,故意拖着条腿找到门帘,轻轻掀开,里面只有一棵树,但在树上,他发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这是棵老榆树,根基粗大,大约十米高,这个帐篷就是根据大树的高度搭建起来的,本来已经是夏天了,但这棵树却依然没长叶子,从树根到树冠,光秃秃的,树枝上并不缺乏东西,他发现每根枝杈上,竟然都挂着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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