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倾天下》第230章


,而军营各处的动静却都落入了谢垩的视听范围之内。兀术的消息迅速传来,粘罕不得不改变对“赵构”的态度,急忙命人把谢垩从牢狱中提出,只是并不让谢垩与赵构见面。
和谈的进展却是出人意料地迅速,因为事先赵构得到赵桓的指示,只要对方肯退兵,无论提出什么要求,都得答应下来。粘罕罗列的条款不可谓不苛刻:宋国皇帝向大金国称臣;宋国向大金国赔款黄金五百万锭、白银一千万锭;上等布匹一千万匹;美女一万名……这样的漫天要价,赵构简直闻所未闻,别说要满足对方这个数字,就连三成都怕是勉强!但是赵构又能有什么办法?!
第五卷 奇耻 第七十五…
粘罕也没有想到宋朝的使节,对这么苛刻的条件都能接受,而且是不带丝毫迟疑。这分气沮连粘罕都觉得万分无趣,因为粘罕打心眼里想在开封城头砸个窟窿,而兀术命人传话,在没有完全肃清河北潜在的威胁以前,不得轻举妄动。粘罕似乎得放“谢垩”回去,筹备自己提出的一切要求,但是“赵构”却得留下!
“谢垩”似乎并无太在意“赵构”的安危,听得可以离去,喜出望外。
粘罕微一皱眉,似是自语道,“吾闻学士与康王赵构乃是结义的兄弟,可有此事?”
赵构神色微变,心头一凛,忙道,“正是,正是!”
粘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脸色颇有些迟疑,眼前这个被自己和四弟兀术倍加推崇的“谢垩”,难道就是这么个寡情薄义之辈?
赵构暗呼糟糕,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忙又补充道,“临来之时,康王殿下对我有言在前,议和之事必成,待得交付金银款项之后,宋金两国就是一家人了,必不会再加为难。故而谢某抓紧时间办理和谈事宜,也好让康王早日回京。”
“原来如此。”粘罕恍然,紧接着皱了皱眉,“以学士之见,似乎我便已是为难了康王咯?”
赵构一楞,忙摆手道,“狼主误会了,谢某不是这个意思。我兄弟二人来到狼主大营,衣食住行一切如常,狼主必不会怠慢了康王殿下的。”
“你错了!我敬你是个人材,我才以上宾之礼相待!至于那个什么王爷,嘿嘿,滋味可好不到哪里去啊!”粘罕的话里还是丝毫不掩饰对“谢垩”的招揽之意。
在军营中,赵构对于这类的话,听得耳朵都快起老茧了,甚而至于都开始怀疑,谢垩到底是不是已经倒向了敌人的阵营!基于这一点,赵构更有理由对谢垩的生死处境不闻不问,敷衍道,“狼主言重了。谢某这就回复皇……上,三日之后,便有回音,如何?”
还没等粘罕应声,突然远处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慢着!”一行人簇拥着一位身穿甲胄的将军,走了过来。
赵构与来人的目光接了个正着,顿时一惊:兀术!
兀术面色不善,先向兄长粘罕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大哥安好?”
“四弟不必多礼!”粘罕忙扶起兀术,微有些错愕,若是换了往日,自家兄弟之间哪有这多礼数!?
兀术嘿嘿一笑,转视赵构,看得赵构一阵发虚。临来之时,谢垩再三关照,一定要尽量避开兀术,如今眼见着就能离开敌营了,居然还真被兀术撞上!赵构连忙施礼,“四殿下别来无恙?”
兀术正眼都没看赵构一眼,问道,“谢垩何在?”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有些诧异,当然包括赵构在内!赵构硬着头皮,笑道,“谢某不正在此处吗?”
“哼,是吗?”兀术逼视着赵构,严厉的眼神就象利剑一样直欲刺进赵构的身体。赵构慨然无惧,迎上了兀术的目光,寸步不让。粘罕冷眼旁观,也是微微诧异,自从“谢垩”再次到自己的军营中后,表现一直偏于软弱,只有现在才算是偶露峥嵘,只有现在才与谢垩的身份相符。
兀术的神色慢慢缓和下来,突然伸开双手,就象以前一样,给了赵构一个熊抱,宽阔有力的胸膛与赵构相撞,哈哈大笑,“这才是我们的谢大学士嘛!”
赵构强忍着兀术传来的巨力,暗呼侥幸。
兀术又问,“赵构那小子在哪里?”
粘罕道,“被我派人看得好好的,你放心吧。”
赵构手心微微见汗,不由得又是一紧,果然听得兀术道,“谢学士与赵构又结义之情,谢学士如今便要离去,少不得让他们哥儿俩见上一见。”
赵构还能说什么,急忙喜道,“如此甚好!”
粘罕连忙吩咐亲随去找赵构,不多会儿,一脸憔悴的谢垩被一众士兵押送着走来,虽然身上没有枷锁,但是与数日之前,判若两人。
兀术眉头大皱,暗暗扯了一把粘罕的袖子,悄声问道,“大哥,你好不晓事啊!不管怎么说,赵构和谢垩都是结拜的兄弟,你把赵构整成这样了,这不太好吧?”
“没有啊!一日三餐,不捆不打,只是软禁起来而已。谁知道这小子这么弱……”粘罕可冤枉了。
赵构见谢垩这班光景,顿时冲了上去,一把抱住谢垩,“好兄弟!你受苦了!”
粘罕、兀术同时一楞。
谢垩凑近赵构,悄声道,“别露了马脚!”赵构抱着谢垩,竟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谢垩微微宽慰了赵构一下,“好兄弟,事情谈成了吗?”
赵构会意,“放心吧,好兄弟,我这就回京去禀明皇上,早日来赎你回去。”
兀术和粘罕这才释然,原来他们之间的称呼就是好兄弟,不分长幼。粘罕倒不疑有它,兀术仍然觉得有点蹊跷,回顾随行的哈迷蚩。哈迷蚩不阴不阳地走了出来,先给粘罕行了个礼,粘罕一皱眉,粘罕和斡离不一样,对兀术的这位首席谋士很不感冒。
哈迷蚩笑了笑,“恕老臣眼拙,对于面前两位,实在已经分不出哪位是康王,哪位又是谢学士了。”这话一出,赵构全身一颤,若无旁人,简直就象立刻把这贼老头大卸八块,方才解恨。谢垩轻轻一扯赵构的衣襟:镇定!
待得谢垩与赵构同时回过身来,所有人都不禁一呆,确如哈迷蚩所言,若不是一语道破,众人都根据衣着的不同把两人区别开来,但是要是真让两人把衣服互换,谁也没把握敢说谁是谁!
两个人中,只能放一个人走,那是肯定的,而且只能放真正的谢垩走,赵构关系到十几万相州军的下落,必须留下做人质。可是哈迷蚩的话,已经等于把两人都否定了,衣着根本就不能说明问题,情况顿时复杂起来。
兀术突然笑道,“两位还真是让人很棘手呀,我看这样吧,请两位再委屈一天,明日再作计议,如何?”兀术没等两人答应,早让手下人把兄弟俩带了下去。
赵构与谢垩一同被软禁在离粘罕大帐非常近的一座空营中,兀术加派了不少人手对两人实行严密监视,此时兄弟俩大眼瞪小眼,各怀心事。
军师哈迷蚩的坏主意,是谢垩十分忌惮的,谢垩每想到一个可能发生的情形,都会传音给赵构,告诉赵构应该怎么做,赵构一一记下。然而赵构凭什么要听谢垩的呢?看看谢垩这几日来都成什么样子了?他能甘心就这么顶缸顶下去?扪心自问,赵构对谢垩究竟如何呢?恐怕要以兄弟之情来衡量,不过尔尔吧?赵构不过是利用谢垩超人一等的才智,甚至赵构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谢垩的提防,猜忌!
夜,实在是太漫长了!
军营中的兄弟俩,处在一个极其微妙的尴尬关系之中。
第五卷 奇耻 第七十六…
赵构与谢垩在军营中连话都没有说上半句,因为四周监视着的士兵们非常粗暴无礼,任意在两人身边穿梭,甚至连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都会被打断。渐渐夜深,监视的士兵已经换了第三拨了,粘罕考虑到对方是使节的身份,勉强派人准备了两套被褥过来,赵构与谢垩分别睡在营帐的两侧,各自侧身而卧。
皆无眠,尤其是赵构心里默念着一个人:童贯。自从赵构与谢垩离开相州之日起,童贯便远远地缀着两人。谢垩早就察觉到了童贯的气息,而童贯也早就知道谢垩有所察觉,刻意放慢了追踪的距离,直到童贯接近自己追踪距离的极限,仍然没有躲避开谢垩的感知,童贯大惊,知道谢垩的修为已经远在自己之上。童贯一身所学极其博杂,既然已经换上了李贯的身份,在谢垩面前全然隐藏了永固诀的气息,童贯并不知道自己之所以无法摆脱谢垩的感知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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