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革命》第42章

等了好久，消息都没回过来。正琢磨着要不要去个电话，有电话进来了。
“夏焱，你妈妈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已经晕过去好几次了，”李彦光的声音。
夏焱吓坏了，说的话都语无伦次了。
李彦光告诉她可能是怀孕的原因，何晓笙贫血的情况很严重。需要有人时时看住她。而何晓笙又不甘寂寞，老爱出去闲逛。李彦光很怕她一个不小心，发生什么意外。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敬恒出了状况，那边她老妈又出事了。“那我尽早赶过去照顾她。”她最后说。李彦光当然求之不得，催她越早越好。
挂了电话，夏焱打开电脑，查了一下近期的航班。这时有消息弹出来，提示她有新邮件。她心里念着何晓笙的事，都没怎么看发件人的名字，顺手点了开来。是个压缩包，文件名叫“敬恒点滴”。
不会是哪个媒体爆料爆到她头上来了吧？夏焱边叹人心险恶，边把文件解压缩。她带着看笑话的心理打开了文件夹，没想到里面是一组组分类的照片。每一组都取了名字，“敬恒27岁那年”、“拉斯维加斯的婚礼”、“日常记趣”、“爱的证据”……
看来这狗仔是下了苦功夫，竟然探到了这么多秘密。夏焱的目光被“拉斯维加斯的婚礼”吸引，点了进去。里面是敬恒和林嘉举行婚礼的照片，每个环节都按顺序拍了下来。有两人头碰头的镜头，有深深拥吻的瞬间，还有两人坐在床上的自拍照……再往后，两人的举动越来越亲密，夏焱的呼吸也越来越滞重。
她趁自己的情绪还在掌控范围内，退出了文件夹。她想给敬恒打电话，才按了几个数字，也被自己删掉了。她想把文件夹删除了事，才按了菜单键，手又鬼使神差地点向了“爱的证据”那个文件夹。
她终究是不甘心，想要看个瞑目。这里的照片都是敬恒的独影，但每一张上似乎都有着林嘉的气息。有些和夏焱在新闻里看到的图片类似，敬恒侧身站着，眼睛望着林嘉的住宅。还有一些是夏焱第一次看到，照片中敬恒时而出现在大学校园，时而出现在热闹的街巷。再仔细看，照片背景处都能找到林嘉模糊的身影。夏焱看完，差点一口气提不起来，终于明白这组照片为什么要叫“爱的证据”了。
她关了邮箱，继续去查航班，她的手指僵硬，脑袋也有些不听使唤。看到后天中午飞往巷州的航班还有余票，夏焱吸了口气，眼前交错显现敬恒林嘉亲密无间的镜头和何晓笙一脸苍白的表情，终于下定决心，按下了“购买”键。
她要走，迫切需要走，趁眼泪还未流下来，带着自己的尊严赶紧走。夏焱的胸口一阵阵钝痛。理智告诉她，不管文件夹里的照片有多肉麻，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但情感上，目见毕竟不是耳闻，亲眼看到的真相，怎么想抹都抹不掉。
或者，给双方一个喘息的机会也好。敬恒需要疗伤，她的伤口也在滴血。一切让时间来证明，一切让内心自己说话。
夏焱闭了闭眼睛，用支付宝把机票付掉，然后又给敬恒发去一个短信：“敬恒，妈妈身体不佳，需要我过去照看。我需要先走几天。”
发出去的消息像粒石子掉进了一个无底洞，没有回声，不见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疲倦。先更半章。明天大章伺候。
☆、18、时间的考验2
18、时间的考验2
夏焱做完理疗，顺便收拾了行李，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她还没有半分睡意。干脆把夜灯调到最暗，捧着手机看小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响动。夏焱放下手机仔细听了会儿，好像是隔壁门开关的声音。她反应了几秒后，穿上拖鞋急匆匆冲出了房门。正好看到东方敬恒的半个身影晃进了卧室的门。
夏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着走过去，门半开着，东方敬恒正弯腰在衣柜里找着什么。他的头发乱蓬蓬的，整个人感觉瘦了一圈。
“敬恒。”夏焱敲敲门，倚在门边看他。
东方敬恒闻言抬起头，眼神黯淡，脸色带着一层黑。一看到他的脸，夏焱暗暗一惊。才几天没见，他怎么把自己搞这么憔悴。满脸胡茬不说，连面颊都凹陷下去，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我以为你已经睡了，就没去找你。”敬恒捋了捋头发，把衣柜里的一身黑西装拎出来，“你的短信我收到了，当时没时间回你。”
“哦。”气氛有些僵，夏焱突然有种无话可讲的感觉。
东方敬恒把黑西装扔到床上，利落地脱去外套在床边坐下来，然后拍拍旁边，示意夏焱坐过去。
夏焱走过去，小心翼翼坐下来。
东方敬恒揽了揽她的肩说：“何姐快要生了吧？这个时候你是应该呆在她身边。”
“彦光说她贫血，经常要晕倒。所以……”
“所以更要过去了。”敬恒表示理解，“等我忙过这几天，就去看你？”
他如此讲，夏焱心里踏实了一点，她指指敬恒床上的西服问：“是要出席葬礼吗？”
敬恒轻轻嗯了一声，叹了好长一口气：“明天开追悼会，后天葬礼。所以我可能没法送你去机场了。到时候小宋会过去帮你。”
“没事没事，何况我行李也不多。”夏焱说。
东方敬恒十分难得地笑了，心里颇有感慨，嘴上不自觉说出了口：“如果每个人都有你这么懂事该多好。”
夏焱被他说得笑了，触到他瘦削的脸，随即又有些心酸，忍不住伸手去摸他下巴密密扎扎的胡渣，小声说：“你瘦了很多。一定没好好休息。”
“确实好几个晚上没合眼了。岑家乱成一团，关键时候总要有个人出来做事。”东方敬恒连笑容里都透着疲惫。
夏焱看了看手表，快十二点了，忙站起来说：“那你赶紧休息，我也回房了。”
“好。”东方敬恒跟着站起来，　“虽然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但时间太晚了。”
“以后机会多得是，不是吗？”夏焱过去抱了抱他，然后退出了房间。
刚开了客房的门，东方敬恒就从后面追上来。手搭住夏焱的肩，俯身在她耳边说：“我去岑家帮忙的事，媒体一定会大做文章。希望你别放心上。”
“嗯。”夏焱一动不动站着，由着他从背后拢住自己，就像身后盖了一床暖洋洋的被子。
——————
这是个阴雨连绵的下午，夏焱拖着行李站在何晓笙的新家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来巷州，都是这种阴郁的天气，搞得人心情也差了好多。她下意识往口袋里摸手机，上面还有一条东方敬恒刚发来的消息：“到巷州了吗？”她回了他。他就没再发过来。
正如东方敬恒所言，追悼会那天，很多媒体到场了。岑家在商圈里一直享有声誉，关心的人自然会多。尤其当东方敬恒陪着岑老爷子步入会堂时，多少台摄像机和照相机都对准了他们俩。
一开始很安静，只有机器轻轻的咔嚓声。但当越来越多的人认出扶着岑老爷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最近绯闻连连的东方敬恒时，人群里有了议论声。咔嚓声也变得越来越频繁。直到哀乐响起，才盖住了这一切嘈杂。
整个过程都有媒体在拍照。亲友们哭成一团，岑老爷子也不停垂泪，自顾不暇，哪有精力去和那些拍照的记者理论。这个在几年前还被称为“商业铁人”的老人瞬间跨了，先是丧女，再是丧妻，重重打击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如若不是东方敬恒在旁宽慰、搀扶，他已经好几次哭晕过去了。
追悼会结束后，东方敬恒先送岑老爷子和一众亲戚上了车。自己和岑老爷子的侄子外甥一起留下来善后。岑家几个年轻人对东方敬恒都很客气，也知道他的为人，丧礼的大小事都交给他作决定。东方敬恒也不避嫌，就算这样做会让自己处在很显眼的位置，也没有怨言。
“大哥，要不要知会一下媒体，让他们不要把拍的照片流出去？”其中一个年轻人问东方敬恒。
东方敬恒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让他们去折腾吧。我们还是敲定一下明天出殡的事情。”
才讨论了没几句，就有一个平时和东方敬恒有点往来的记者走过来，招手让他过去。等东方敬恒走近，他压低声音说：“听说夏小姐要回巷州？”
敬恒皱了皱眉，声音有些冷硬：“她的事我不方便透露给你。毕竟她不是圈里人。”
记者耸耸肩，有些不以为然：“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不过我觉得吧，不管怎样，活人总比死人重要。能扛得住这么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