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第53章


年前陆皖曾答应林初夏,要帮她做一个杯子。拖到过年后,陆皖这才动手要做。陆皖当时正专心致志地刻杯子,闻声抬头便笑道:“皓儿来了?”
李皓闻言却沉了脸。
陆皖放下手中的东西,抚了抚额,笑道:“不对,是容与,容与好了吧?是师兄错了!容与这般风尘仆仆的赶过来,是从吴州还是从京城来的?”
李皓又重新勾起了嘴角。他负手过去看了看陆皖面前的桌上摆着的东西,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石头,上面还粘着一层碎屑,本来满是好奇的脸上尽是失望。他的手没有动,依旧负在背后,只是脸凑过去看了看:“师兄最近又在学玉雕啊?这么一把销铁如泥杀人如同切菜的玄铁匕首,如今竟被你用来做雕玉的琨昆吾刀!而且这个待诏手艺也忒差劲,这么好的籽玉被你毁成这样。师兄该叫映月帮你,映月画的一手好丹青,给你起个样子,想也不是难事。”
陆皖走到门口的盆架旁洗了洗手,取了毛巾擦干:“不过是哄女孩玩的罢了,如果做得太精细的话,反倒显得我太刻意了。小玩意儿,不用映月起样子。”
不过是哄女孩玩的罢了?不用映月起样子?李皓心里略有些紧张,还是故作随意地问道:“师兄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陆皖走到桌旁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又抬头看了眼李皓:“你喝不喝?”
李皓问道:“什么茶?”
陆皖道:“雨前龙井。”
李皓撇了撇嘴:“雨前的龙井啊?没有明前的吗?师兄最近是不是零花钱不怎么够,竟然这么委屈自己… …”
陆皖用茶杯磕了磕桌子,道:“你喝是不喝?”
李皓爽快地回答道:“喝!”
陆皖沏好茶放在一边,端起自己那杯喝了一口。李皓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浅啜了一口茶:“雨前的就雨前的吧,偶尔粗茶淡饭一下也可以。不过本草经上可说了,明前茶养肝明目,疏风清热,化痰除燥。可不能光为省这几两银子。”
一杯喝完,李皓又道:“师兄,刚刚你说送东西哄女孩子开心,是不是我未来的嫂子?我认识吗?”
陆皖笑道:“绕了这么一大圈,扯这么远,你怎么还没忘这个呀?那个姑娘你不认识,其实我也没有见过几次。不过,她很可爱。我送她杯子是因为我曾经答应过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
李皓松了一口气:“不是映月便好。”
陆皖看了他一眼,还未说话,陆皎却到了门前:“说我什么呢?”
李皓笑道:“说曹操曹操到啊!”
陆皎道:“容与师兄几时回来的?都没见你去找我玩。”
李皓道:“刚来。不过我方才确实去找过你,可你不在。我转了一圈,阿篁也不在。”
陆皎“呃”了一声本来想说“我刚刚出恭来着,净房里没草纸,我喊阿篁去送… …”,可她看了一眼陆皖,硬生生忍住,又扯出一个笑来:“方才… …方才我和阿篁一起去孙嬷嬷那里,请教她刺绣来着,她要我帮她画几个绣样… …”
陆皎挨着李皓坐下,正好与陆皖面对着面:“哥哥,要茶。”
陆皖又倒了一杯茶给陆皎,扭头还是问李皓:“容与,你从吴州过来的还是从京城过来的?刚刚问你的问题,到现在还是没有回答。你来的时候看过师傅没有?还有,容与你年前不是说皇上要封藩了么?定了没有?”
李皓道:“定了,定了。父皇封我在相州。我在宫里过了年,之后就回了吴州,师傅很好,还是师傅叫我过来找你们玩的呢!”
陆皎笑着就要起身,福身道:“妾见过相王殿下。殿下既然有了封邑,不知何时去就藩呢?”
李皓也笑道:“映月师妹不必多礼。小王领受了。至于就藩么?母后要我大婚之后就就藩,可如今媳妇儿还没谱。”
陆皖道:“你堂堂一个皇子,又是嫡出,想找个王妃还不容易?就是心太野了。既然已经封过了藩,你今后也就是一地的藩王了。相州地属中原,土地平旷,沃野千里,物阜民丰,的确是个好地方。日后师兄路过相州,是有机会喝到明前茶了。”
李皓兀自斟酌:“好说好说。”
一杯饮尽,李皓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李皓扭头看着陆皎,说道:“映月,我从吴州给你带了一些香片,有玫瑰、茉莉,还有珠兰、桂花。你之前在信上不是一直说喝不管青州的粗茶么?师兄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委屈也就委屈了,你可得自己心疼自己。容与师兄不能常在你身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
陆皖坐在一侧,竟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容与今天晚上就在府里住下吧。来日方长,有什么事情以后还可以说。叫你的随从把行李抬到我房里,你今晚就睡在我房里。”
李皓一下子跳了起来:“什么?为什么要我跟你一起睡?”
陆皖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没关系,师兄不嫌挤。你生性奢靡,一般的客房你不肯住。可你又不长住,再费功夫给你收拾一间房也没必要。再者说,师兄长久没见你,也想跟你秉烛夜话,促膝长谈… …”
“可… …”李皓蹙着眉:“师兄你晚上打呼噜太严重了。我不想跟你睡。”
陆皖“啊”了一声,表示闻所未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回事。李皓却痛心疾首地说道:“唉!师兄你可知本王之前忍得有多辛苦么?之前是不好伤你的心,怕你太自责。咱们两个的年龄加在一起也是不惑之年的人了,老睡在一起像什么话?再者说本王这次是要来玩一阵,是长住,总不能老和师兄你挤。本王要是和个姑娘睡在一起还有得解释,咱们俩男人睡在一块,要是传出去可得被人家怎么说啊?就算不被人说成断袖那也得被说成分桃啊?若是大家都知道相王殿下喜好龙阳,那本王的相王妃可不就更没着落了么?那本王这辈子都就不了藩了。”
陆皎打了下李皓的手:“瞧你没大没小的?在师兄面前还一口一个本王,要是师傅在这里,免不了又要罚你。”
李皓笑嘻嘻地看着陆皎,也没说话。反倒是陆皖笑道:“就是封了藩了,成了王爷了,架子也大了不少。你既然这么讲究,还嫌我打呼噜,那就把我隔壁的那一间房腾出来给你好了。”
李皓坐了下来,依旧是撇着嘴不肯:“哼!还是离你那么近!我住你隔壁就不会招人非议了么?要是又被别人误会成断袖分桃该怎么办?师兄,要不我还是搬过去和映月一起住吧?”
陆皖起身离席拍拍李皓的脑袋:“你最好还是老实点儿,就算是师傅不在,不还有我呢?长兄如父,你在青州的这一段时间,自有师兄管你。”
李皓又嚷起来:“师兄你怎么能这么占我便宜!我父皇可是皇上!”
陆皎也凑过去学着陆皖拍拍李皓的脑袋:“皇上把你交给师傅了,你就归师傅管。师傅又把你交给我哥哥,你当然也就哥哥管了。哥哥教育教育你,又有什么不应该的?”
几人正闹,却有家丁通传,说是林盟主家的孙小姐林初夏林姑娘求见。
陆皖闻言,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对那家丁说道:“快请林姑娘进来,到前厅等我。”
陆皖匆匆告辞,李皓却瞧着陆皎蹙了蹙眉:“林初夏,她来做什么?”
陆皎绷着脸摇摇头:“不知道。或许,哥哥有他自己的用意吧。”
李皓冷笑一声:“师兄不是瞧上那姑娘了吧?”
陆皎不说话,李皓却拉住她的手说:“走,咱们偷偷溜到前厅瞧瞧去。”
陆皖使了轻功,早早立在前厅迎接。陆皖站在台阶上,只见一个身着红衫的女孩儿甩着袖子从庭前过来:“长思。你前一阵说送我的杯子呢?怎么到现在都还未给我,这都过完年了,可有几个月了呀?你可别是哄我来着。我今天可就是过来讨的。”
陆皖走下台阶迎着她笑道:“真是对不住,林姑娘。不过上一回在下可说了,要做一个更好的杯子赔给姑娘。在下颇花了一段时间,找一块儿不错的籽料给姑娘做杯子。玉跟石头可不一样,用料得费心思找,杯型得按着玉的纹理挑,是稍稍麻烦一点。不过姑娘放心,陆某既然答应了姑娘,就必然会做到。断然不会少了姑娘的。”
李皓甫一来听到的就是这样的一段话,不禁抖了抖眉毛。要杯子的那个女孩儿竟然是她?李皓打量了林初夏一遍,模样倒真不比映月生的差,他的呆师兄倒是好眼光。
陆皖和林初夏谈了几句,两个人都是笑。陆皎和李皓一起藏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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