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第77章


虽时隔一年,陆福生看到王鸨儿仍是胆寒。薇儿也是死到她的手底下,死前不知又被怎么折磨过。陆福生这时才真的有了申琳所说的要将她碎尸万段的感觉。
这样的人,上辈子究竟做过多少好事,这辈子坏成这样还能安稳的活到如此年纪?
申琳见陆福生面色有异,也凑过去掀开车帘,看到那人也是一惊。申琳冷笑着回头:“还真是赶了巧了。王妈妈,这回是天要亡你,怪不得我了!”
申琳要对王鸨儿下手的事情陆福生是知道的,申琳看陆福生的态度,便知她是默许了。
申琳心思缜密,杀人自然不会名目张胆的来,便故意下了套等那王鸨儿来钻。
城中吴千总脾气暴戾,偏偏有一个十五岁的漂亮女儿,平素疼惜如性命般。吴小姐性子活泼,常常着男装带着丫鬟出去转悠。仗着她爹的势力,城中一向无人敢欺。
申琳想了好久才选中了这位吴小姐。
张君璧在平卢军中大小是个官,手底下也颇辖着几个兵。这些当兵的也是一向跋扈惯了,小小一个千总,芝麻绿豆点的官,有什么不敢欺负的?
申琳令一个兵士扮成路人去街上与吴小姐擦肩而过,顺手偷了吴小姐的钱袋;又使了调虎离山之计将那小丫鬟支走。吴小姐不会武功,一记手刀下去便人事不醒。之后便引了人牙子过来,当天晚上便将人卖到了和笙坊。
要说这王鸨儿也真是愚蠢的夸张,也不知她是怎么接手这和笙坊十余年都没能关张大吉的。人牙子送来的姐儿,她只看容貌身段,从不关心这姐儿的出身,这拐来的姐儿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她也从来不考虑;调/教姐儿只是毒打下药,从不想之后这姐儿们是不是会怀恨在心,若是日后被赎了身发达了会不会寻仇报复。
吴小姐是什么出身,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若是这种事情传出来,她的名声也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可王鸨儿是何许人也?岂会怕一个小丫头威胁恐吓?两顿万能鞭下去,吴小姐哭着喊着她肯接客。
申琳自有办法让人把消息传到吴千总的耳朵里。女儿丢了一天,吴千总正急得要杀人,当即便要带着兵甲过去。自己辖管的兵甲还显不够,又要往县衙借人。说是借人,无非是想把县令带上,拖他下水,若是今晚真个逼急了,杀了人放了火也有人寻个由头遮掩。
吴千总也是个有成算的,想着自己虽是武官,手底下有几个兵,但这要打仗的兵跟维护城中治安的捕快却有不同。自己若带着兵乱闯民宅总是不合适,若把县令带上就不一样了。虽然女儿被虏到妓院是家丑,但事到如今也是瞒不住了,想来他堂堂千户的女儿也不至于嫁不出去。
县令不过七品小官,远不及他这个千总品级大,上司的千金丢了,哪有不借的道理?听到吩咐也急忙赶了过来。
吴小姐当时正躺在恩客身下挣扎,正是要紧的档口,总算的等到了父亲救她来了。
吴千总一剑刺死了那男人,吴小姐扑到父亲的怀里只是哭。兵士提着王鸨儿跪倒在吴千总面前,吴小姐昨日刚吃了她两顿鞭子,今日又差点受辱,哪里有饶过她的道理。吴小姐在父亲怀里委委屈屈略说了几句,吴千总抬手拔剑,又是一片血泊。
这吴千总是何等心狠手辣的角色?和笙坊当晚就被烧了,青州城里的人牙子也被血洗。大火烧了半夜,陆福生站在小楼上推窗还能看见那火光。
和笙坊虽被烧,但除了那恩客和王鸨儿却没有人员伤亡。吴千总的夫人姓沈,是沈子忱的族姑。吴千总坚持说那场大火是一场意外,县令同往,怕被牵连,也只能附和。沈子忱记得那和笙坊,印象颇为一般。知陆福生厌极了那里,也不愿再追究此事。此事便只有这样不了了之了。
陆福生倒不关心这些事,申琳若是有兴趣弄随她,反正和笙坊被烧,她是乐见其成的。若说真的要她下手报复,陆福生倒真的想起一个人。林家和沈家,陆福生自然是恨之入骨,但她如今实力不足,为时尚早。可荆州那一位,以陆福生如今的势力,弄死她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其实来沈府一年,陆福生可用之人并不多。之前瞿庭东倒是万事都可帮她,可陆福生到底是对他存了芥蒂,若非走投无路绝不求他。如今申琳带来了张君璧,张君璧憨厚老实,陆福生对他倒是颇为信任。
那年瞿庭东带陆福生从荆州离开的时侯,陆祥云的尸体还在柴房搁着。荒年里乱葬岗积尸如山,别说棺材草席,怕是连入土为安都难。也不知到底有没有人将她安葬。
母亲临死前嘱咐她收殓尸骨与父亲合葬,可如今父亲已成飞灰,母亲竟也葬身乌鸦之腹么?
毕竟时隔七年,若她还要回荆州,不知母亲的尸骨是否还能找到不能?可是总得再回去看一次才能彻底死心。陆福生没有办法离开青州,仔细想了想,此事还是只能拜托张君璧。
是陆福生开的口,说张君璧要申琳回老家省亲,请假十日。沈子忱知陆福生一向与申琳亲近,也就没有拒绝。反正张君璧如今的任务是保护陆福生,只要主子高兴,他具体要做什么也就无所谓的。既然陆福生肯十日不离府,安全无虞,其他的,就随他去吧。
张君璧将申琳送到老家,自己孤身一人去了荆州,事情办妥之后就回老家接回申琳一同回程,来回正好十日。
张君璧回青州之后就过来见陆福生。此次一行,成败各半:陆祥云早的尸骨早已无从寻找,没能安葬;可冯陈氏及其子冯大的尸体却已入土。
冯陈氏必死是陆福生授意,其子冯大却是张君璧顺便杀的。冯大继其父之职从医,然无医德,为一老乞丐治病却逼/奸其女,老乞丐病未愈反倒被气的中风,卒于医馆,老乞丐这个女儿年纪小又无依无靠,就只能待在冯家做了冯大的小妾。
这冯大行事倒颇有乃父之风。张君璧素有侠气,看不惯她如此行径,便让这厮随其母一同去了。
冯二有肺痨,本就没几年活头,一日之内连失母兄,大悲之下又是一场大病。冯二知道那老乞丐的女儿恨极了他们一家,怕她下毒害他,也不肯吃她煮的饭和她熬的药,不久竟也死了。
冯家一家只余下冯大强抢过来的这个媳妇。此女倒是苦尽甘来,冯家偌大医馆,都归到了她的名下。不过她也不懂医术,留着冯家的这个医馆也没有用。索性转卖了换成银子当作嫁妆另嫁了。
如此一来,这冯家一门竟是一个活口都没有了。
☆、夺位
69。夺位
范阳节度使唐文广病故,其子尚幼,朝廷恐边防无人节制,诏其弟唐文度袭爵,承节度使之位。
消息传到青州,沈子忱也备了贺礼要差人送了贺礼送往幽州。虽是表贺,但到底是人家死了长兄,也不能公然致贺,还须写个悼词附上。
沈昊平素不在青州,州中大小事务便都由沈子忱处理。沈昊乐得当了太上皇,沈子忱这平卢节度使世子一直忙活着平卢节度使的活儿每每也叫苦连连。
“写给唐郡王的文书不比别家,到底是公子的表亲,说来也是自家人。这文书本来就是告慰唐郡王兄亡之悲的,也不可太生硬,须带些家书的味道。并且这文章最好不要让别人代笔,否则很难不显得疏远……”
儒生幕僚拱着手叽哩歪赖说了半晌,沈子忱有些不耐烦:“先生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要告诉我,这篇文章得我自己写,您没打算管是吧?行!我知道了。先生告退吧!”
那个儒生幕僚又道:“公子天资颖慧,又自幼有大儒教导,想必文笔应当也是不错的。公子要……”
沈子忱沉着脸盯着儒生幕僚,嘴角的笑诡异莫测,儒生突觉不妙,灰溜溜的离开了。
陆福生站在书桌旁帮他磨墨,墨磨好了,沈子忱还是没有动笔。沈子忱把陆福生拉过来揽在怀中,又把毛笔塞到她的手里:“你写!”
陆福生“啊?”了一声,道:“公子,妾不会。”
沈子忱笑道:“少诓我,我不信!”
陆福生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妾隔了几年都没有动过笔,若是写的不好,公子可不许见怪。”
沈子忱点头:“不见怪!自然不见怪。”
陆福生握住笔,问道:“公子,要怎么写?”
沈子忱道:“你就写:懿之兄启,弟忱突闻懋之兄薨讯,甚为惊异……”
陆福生一一写下,沈子忱拿起那张纸看了看,笑道:“这不写的挺好的么?还骗我说不会。”
说着,沈子忱又把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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