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英雄之一衣带水》第144章


龙溟摇摇头:“不承认也罢,总之,我信你有本事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便是了。”
此后,两人都再没开口。
待回到原地,早已是人去楼空。谢沧行瞟了龙溟一眼,低头在附近找了起来,果然在一块石头下面,看见了凌波做下的标记,是蜀山表示方位的符号。
龙溟一哂,知道谢沧行这等于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想来也是为了警告他不要惹不该惹的人。这警告却动摇不了他几分,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可能因为惧怕神通广大的蜀山就“弃暗投明”。
但,这警告却让龙溟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暮谢二人纵然怀疑自己,至多也只当他是投降了夜叉的汉人,还想不到他是胡人。毕竟,胡汉之间习俗语言皆是天差地别,会说汉话的胡人就已经是凤毛麟角,能装的如他一般像,别说汉人,连胡人都不会相信。
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这会让他们误以为自己还有“弃暗投明”的可能。
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一瞬间,他又想起了凌波,心里头有了叹气的冲动,如果蜀山能不与夜叉做对,乖乖做他们的世外高人,他其实并不想惹上这个麻烦。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正文 章三十三 劫后余生(1)
灞桥与铁鹞骑军营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却也不远,但风景却与粗犷广袤的黄土高原千差万别。
月下的灞河静静流淌,弯月倒映在水波中,月色也随那微波一同流动。两岸细柳成行,如今恰到了杨柳堆烟、飞絮如雪的时节,柔嫩的枝条刚抽出新芽,仿佛一双双温柔手轻轻拂动着粼粼水波,空气中都似乎弥漫着清新恬美的气息。
是个适合情人间花前月下、软语呢喃、或是折柳相送的地方,想来别有一番入画景致。只可惜却是一处以离别而著名的所在,甚至有了“情尽桥”、“断肠桥”的别称,这让凌波的心里不由得蒙上了一层阴影,连忙摇头甩去这些不好的想象。
暮菖兰警惕地左右四顾:“就是这附近了吧?咱们可得小心些。”
三人躲在垂柳阴影下,夏侯瑾轩极目四望,摇头轻叹:“此处倒是无甚异状,可惜距柳园仍是太远,也不知那边情形如何。”顿了顿,他又笑道,“至少到此处为止风平浪静,总是好消息。”
凌波看向他,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不过是很短的时间,眼前的少年已振作了起来,之前那般激动失措竟似乎一点痕迹都不剩。
这大概就是所谓时势造英雄——形势所迫,不得不强。
不久前,她依言叫醒了夏侯瑾轩与暮菖兰,两人都是何等聪明,不待她如何说明,就已明白了情形。
夏侯瑾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用软软的语气喃喃念道:“谢兄说的是灞桥会合?这便是要去柳园寻沈公子了。嗯,不错,以我们几人之力想要脱离关中乃是痴人说梦,暮家想来也已被看严了,为今之计必须借助义军之力。”他转向暮菖兰,有些欲言又止,“暮姑娘,柳园的事你可曾……”
暮菖兰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枯木只让我盯着你,旁的东西我何必多此一举告诉他?”
“这便好。”夏侯瑾轩点头,“想来谢兄也是防着柳园有变,我等应变不及,才约在此处。只是,灞桥这地方也着实不小……”
凌波说道:“夏侯少主只需定个地方,我自会留下标记告知谢大哥。”
夏侯瑾轩点点头,他此时已彻底清醒,眼珠一转便有了计较,同凌波分说起来。
暮菖兰有些惊讶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看凌波笃定的模样,想来是已与谢沧行有所约定;再看夏侯瑾轩,大少爷又恢复了从前那温润儒雅、气定神闲的笑容。
似乎只有她自己一个仍浑浑噩噩着,暮菖兰自嘲笑道,这可不行啊!自己可是货真价实的“老江湖”,断没有输给他们的道理!
三人彼此打量,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一路相互照应,虽不过只言片语,但默契自是已不同往日。
暮菖兰指了指桥边几处人家说道:“我看这附近倒也平静。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去弄身行头换上。”
夏侯瑾轩微微蹙眉:“不如等会合了谢兄再做打算吧。”
暮菖兰笑了笑:“这么点小事哪用得着咱们这一大群人?我一个就足够了。你们俩在这儿等着,我去去便回。”
她这样坚持并非轻敌冒进,乃是心中自有盘算。此去柳园吉凶未卜,枯木那家伙神通广大,指不定备好了什么阵仗等着他们,料想姓谢的家伙也没打算让大伙儿一股脑都趟进去,铁定想着自己跑一趟看看有没有陷阱,没出事最好,出了事回不来也算是一个警告。
这祸事有一半是她惹出来的,哪能让旁人专美于前?说什么也得自己来。可若是等谢沧行回来了,插科打诨一耍赖,谁争得过他?
所以“弄行头”云云不过是个借口,试试水深才是暮菖兰的目的。
凌波轻却坚定地拉住了她,摇摇头:“暮姑娘不可独自涉险。若你非要去,我随你同去。”她并不明白她的心思,只是师伯既然把这两人交给自己,他们的安全便是她的责任。
暮菖兰没所谓地笑笑,比了个“很近”的手势:“就眼前这么点儿地方,半点动静都没有,能出得了什么事?”
夏侯瑾轩默默无语,直勾勾地打量着暮菖兰,忽然轻轻一叹:“暮姑娘,谢兄既然把你带出墓道,便是不希望你轻贱自己的性命。”
暮菖兰一震,呆呆地望着他,纵然她自诩慧眼识人,此时却完全看不透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知道他究竟猜到了哪一步
正文 章三十三 劫后余生(2)
夏侯瑾轩笑了笑,带着些安抚的味道:“如今我们势单力孤,更加不能分开。不过暮姑娘的提议思来也有合理之处。此处到底开阔了些,若万一跟人打个照面,却也不美。倒不如去村落里寻个稳妥的地方落脚。咱们小心些便是。”
凌波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寻了处合适的所在留下了记号。
暮菖兰打量着他,忽然意识到小少爷终究是和往日不同了,人还是那个人,笑也还是那般的笑,倒让她不自禁地想起戏台上摇着羽毛扇运筹帷幄的人物,令人无端地安下心来。
她不由得记起曾在促膝长谈的夜里,听瑕不满地嘟囔过,“你说乌鸦嘴明明一副软弱好欺又靠不住的样子,可我总是一不小心就听了他的,邪了门了!”她当时噗哧一笑,挤兑了几句“情人眼里出西施”之类云云。
看来她这妹子心思虽然单纯,识人的眼力却着实不差。
于是计议已定,三人前后相隔,小心翼翼地朝村子走去。村里隐约透出一股若有似无的香烛气味,想来不久前刚刚有过一场祭祀,不是祠堂,就是寺观。
祠堂、寺观,这对他们来讲无疑是上佳的藏身地。三人一般心思,都向着那气味的方向走去。
凌波静悄悄地跟在最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遭情况。月下的村庄宁静而安详,灞水静静地穿过。家家户户闭着门,门口挂着过了冬的玉米,院里堆着劈好的柴,大黄狗趴在窝里酣睡,处处都洋溢着一股子生活的味道。
一家人的后院遍植竹林,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一家人的院子里晾晒着黄芪、党参、当归等药材,从拿捏手法来看,显是已入了医术的门槛。
凌波会心而笑,这村庄算得上是处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不管在什么时候,知道这世上还有人平淡而用心地活着,总是一件值得额手相庆的事。
思及此,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可这一眼,却让她起了疑心。
只见一只竹篓中晾着的党参被人细心地分隔成两堆,小的那堆竟是较为少见的黄松背经揉搓、切片加工而成,即便是行家,不细看也很难发现分别。
这倒也没什么稀奇,可奇就奇在这样珍贵的药材竟到了晚间也不收入屋内,莫非这世道已经太平到夜不闭户了不成?
凌波心中一沉,登时停住脚步,再也顾不得什么掩藏行踪,对着前头的两人低声道:“快走!此处有埋伏!”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一般,数道暗器从黑洞洞的窗户中射出,好似一张半圆形的大网,朝着他们飞来。黑暗中辨不出形状,只觉得铺天盖地甚为可怖。
千钧一发之际,打头的暮菖兰当即拔剑出鞘,剑花一挽,只听叮当声不绝于耳,时机分毫不差,仿佛练习好的一般。
凌波趁机带着夏侯瑾轩纵身一跃,躲进了一户人家。只见不大的房间里,一对年迈的夫妻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惊恐地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显然是被人制住了穴道。
暮菖兰也很快翻窗跃了进来,看到屋内情形不禁愣了一愣,就这么会儿功夫,暗器如影随形地顺着窗户追了进来。
夏侯瑾轩连忙将木桌一掀,堵了上去。
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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