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春衫》第27章


梁芒手掌不停颤动,几次想要击下,几次都顿住,终于长长叹息了一声,收回手掌,道:“算你赢了。”
叹声落处,梁芒仰首一望。
月已升起,月光已洒满大地。
第二十章 侠骨飘香
夜色已深,小镇上灯火已阑珊。
街旁酒馆之中的酒鬼,拖着踉跄的脚步,互相携扶着走到街上散步去了。
酒馆里那酒保揉着发红的眼睛,正待上起店门。
突然间,只见一辆马车自街头走过来,拉车的却不是马,而是个人——一个高大威猛的大汉。
酒保心下一惊,两只眼睛自门里透出来的昏黄灯光中望去。
只见这大汉满身鲜血,满面杀气,看来有几分似恶鬼,又有几分似天神!
此刻这酒保骇得脸都白了,方自躲回去,这大汉已拉着车到了门口,要两匹马才拖得动的大车,在他掌中,竟似是轻若无物。
这大汉正是陆天尧,他本是打马而行,从此刻却不见了马匹,反而多了一驾车。
他的马在林中已被牛金星的“鬼见愁”毒死,他虽放了他一条性命,但他也挖去了他的一对眼睛,所以他并没有感觉到丧气。
此刻他一人将大车靠在墙上,怀抱熟睡的婴儿,大步走进店里。
那店伙见了陆天尧,壮起胆子,赔笑道:“大……大爷要……要什么酒?”
陆天尧眼睛一瞪,喝道:“谁说我要酒?”
酒保怔了怔,道:“大爷不……不要酒,要什么?”
陆天尧道:“米汤!”
一听此话,那酒保更怔住了,苦着脸道:“小店不……不卖……”
陆天尧面色一沉,“啪”的一拍桌子,大声道:“先去煮几碗浓浓的米汤,再拿酒来!”
震声如雷,骇得人胆战心惊。
此刻这酒保骇得胆子都快破了,哪里还敢说“不”字。
过了片刻,那酒保捧来一罐米汤,又送来一坛烈酒。
婴儿喝了米汤,睡得更沉了。
陆天尧喝着酒,目中神光却更惊人,那酒保连瞧也不敢瞧他一眼。
他虽然不敢瞧,却偷偷数着——
不到盏茶时分,陆天尧已用海碗喝下了十七碗烈酒!
那酒保骇得吐出了舌头,几乎缩不回去。
他一生之中,见过能喝酒的人不少,但像陆天尧这样既能喝又不醉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
陆天尧独自喝了一宿,到第二天清晨,他留了一锭银子,又呼来那酒保,牵来一匹骏马,驾着那马车而去。
马行到滇北,突然走的缓了。
萨尔温江里滚滚的河水,在七月的残阳下发着光。
粼粼的波光,就像是情人多情的泪光。
泪光之中,总有许多恼人的情绪,但河水中没有,所以情人的眼泪往往是又涩又咸的,而河水却冰凉而又清澈。
陆天尧策马在河道上徐徐走着,望着粼粼的波光,在他的心中又掠起一阵淡淡的忧伤,只因他又想起了阿碧那一双挂满泪珠、动人心弦的眼波。
于是他一扬鞭,沿着河道,催马快行。
到了上游,河水双分,蜿蜒流去。
东面的一支便是玉龙哈什河,水流处地势更见崎岖险峻,激起了奔腾的浪花。
西面一支是南定河,七月水枯,河水轻浅,波澜不惊。
沿着玉龙哈什河向上游走去,便进入了天下闻名,名侠辈出,充满了神秘传说的昆仑山区。
此刻,虽仍是夏季,残阳也犹未落,玉龙峰下,却已宛如深秋,风在呼号,却也吹不开林间那阴森凄迷的云雾。
陆天尧终于来到了玉龙峰下,人已憔悴,马更疲乏,就连车轮在崎岖的山路上,也似乎滚不动了,巨大的山影,沉重地压在车马上。
陆天尧左手拽着缰绳,右手怀抱着婴儿,一阵阵恼人的香气自车厢中传出来,刺得他几乎想吐。
婴儿却又已沉睡了,这小小的孩子,竟似也习惯了奔波困苦。
陆天尧无限怜惜地瞧着他,嘴角突然现出一丝微笑,喃喃道:“孩子,这一路上你可真是吃了不少人的奶,从中原,一路吃到这里,除了你,大概没有别的孩子能……”
当他说到“能”字时,语声突然顿住,身子也突然凌空跃起,就在他身子离开车座的那一刹那间,只听“笃,哧,噗”十几声响,十几样长短不齐,形式各异的暗器,俱都钉入了他方才坐着的地方。
陆天尧凌空翻身,左手已勒住了车马,人却藏到马腹下,他怕的不是自己受伤,而是怀抱中的婴儿。
他这一跃、一翻、一勒、一藏,当真是矫如游龙,快若惊鸿,山麓阴影中,已有人忍不住失声叫道:“好功夫!”
陆天尧怒喝道:“暗箭伤人的是……”
“谁”字还未出口。
那匹马突然惊嘶一声,人立而起,马身上箭也似地喷出了十几股鲜血。
陆天尧想也不想,铁掌扫出!
“砰,砰”两响,套马的车轭立断,负伤的马,笔直蹿了出去,陆天尧跟着又是一拳击出!
忽然又是“砰”的一响,车厢生生被击破个大洞,健马长嘶未绝!
他右手将婴儿自洞口送到车厢里去,又是数十点寒光,已暴雨般射向他身上!
他身子也已冲天而起,只听“哧,哧,哧”,风声不绝,数十点暗器,俱都自他足底扫过。
此刻他的应变若有丝毫之差,自己纵不负伤,那婴儿也难免丧命,婴儿纵不丧命,大车也难免要被那匹马带得自他身上碾过。
健马倒地,陆天尧身形犹在空中!
只见银光乍起,七八道剑光,有如天际长虹般,自暗影中斜飞而出,上下左右,纵横交错。哪知他身在空中,力道竟仍未消竭,双臂一振,身子突然又向上蹿起了七尺,剑光又自他脚底擦过。
但闻“叮当”龙吟之声不绝,七八柄剑收势不及,俱都撞在一起,剑光一合便分,七八个人都远远落到一边。
暮色中虽瞧不清楚这几人的相貌,但朦胧望去,这七八人中,竟有四个是出家的道人。
陆天尧双足一蹬,方自掠到车顶,竟又箭也似地蹿了出去,双掌如风,当头向一个蓝衫道人击下!
他眼见这几个人话也不说,便下如此毒手,此刻下手自也不肯留情,这双掌击下,力道何止千钧!
那道人本待举剑迎上,但心念一转,面色突然大变,身形后仰,竟不敢招架,向后倒蹿而去。
陆天尧剑光竟似绵绵不尽,竟跟着身子追去。
那人心胆皆丧,拼命一剑迎上。
只听“叮”的一声,双剑相击,两口剑本是同炉所炼,但不知怎地,那人掌中的剑,竟已被陆天尧砍成两段。
那人身子落地,就地几滚,陆天尧高吭长啸,剑光如雷霆闪电,直击而下,这一剑之威,当真可惊天动地!
满天银光突又飞来,接着“锵”的一声震耳龙吟!
只又有见两个蓝衣道人,挥剑杀来,两柄剑猛地格挡,。
两人硬拼内劲,挡住了急如闪电的一剑,但那人却已骇得晕了过去!
挡剑的二人,已被陆天尧剑上的劲力,震得退后两步!
陆天尧虎立当地,须眉皆张,厉声道:“来人究竟是谁?为何当陆某去路?”
一名灰衣道人道:“昆仑墨竹、青松、白鹤、赤梅,足下是陆天尧陆大……”
陆天尧厉声笑道:“不错,在下正是陆天尧!”
那道人道:“当今天下,除了陆天尧陆大侠外,只怕也再无一人能令贫道兄弟三人,同时出手招架一剑!”
陆天尧笑声突顿,喝道:“但昆仑四客为何要向陆某下如此毒手,却令陆某不解。”
那道人苦笑道:“贫道等守在这里,只因听人说有人将会带着星月宫怜星妖女来‘神医谷’求医,那怜星妖女打伤敝派掌门,与我昆仑一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贫道师兄弟四人奉天门道长之命,便在此等候,阻止那人进谷,贫道委实想不到陆大侠也会到这‘神医谷’来。”
陆天尧听罢此话,收回长剑。
他长剑方自收回,那三个道人掌中剑便已“当”的垂落在地,双臂似是再也难以提起。
“你等要阻挡的人是谁?”
昆仑道人道:“尚且不知。”
“那你等怎知此事?”
“蜀中四侠”在江湖之中走动时听闻此事,他四人一路将他追到这里,这四位便是‘蜀中四侠’中的饶平、卢义、风笑歌、熊杰……”
“蜀中四侠”在江湖中端的是赫赫有名,特别是在蜀中一带侠名远播,四人乃是江湖之中少见的少年英才,各个俊秀不凡。
陆天尧转目望去,只见这四人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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