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春衫》第146章


他往前奔去,但他实在是太累了,方自迈出一步,便觉双腿一软,跌倒在沙滩上。
他茫然躺在沙滩上,心中虽然焦急,但也只得盘膝而坐,调息休养,他觉得气血舒畅了不少,又自将两部秘籍翻开来看!
……
夜已颇深,星光映人海面,孟玉箫已将那两册秘籍全部看完。
他一番调息,身体已渐渐恢复,站起身子,眺望着远方海面,忽然无边星光之下,平静的海面中,竟然浮出一叶小舟。
那一叶孤舟,飘荡在漆黑而辽阔的海面上,显得是那么寂寞而孤凄。
孟玉箫心中一动,暗自忖道:“莫非是什么人来了不成么?”
孟玉箫仰视星群,借以辨别着方向,在这凄凉的海面上,他目中的疯狂之色,也已渐渐变为沉重的忧郁,仿佛心中也藏着许多心事。
突地,海风渐劲,一阵狂风,吹来了一片乌云,掩住了天边的十数点星光。
那只小舟也已飘到跟前。
孟玉箫藏身在一株椰树下,展目一望,自船上走下两名女子来,此刻乌云遮天,天空暗沉,看不清二人相貌,但孟玉箫只觉她们的身形有点熟悉。
“孟玉箫!快出来!”
“现在唐婉在我的手里,你若想要她活命,就将《洗髓经》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孟玉箫一听此话,心中一震,又觉声音无比熟悉,奔出一看。
“师姐!”
喊话之人,竟是自己师姐张敏!
而另一名女子正是师妹唐婉,此刻她正被张敏胁迫。
张敏一见孟玉箫现身,当即抽出一把匕首,抵住唐婉后背,道:“快将秘籍交出来!”
孟玉箫道:“我可以先将半部秘籍交给你,但你必须放了师妹,你若还想要另外半部,只有将我们送回中原,我才会将它交给你!”
张敏娇靥一沉,道:“你敢跟我谈条件!”
孟玉箫凛然道:“你若不答应,便永远也别想得到这本秘籍!”
张敏怔了一怔,一咬银牙,一字字道:“好,算你狠!快上船吧!”
孟玉箫将上册秘籍,朝她抛去,张敏一把接在掌中,看了半晌,方自收入怀中,缓缓放下抵住唐婉的匕首。
孟玉箫扶住唐婉,满面俱是关切之色,道:“婉妹,你没事吧?”
唐婉叹道:“玉箫哥哥,你不该……不该救我……”
孟玉箫道:“说什么傻话!纵使是绝世秘籍,又岂能比你的性命更加重要!”
唐婉咬着嘴唇道:“玉箫哥哥,你何苦对我这般好……我……我……”
他话音未落,便听张敏道:“我知道你二人自幼鬼点子就多,可不要在捣什么鬼!我已喂四妹吃下毒丸,等一到中原,秘籍给我,解药拿去!”
说话间,袍袖一扬,身形一闪,去势如风,便已掠上小舟。
“此刻无风无浪,最好行舟,走吧!”
孟玉箫、唐婉二人听了此话,亦齐一纵身,飘入舟中。
碧波万顷,夜行一舟。
船在海上行了三天三夜,终于靠岸。
这日黎明,金色的阳光洒满海滩。
小舟靠了岸,四下可见成群结队的武林人士在沙滩上走动,他们见到靠岸的船只,都免不了要走向前去查看一番。
孟玉箫、张敏、唐婉三人身形一掠,落下船来。
人群之中,一个中年大汉,虬髯灰衣,正领着数名弟子,围在岸边一只船前,此刻见了孟玉箫三人落下船来,领着两名弟子,快步朝三人走来。
却在这时,突听海上响起了一片桨声,接着微风飕然,众人齐的转目一望,浩瀚海面上,一舟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来。
那灰衣汉子飘然而立,目光四下一扫,振臂一呼道:“掌门到了!”
他身后数名弟子,闻声一惊,齐呼一声。
“掌门!”
呼声落处,那只疾舟,已然靠岸。
众人一齐围上。
孟玉箫展目一望,心头一凛,那只船头立着一人,面色木然,正是林麒。
他面色虽木然,但眼神中却似蕴藏着一种神秘的光芒,仿佛已看破了许多秘密,但亦是在这神秘之中,又隐藏着一种悲伤,一种深沉的悲伤,就像蔚蓝浩瀚的海洋。
在他身后,一人黑衣执剑,却是柳九真,他的面色,十分凝重。
便是在这一瞥之间,孟玉箫心中已然知晓此刻在这只船上必然载着林天宝的遗体返回中原。
他思忖之间,忽又听身旁张敏悄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语声方落,便已拉起唐婉快步走去。
孟玉箫心中一动,收回目光,随之走去。
第一百零九章 春风得意
三人进了杭州城,已是暮色四合。
一家酒馆,门前悬着一块招牌,上书“春风酒楼”四个隶字,笔力刚健,龙飞凤舞。
门楹两侧,写着一联。
左一联,写道:“杀猪屠狗处”
右一面,写道:“寻欢作乐时”
字迹拙劣,字体歪斜,文句粗俗,笔触稚嫩,有如幼童手臂,与此酒楼“春风”之名,取意春风得意,全然格格不入,然而一笔一画间却是大开大阖,满含豪气。
但下面的题款更是令人触目,写的是:“王铁人写于大醉之后”。
三人乍见此联,心中虽奇,但也并未放于心上,踏进酒楼,暂时安顿。
夜幕虽已降临,但苏杭之繁华景象,丝毫也未因天色而有些微减退。
处处灯火,处处欢歌。
酒楼之中,更是热闹非凡。
这春风酒楼,虽是酒楼,但店主人却是苏杭名侠谢天恩。
此人交游广阔,宾朋遍天下,算得上是个侠中雅客,他虽成名于江湖之中,却隐迹于杯盏之间,他厌倦江湖争斗,便躲在杭州城内,经营这一家春风酒楼,每日研究烹饪,酿造美酒,好不惬意。
江湖之中,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卖他几分薄面,来此饮酒,因此无人敢在酒楼之中惹是生非,酒楼之中,一派和睦。
三人走入厅堂之中,挑了一处空桌坐下,匆匆跑来一个店伙,春风满面前来招呼。
张敏叫了几个菜肴,与之低语几句,那店伙又跑开了。
便是在张敏点菜之际,孟玉箫目光自厅内一扫,此刻这名楼之中,亦已高朋满座,酒馆掌柜谢天恩忙着在厅堂之中招待客人,厅内酒客,亦都持杯含笑与他打招呼。
见此情形,孟玉箫不禁暗叹这苏杭名侠在江湖之中的声望,当他的目光落到屋角时,心中又觉甚是奇异。
只因厅内远远一角处,一个凭栏而坐的中年大汉,却未回首,面前的桌上,无酒无馔,只有清茶一壶,老菱满碟,以菱为馔,以茶作酒。
但见那谢天恩恭恭敬敬走到那中年大汉身旁,笑呵呵打招呼道:“王兄今日又来喝酒了!”
孟玉箫听了心中大奇,不禁暗忖道:“此人明明喝得是茶,为什么谢天恩偏偏说他喝得是酒?”
孟玉箫尚在思忖之间,又听那中年大汉低声“嗯”了一声,缓缓吐出两个字道:“等人!”
谢天恩笑眯眯道:“王兄,你慢慢等,小弟先去忙了!”
那中年大汉又自“嗯”了一声,谢天恩听到了这一个“嗯”字,方才走了开去。
见谢天恩已然走开,那中年大汉又自垂下首去,喝桌上那一壶“酒”,等他想等的人。
孟玉箫正在猜想那人身份,忽然大厅之中一个锦衣少年剑眉一轩,一拍桌子,仰天狂笑道:“谢兄,一个疯子,你理他作甚,明明是茶,偏说是酒,可笑至极!谢兄,快替我拿酒来。”
群楼之人,一听此话,一齐悚然回顾,谢天恩苦笑一声,拍掌叫酒。
此刻四下寂静,鸦雀无声。
那锦衣少年笑声突地一顿,目光笔直望向楼角大汉的背影,沉声道:“此人是谁?”
中年大汉面色微变,还未答话,只听楼角的汉子已举起杯盏,饮尽一杯,冷冷道:“小孩子,你不认得我么?”
他语声微顿,说话间,又自倾了一杯浓茶,缓缓道:“茶和酒,无非就是一个符号罢了,就像人的名字一样,猪不一定是猪,狗也不一定就是狗,人自然也不一定是人……”
话声虽缓,但字句锵然,掷地有声。
孟玉箫听了,微微一怔,暗忖道:“此人说话时中气十足,看来绝非等闲之辈!”
那锦衣少年一听此话,登时勃然大怒,一拍桌子,道:“你敢骂我!”
那中年汉子并未理他,甚至瞧都没正眼瞧他一眼,端起茶杯,仰面又自饮了一杯。
此刻阁之人俱都面色大变,但那锦衣少年的面色更沉,他忽然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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