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春衫》第166章


忽然漫天飘雪之中,传来一阵马嘶。
两名道童心下一惊,转目望去,便见九人九骑疾驰而来。
此刻虽是天寒地冻,但那马匹,却是行得极快,转瞬之间,便已来到跟前。
“阁下……”
二人正欲开口说话,却见大雪纷飞中,当前一匹快马,急驰而入,狂奔的马蹄,在静寂的山道上踏碎一串冰雪,冰雪溅飞,一声长嘶,快马骤停。
奔马驰入一栋庭院深沉的屋宇,黑漆的大门上,滴水的飞檐下,斜插着一面黑缎为底,当中绣着一只麒麟的大旗,猎猎迎风招展。
马上那人一振风氅,刷地下马来,既不拍门,亦不呼喊,脚尖点地,风氅斜飘,便已入院中,随手一拂颔下短须上所沾的雪花,引吭呼道:“林兄可在?”
此刻其余八骑,也已奔入院中,俱都停在门前。
大厅中低叱一声:“谁!”
厅门立开,一片灯光,照上雪地,一个锦衣重裘的中年大汉,踩着灯光,大步而出,眼神一扫,大声道:“柳兄,你可来得真快!请快进来喝两杯热酒。”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柳九真面带重忧,木立当地,沉声道:“林兄急邀我来,莫非是已经打听到了《洗髓经》的下落了?”
林麒点点头道:“不错,那《洗髓经》现已落入张敏手中,我约柳兄前来,便是为了商讨抢夺秘籍之事。”
柳九真浓眉深皱,道:“可是那张敏既然得到了《洗髓经》必然已经修炼了上面的武功,我们又岂是她的敌手!”
林麒笑道:“此事柳兄不必担心,我早已安插眼线在神龙山庄之中,此刻他已在张敏、洪武二人饭菜之中,投下毒药,昨夜他来信称,张敏、洪武二人皆已中毒,你我此番前去,《洗髓经》必是唾手可得!
柳九真目光一闪,道:“此事可是当真?”
林麒道:“千真万确!这是我收到的信,柳兄你看……”说话间,便自衣怀之中掏出一方纸笺。
忽然,一阵急遽的马蹄声随之响起,人影马蹄与飞溅的冰雪,一齐奔来。
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林麒恶贼,快纳命来!”
林麒面色一惊,纵身掠上门前的滴水飞檐,展目一望,便见漫天飞雪之中,冲来两骑。
顷刻之间,便已驰入院中。
林麒身躯一震,面色立变,惶声道:“丁鼎!孟玉箫!”又情不自禁地抬眼一望,穹苍阴暝,仿佛已将垂落到屋脊上。
柳九真也自掠出屋外,陡然见了孟玉箫、丁鼎二人,也骇了一跳。
孟玉箫、丁鼎此刻见林麒,胸中的豪气,已是高不可抑。
林麒身形一闪,便欲掠去。
孟玉箫身形一拨,落在屋脊之上,挥剑劈下。
林麒骇得不轻,滚下屋檐。
哪知足下方稳,檐下丁鼎,振剑出鞘,剑式如风!
林麒大惊之下,反身窜去,孟玉箫衣衫一振,如同一片落叶一般,飘到林麒身前,长剑挥出!
林麒慌乱之中,将柳九真一拉,他竟然用柳九真替自己挡剑!
但闻“嚓”的一声,剑光一闪,鲜血飞溅,柳九真喉咙之中,发出凄凄一吼,一条左臂已然被斩断。
林麒趁机打出一掌,掌风激荡,刚猛异常,但闻“托”的一响,孟玉箫在拼命的一拳,那一拳中心而入,“托”的打在孟玉箫长剑锷上。
孟玉箫但觉对方力道好大,手心一热,长剑几乎脱手而飞,铁腕一挫,力持长剑,但闻“托”的一声,精钢制的剑锷,齐柄而折,可知这一拳好不惊人!
孟玉箫剑式不停,反手一撩,林麒但觉左脸一凉,霎时鲜血如注,一支左耳被削去。孟玉箫咬牙切齿道:“你也有今天——”
剑枝一抖,分心而刺。
这一切一切都在极短的一瞬间完成,林麒大惊,身形一转,将那血肉模糊的柳九真,挡在身前!孟玉箫一剑已然分心直入,在柳九真的身体上留了一个透明窟窿。
可怜柳九真一生作恶,到头来竟被自己的好朋友出卖,免不了在仇人剑下伏诛!
“师父!”
此刻已有数十名崆峒弟子赶来,将丁鼎困住!
柳九真嘴角一颤,轰然倒地!
只因他着实想不到自己昔日的好友,竟然拿自己去当挡死的盾牌!
林麒不去救援,眼见柳九真伏诛,自忖难与匹敌,乘着众弟子赶来驰援之际,反身逃走。
崆峒弟子越聚越多,越聚越拢!
孟玉箫、丁鼎二人挥剑应敌,直杀到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众人皆已退去,二人将那一具具尸身翻转过来,去看他们的面庞,却唯独不见林麒!
二人收剑而立,此刻残阳如血,晚风呜咽。
“唉,二哥,又叫林麒那恶贼跑了!”
“鼎弟,不用着急,他跑不了的……”
“怎么,二哥,知道他的去向?”
“他此行鄙视要去神龙山庄找张敏,我们去哪里找他……”
“好!”
但闻马蹄得得,鸾铃摇荡处,两匹骏马,如飞驰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拔云见日
黄沙漫天,苍穹变得异常低沉,就像人生气时突然板起的面孔。
也许,一切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便是这种感觉。
就像死囚的脑袋在等待,刀挥落的那一刻。
也像悬在门前的一串鞭炮,在等待火星的靠近。
人都有命,宿命。
挣脱不了的命,就叫做宿命。
一匹快马,发疯似得驰入了临潼城。
马走得快,很快,非常快!
非常快,究竟又多快?
闪电,你见过么?
就和闪电一样快!
已经到达了速度的极限。
一个能将马赶到如此之快的人,绝对是一个疯子。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错,马背上的人确实是一个疯子,他的样子看起来又有些狼狈。
不过,这也很正常。
因为一个疯子,他的精神状态往往不是很好。
他的脖子上满是鲜血,而且,很奇怪的是,他竟然只有一只耳朵。
他怎么只有一只耳朵?
他怎么会一个人上路?
他的另一只耳朵呢?
他的同伴呢?
他的耳朵,是被谁割掉的?
他的同伴,又是被谁杀死的?
他,是谁?
我想此刻,你已经知道他的名字。
他,是林麒!
他的耳朵是被孟玉箫割掉的,但他的同伴却是他自己害死的。
快马驰入一处庄院,门前的守卫想要将他拦下,他丝毫也不理他。
笔直的冲过去,那个可怜的守卫,便被马蹄踢飞,踩得稀烂!
“张敏!张敏!”
林麒在院中嘶声喊叫着。
他的呼声未落,便已飘来一道丽影。
来人是一个女人,很娇美的女人。
“张敏!”
“林麒,你想干什么?”
女人厉叱一声,娇靥更沉,她是张敏。
林麒阴鸷一笑,冷冷道:“你把《洗髓经》交给我!”
张敏道:“凭什么?”
“你若不它交给我,我便要将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洪武,你这个淫娃荡妇,你是个对丈夫不忠的女人……”
他得意的笑着,嘴角泛起一丝冷漠,就好像犯错的并不是他,与他毫不相关,张敏恶狠狠的盯着他,娇靥马上大变。
狂风刮得更急,沙石纷飞。
天空更沉!
轰隆隆,天上忽然想起了雷声,一道闪电在乌云中划过,仿佛天忽然张开眼似地大亮了一下,然后大雨倾盆而下。
张敏忽然抽出长剑,娇躯一闪,人在空中,一剑猛然刺向林麒。
林麒大惊,自马背上弹起,避开这迅疾的一剑!
呛啷一声,已然撤剑在手!
张敏什么话也没说,挥剑刺去,一阵猛攻,她已经心中对林麒的恨意和对洪武的歉疚,化成点点剑花,射向林麒!
林麒也挥舞着他的长剑,他剑上的招式也愈发凌厉辛辣!
雨更急更大,风更狂更暴!
林麒的怒火更炽!
张敏却似有些体力不支,她只觉心血一滞,这是什么原因?她想不明白。
林麒冷冷一笑,他笑得很诡异,只因他知道原因。
张敏当然想不明白!只因她做梦也想不到她最亲近的侍女绿萍,竟也会是和林麒有勾结!
林麒猛一用力,一剑刺向张敏的胸口!
张敏噔噔后退数步,才避过杀招,这时她的后背,已经贴到屋角,林麒狰狞一笑,举起剑——
“敏敏——”
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高喊,正是洪武。
张敏闭起双眼!
林麒的剑火速刺去!
洪武忽然一个鹞子翻身,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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