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琴》第207章


说完一家人各自散去,荀灿也回了后花园的绣楼。
夏涓已经洗漱干净,穿着荀灿给她找的旧衣裳,神情带着几分担忧地问道:“小姐,是不是夫人不允我住在这里?”
荀灿正琢磨岑大鹏明天会不会接受御史府的邀请呢,被夏涓问得一愣,旋即笑了:“府上那么多事情要管理,夫人哪有闲暇管我房里的事。若问起你,岂不是要花月例?你就放心吧,我不报,她绝不会问。”
夏涓忙道:“小姐,我不要月例钱。只要您给我一口吃的,一件衣裳,让我有个安身之处便可。现如今,这天下虽大,却无我立足之地,只要小姐不嫌弃,就是夏涓的福气了。我愿意给小姐浆洗衣裳、铺床铺被,我什么都会干。”
想起在表舅那里受尽了人情冷暖,夏涓只求荀灿能好好待她,她就算做牛做马都愿意的。
荀灿脑海里突然闪过夏涓被景澜欺负的日子,她忽然觉得是不是夏涓当年也是这样向景澜表态,才让景澜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她?想到景澜之死,荀灿心里飘过一丝阴影,但她瞬间将之拂去。只要自己不欺负她,让她有个安身立命之所,想必她不会再做害人之事。
“傻丫头,说哪里话。在尚舞苑之时,你也没少照顾我,如今你我有缘,再次相遇,自然是要相互扶携才好。”
夏涓感激涕零地在荀灿身边待下不提,且说郡主刘婉回至房中,将身边丫鬟婆子遣退,独留龄絮嬷嬷说话。
“郡主,事情还顺利吗?”龄絮嬷嬷伸手扶住刘婉的手臂,将她扶至榻边坐好,斟了一碗茶,放在手案上。
刘婉缓了缓神儿,道:“那丫头倒是很上路,不像她那个娘,分不出个眉眼高低、身份贵贱!”
看着刘婉一脸嫌恶的表情,龄絮嬷嬷微微一笑,低声道:“郡主不必心急。王爷早有交代,让我见机行事。”
刘婉疑惑地看向龄絮嬷嬷:“怎么见机行事?”
龄絮嬷嬷再次微笑:“可留之人必有可用之处,以不搅扰大局为底线,若无可用之处,或弊大于利,则需当机立断以绝后患。”
刘婉一哆嗦,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那是个为了保命连儿子都可以不要的狠角色。老王爷之所以把龄絮嬷嬷派在她身边,也是顾念着两个外孙吧。龄絮嬷嬷是刘婉的奶娘,之前因为王府无人照管内宅,才没让奶娘陪嫁到御史府。
没有自己的亲孙子,刘汤一直很看重严柏和严樟两个外孙,不惜动用一切手段,把两个孩子送进宫中陪读,只期日后能大有作为。奈何天不随人愿,刘氏倒台了,换上了岑氏。他虽土埋脖颈,却依然不想让自己的一腔心血付之东流。
刘汤琢磨许久,想为他视如亲命的两个外孙谋个好前程,就只能依附于已经贴上岑大鹏的荀灿一途了。奈何女儿刘婉被嫉妒蒙心,不屑于讨好荀灿,他只得把府里最得力的龄絮嬷嬷送至御史府,指引女儿行事,免得坏了他一生苦营之心血。
刘汤内心的打算,他从未跟刘婉提起过。不过刘婉多少有一些感觉,她爹一直拿她当儿子培养,给她找了个没有任何后台的女婿,实则是变相招赘而已。儿子虽然姓严,不过是防备皇帝的疑心,跟她们家嫡传之孙没什么分别。
见刘婉低头沉思,龄絮嬷嬷悄悄退出,轻掩房门离去。
不远处的月亮门外,两条身影相对而立,眼尖的龄絮嬷嬷瞧出了这是两位少爷,悄悄地走过去,躲在墙内偷听俩人谈话。
“她有什么能耐照拂我们俩?还不是仗着爹娘给她脸。我要跟娘说说,让我去老王府住,我才不要去晋国。”
“弟弟,不可如此。父母既然如此安排,必定有道理,你我二人不可莽撞,坏了大事。我知你瞧不起她的出身,可毕竟是我们的姐姐,血浓于水,总比仰仗外人之力强些。且目前大势你还瞧不清么?上位者非刘氏皇族,我们已身同布衣,哪里还有资格挑挑拣拣?反倒是姐姐与岑统领的关系,可以助我们飞黄腾达。”
龄絮嬷嬷听至此处,暗挑大指,严柏这孩子不愧是老王爷亲自调教出来的,严樟到底还小些,看事目光不够远大。
“我不管。平日里相互无扰是看在爹爹面上,日后叫我处处给她低眉顺眼我就是不甘心!”严樟的倔脾气还上来了,边说边往月亮门里走,要去找母亲理论。L
第243章 圆满结局
严府两位少爷在月亮门外谈话,躲在月亮门里的龄絮嬷嬷听见小少爷严樟非要找严夫人去理论,正犹豫着要不要抢先站出来给两位少爷施礼,免得被发现偷听,就听见严柏发出了严厉的制止:“站住!”
这一声吓得严樟立在当地,迈出一半的脚瑟缩着收了回来,畏惧地瞧向严柏。饶是见多识广的龄絮嬷嬷也被喝得身子一震。
严柏从未如此厉声吼过弟弟,见严樟一副被吓坏的样子,心有不忍,顿时怒火熄了大半,耐着性子低声道:“你以为身份高贵如母亲,便愿意对着那个贱人生下的野丫头和颜悦色?今时不同往日,你若再如此任性下去,势必毁了母亲一番心血。她不过是运气好,被父亲认了,现在也该是她回报的时候。我们需要她帮我们搭上岑统领这条线,才能谋个好前程。你若现在惹怒了她,吃亏的还是我们。”
严樟尚未从惊吓中完全回神,只得点头表示赞同,希望赶紧结束眼前的谈话。严柏见了严樟的乖巧,心软下来,过来搂住他的肩头,轻拍两下,柔声道:“回去吧,明天还要见岑统领,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岑统领愿意栽培你我。”
待二人走远,龄絮嬷嬷方觉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一阵夜风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急忙回房歇息。
第二日一早,刘婉兴冲冲地早起梳妆打扮,正琢磨插哪只钗可以既显年轻又不失于轻佻,下人来报,说岑统领事忙,不来严府赴宴了。刘婉拿在手中的金钗掉在地上。愣了那么一瞬。起身道:“扶我去绣楼。”
龄絮嬷嬷低声提示:“郡主有事可派人去请小姐过来一叙。”哪有母亲去女儿房里商量事情的,多丢份儿啊。
刘婉被她一提醒,也转过弯来了,刚才也是太着急了,好不容易为儿子搭上的线,她生怕断了,毁了儿子一辈子的前程。
当荀灿接到刘婉手下人的传信。叫她去陪夫人共用早餐。心里就明白个差不多了,她昨晚便接到岑大鹏派人送来的消息,今天要去处理原七皇子刘启到京之事。分身乏术,不来见她了。嘱咐她安心在严府住着,等他忙过一阵子,会亲自来接。
岑大鹏怕荀灿误会她。所以特派人来解释一番,但对于严助的邀请。他并不多说,也是有意对他之前的拒婚施以小小的报复,让严助难受上几天。
荀灿在夏涓的陪同下来到了刘婉房中,施礼过后。刘婉笑眯眯地上去将她扶起,道:“你这阵子颠簸劳累,清瘦了不少。我叫厨房煮了燕窝,给你补补身子。”
“多谢母亲。”荀灿笑着再施一礼。
刘婉拉着荀灿坐到餐案前。冲着龄絮嬷嬷一使眼色,龄絮嬷嬷带着下人全离开了屋子。
刘婉亲自给荀灿舀了一碗羹汤,放在荀灿面前,荀灿也舀了一碗放在刘婉面前,母女二人看起来其乐融融。
荀灿待刘婉小啄一口之后,也捧着碗抿了一小口。
“灿儿啊,你跟岑统领最近怎么样啊?”
荀灿眼神一闪,笑道:“母亲放心,女儿会谨守礼仪。”
刘婉一愣,又笑道:“母亲不是这个意思。女儿家守礼是根本,但有些时候,也该懂些笼络男人的手段。”
荀灿假装听不懂,“母亲的意思是……”
刘婉轻叹一声,道:“你是个聪明孩子,母亲也不瞒你。刘氏倒台,这大乾国转瞬姓岑,咱们一大家子的命运此刻都寄托到了你身上。”
荀灿有些诧异,为何一贯喜欢耍心机的刘婉此刻竟然走起了直路?难道是岑大哥不来赴宴让她失了方寸?
看到荀灿有些惊讶的神情,刘婉感觉自己这一步走对了,这孩子果如严助所说,是个心地纯良的姑娘,见不得别人难过。当心拿帕子擦了擦眼睛,作出一副哀戚模样,“我已经是土埋半截的人了,该享的荣华富贵也享了个遍,只可怜你两个兄弟,小小年纪便经受国乱之苦。本以为进宫陪读,将来能有个好前程,可如今……”说至此处,触动伤心处,真的掉下几滴眼泪来。
到此时荀灿也明白了刘婉的意图,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两个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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