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之绿》第10章


总指挥官半开玩笑似的允诺并没抚平年轻人两眉间的辙痕,反倒令他将眉头蹙得更紧,“我虽然无法找到证据,可我觉得死神…961的失控和我哥哥的死亡都与霍兰奚有关,就在我哥哥被失控的无人机击毁之前,我收到了他的视讯,我清楚记得他最后的话,他大喊霍兰奚的名字,然后叫道‘不!’……”说到这里,童原捏紧了拳头,神情十分激动,几乎是哽咽着说,“我记得清清楚楚……”
“你一定是理解错了,除了飞行,那家伙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靳宾再次大笑,尽管他一直不太喜欢霍兰奚的自以为是,却无法认同这样的诋毁。
“可是——”
“好了,”靳宾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费里芒呢?他在干些什么?”
“他在……”童原抿了抿嘴唇,一种羞于启齿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支支吾吾着不把话说完。
“你脸红了,”眼尖地看出部下的不自在,靳宾挑了挑眉,戏谑地笑说,“他做了什么让你的脸红得像个姑娘?”
“他……他在……”童原又兀自吞吐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他在……种菜。”“种菜”二字让这位蜂党军官浑身不适,他没有跟着总指挥官去追捕那个科学怪人,自然不知道对方葆有一腔投身自然的赤诚,也不知道那家伙摆弄起那些奇形怪状蔬菜的时候竟手舞足蹈,连歌带跳——那模样让他恨不能避得远远的,生怕像染上瘟疫一样染上他的蠢气。
“濒死之绿”的重启计划毫无进展,男人的整张脸都罩在了不悦的阴影里。他用目光瞟了瞟瑟缩在地上的狼川,皱眉问,“这个怪物呢?没有进展?“
“没有。”童原摇了摇头,干脆回答。
月亮悬在那里,悬在耸入云霄的帝国大厦之后。粒子屏障让月光不显清亮而显钝厚,它斜斜照进屋子,予人些许光明,也像要为一切粉刷白漆。待自己的部下奉命离开,靳宾就弯腰解开了狼川身上的绳索。尽管知道对方可能挣扎逃跑,他似乎仍不担心,这些日子这家伙被虐待得太狠,身体被注射了大量会致人瘫痪或者肌肉麻痹的毒剂,至今还没完全恢复。
靳宾半蹲下身,挨着这个满面惊惶又手足无措的年轻人,面对面地挨得很近。那金棕色的长发被夜风掀起又放落,垂在对方的脸上,随后轻柔触摸起了他的滑腻肌肤。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年轻人的脸上还有些青紫色的伤痕,但面庞确实挺秀气,黑暗中的眼睛漂亮得像金子,像翡翠,却又比金子和翡翠更为明亮夺目。
“我是靳宾,帝国的一切属于我,也包括你。”靳宾伸出手托住了狼川的下颌,手指粗暴地掰抬起他的脸,“你必须记住我的名字。”
仿佛在为猎来的野物套上辔头,昭示自己的所有权似的,他口吻蛮横,字字坚定,一张俊美脸庞满是志在必得的神气。结果蜷在地上的家伙却翻了翻眼白,爱理不理地把头别向一边,表现得既不肯与他对视,也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儿。
背脊以个奇怪的样子弓起,脑袋歪歪斜斜地耷拉于肩膀,狼川突然睁圆溜了眼睛,使劲地抽了抽鼻子。
眼睛望向男人的身后,一双金绿色的瞳仁立刻桀桀放光。
一桌五味俱全的美食,牛肉、海鲜、奶酪意面、新鲜的蔬菜与谷物面包,那诱人的香气像一根脐带似的,把他连着魂儿的整个人都牵走了。
“饿了?”嘴角微微勾起,靳宾知道这家伙很久没吃东西了。他把他的脸朝自己又掰了过来,笑意更显地说,“只要你叫一声我的名字,这一整桌食物都是你的。”
狼川没有搭理靳宾,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压根不愿意理他。他甚至看也不看对方,就起身扑上了餐桌。餐具就放在一旁,可这家伙仍然全不顾礼节地用手去抓——十指很快就沾满了油腻腻的食物残渣,两腮鼓得似要胀裂,手上还不停抓起食物往嘴里塞。
实在太饿了。
总指挥官起身走到了对方身后,俯身将正狼吞虎咽的年轻人压在了身下。打从第一眼起他就对这具身体非常着迷,自然不会错过与他贴肤相亲的机会。
“你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你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的声音带着点情''色的喘息,伸手探入那身病号服似的条纹外衣,摸上了他的胸口,掐弄起了他的乳头——这家伙确实已经瘦得不成样子,肋骨根根清晰,两粒乳''头无精打采地蔫着,愣凭怎么揉捏撩拨也没有反应。靳宾的手指流连一晌,又慢慢滑过狼川的小腹,滑进了他的内裤里——
莫勒这老家伙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费里芒从来不靠谱,元首之子迫切地希望这怪物能表现得顺服,好让基因计划顺利进行。他想让他慌乱,让他臣服,可对方依旧无动于衷地趴在桌前,除了啧啧有声地吮吸指头,连眼皮也懒得抬。
这具身体如同枯涸已久的河床,一点点迸发出情''欲水流的可能也没有。靳宾感到索然无味,便松开了手,嘴里还骂出一声:“真是像狗一样!”
狼川似乎听懂了这句话,不断往嘴里送食物的手在空中突兀地一滞。但他很快又把目光瞄向了桌上的另一只餐盘。那只盘子里还有一些带壳的花生,尽管整桌食物已快被他风卷残云扫荡一空,狼川还是用饥肠辘辘的眼神望着它,像刚把自己献给天父的年轻神父转眼看见了裸''体娘们——他对这玩意儿很感兴趣,准确地说,他目前对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很感兴趣,就是苦于不知道怎么下嘴,只好连着壳囊一起塞进嘴里。
靳宾流露出相当鄙夷的眼神,指着花生对狼川解释,“Peanut(花生)。”
“Pe。。。”出人意料的,这家伙居然张了张口,模仿着对方的发音说,“Penis(阴''茎)。。。”
“花生!这是花生!”修长手指点了点桌面,靳宾不耐烦地拔高了音量。
“阴……阴''茎……”狼川睁大了懵懂无辜的眼睛,神态可怜地又重复了一遍,“阴''茎……”
“蠢得无药可救!”靳宾恼羞成怒,起身摔门而去。
待餐桌旁只剩下一个人,狼川忽然间就似变了个人。他在餐巾上蹭干净手上的油腻,然后用手指把花生壳挤开,一粒粒挑出里面的花生。舔着嘴角仰着头,他将手中的花生粒抛入空中,轻轻松松就用嘴接了住,吃得津津有味。
“Peanut。”音节清晰地念出这个单词,圆润的唇角还微微翘起。
10、10、狼之河(1)
霍兰奚走进波利厄医院时,费里芒正和一群身穿白衣的姑娘坐在一起。依然架着那副有些傻帽的粉红框眼镜,但他穿得挺齐整,该是精心打理过了那头鸟窝似的鬈发,看着不那么邋遢了。
在回到罗帝斯特之前,费里芒一直苦恼于没有娘们来爱自己。虽然十一区里有的是给钱就肯出卖肉体的女人,可在他摸了摸口袋发现囊中羞涩以后,又觉得以一个科学家的高傲不该这么作践自己。那些在“伊甸园”里孤枕冷清的夜晚,这家伙常常一手托着一只又圆又大的“西红柿小姐”,在自己胸前摆放出一对巨''乳的样子,然后掐着嗓子对镜自语:“费里芒,我爱死你!你的头脑就和霍兰奚的脸蛋一样英俊!”一转眼他又将两只西红柿顶在了头上,换上一副严肃沉稳的男人声音说:“哦不,就算霍兰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还是得诚实地说一句,我的头脑比他的脸蛋更加英俊!”
一会儿扮演这个名叫费里芒的男人,一会儿扮演疯狂爱慕着自己的巨''乳女人,多数时间他在两个角色间转来换去,自得其乐,但极偶尔的时候他会突然放下手中的西红柿,一眼不眨地望着镜子里那个形容邋遢、满头乱发的小个子男人,最后嫌恶地冲对方做个怪脸。
可现在不同了,他被一群医院里的漂亮护士或者病人团团围住,她们满面憧憬地听他胡扯那些关于生命工程的研究实验,听他解释人类胚胎发育早期的一种外胚层组织,还被他以讲解为由,揩油摸了手背。
前几天还在那鬼气森森的基因研究中心里工作,这两天又被靳宾指派来了这里。身陷地狱又身临天堂,闻着姑娘们发丝里的撩人清香,费里芒几乎捶胸顿足,后悔自己回来晚了。
“那是……那是霍兰奚少校!”
不知哪个姑娘眼尖地发现了空军少校,喊出一声,其余的便也似得了召唤般,全都奔向了他。
谁还顾得上什么生命工程、什么基因实验,被一个人撂下的费里芒立刻不满意地撇嘴,嘀咕出声:女孩们永远那么肤浅,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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