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分裂日记》第10章


悦心哭嚎着扑上去:“小姐,你怎么啦?”
压得贺灵韵忍不住推她:“你让一让,我喘不来气儿了。”
悦心起身,喜道:“小姐你醒啦,没事儿了?”
贺灵韵忙捂着肚子,道:“不,我有事儿,我头疼。”
悦心道:“小姐您是头疼,还是肚子疼?”
贺灵韵瞪她一眼。
管事丫鬟得体有礼道:“小姐,奴婢这就去告诉老爷,给您请大夫。”
“等等!”贺灵韵吭哧吭哧匍匐前进,拽住她的裤脚,道,“我爹那么忙,还要陪肖将军,别麻烦他老人家了。”
管事丫鬟呵斥道:“悦心,你傻了,还不快把小姐扶起来,成何体统!”
悦心心疼地把贺灵韵抱起来,为她拍去满身的土。贺灵韵虚弱地靠在悦心的怀里。
管事丫鬟接着道:“小姐,奴婢给您请大夫去。”
贺灵韵道:“行,吃午饭的时候,你再悄悄跟我爹说,我病了,怕传给他和客人,就不上桌了。”
悦心疑惑地问:“小姐的头疼也会传染?”
幸亏管事丫鬟没理她,只垂首道:“奴婢明白,奴婢先告退了。”
等管事丫鬟彻底走没影儿了,贺灵韵闪身离开悦心的怀抱,伸个懒腰,道:“等大夫到了,带他去给奶娘瞧瞧。奶娘腿不好,逢阴天下雨就疼,叫大夫开点儿好药。你想吃什么药,也尽管让他开方子,反正不用你们掏腰包。”
悦心道:“小姐,悦心没病,不用吃药。”
贺灵韵点头:“也对,世上好像没有管人聪明的药。”
“小姐嫌悦心不够聪明?”
“不是不够,是非常不。”
“什么意思?”
“我特别愁,日后我行走江湖,带不带你。”
“带带带!悦心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不,如果你死了,只能是小姐的……死人。”
她说的好有道理,悦心心悦诚服。
这一天终于过去,贺灵韵为她爹考功课的事情焦头烂额。女先生道,一般的礼仪没什么大问题,贺灵韵学的还算可以:吃饭用右手,随身佩戴小囊,里头放的是擦手巾,注意谦让,进出门、入席、饮食,先长辈再自己……行止坐卧,皆有规矩。
如何行礼,如何饮食,如何行走,如何立,如何坐,如何卧……
行莫回头,语莫掀唇……
仅仅这些,暂时装一装,大概能糊弄过去。
但是,《女儿经》和《三字经》,满满的都是字儿,实打实得背啊!
背呗。
背不下去啊……
贺灵韵泪目望苍天。
不在背诵中爆发,就在背诵中灭亡。作为未来大侠的贺灵韵当然选择——爆发!
是夜,她手握弹弓,身带石子儿,偷偷一人潜近她爹贺尚书的书房外,掏出石子儿,拉起弹弓,啪啪啪——连发三子,将她爹的书房窗户射穿三个大洞。她爹“哎呦”“哎呦”“哎呦”连喊三声,痛不欲生,呃……还不到这个程度。总之在贺灵韵听来,好疼。
说时迟那时快,贺灵韵从黑暗中跳将出来,扯着嗓子疯狂大叫道:“有刺客——”“抓刺客啊——”
火把争相燃起,家丁护院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纷纷向书房靠拢。
贺尚书推门而出,疑窦丛生。
贺灵韵一脸奸计得逞的嘚瑟劲儿,一手握弹弓,一手拉皮筋儿,护在她爹身前,道:“爹爹莫怕,我来保护你!”
端的是正义凛然。
她爹贺尚书一见她那副德行,顿时心中有数,气不打一处来。贺尚书森冷道:“谁教你打的弹弓?”
贺灵韵尚不知大祸临头,实话实说:“我师父。”
“她竟教你这个?这一年,你就同她学了这个?”
贺灵韵意识到她爹误会女先生了,连忙解释:“不,不是先生,是师父。”
“师父?你叫她师父?”
“我管先生叫先生,管师父叫师父。”
“什么先生师父的,难道我请了两个人来教你?”
哎呀,露馅儿了。贺灵韵将话题往正道儿上引:“没有师父,只有一位女先生,不是先生教我打弹弓的,我是……自学成才!”
“师父哪儿来的?”
“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较真儿?”
“你说什么!”
“我是说,爹冰雪聪明,所以身为您的女儿,我也很聪明,不仅自学成才,还可以给别人当师父。”
贺尚书公正严明,不被拍马屁所动,示威道:“还想祸害别人,弹弓没收,明日考你的功课,不过关就给我等着受罚!”
从此,贺灵韵与她的小弹弓相见不知何年何月。她本打算借“护驾之名”邀功,万万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更惨的是,明天考功课,她还没背完呢。
熬夜吧……
《三字经》背起来是“……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女儿经》背起来是“……出嫁後,公姑敬,丈夫穷,莫生瞋,夫子贵,莫骄矜,出仕日,劝清政……”
等到翌日清晨,贺尚书抽书时,贺灵韵背的却是“……玉不琢,公姑敬,人不学,丈夫穷,夫子贵,方少时,亲师友,劝清政……”将贺尚书气得,手抖起来像小鸡儿啄米似的,直想往贺灵韵的脸上戳。
贺尚书的手到底没戳上亲生女儿的嫩脸,啪一声拍在花梨木的桌上,气势汹汹道:“你给我跪下!”
奶娘跪下了。
悦心跪下了。
连恨铁不成钢的女先生也……福了福身,请贺尚书息怒。
严重睡眠不足的贺灵韵顶着两只黑眼圈儿,乖乖跪在地上听候发落,起初头还一点一点的,仿佛钓鱼,最后干脆垂下头再也没能抬起来——居然睡着了!
贺尚书大发雷霆,欲动家法。
女先生劝道:“贺大人,灵韵她为了背书,一宿没睡,实在辛苦,这才……”
贺尚书道:“既然先生教不了,请回,不送!”
梦中的贺灵韵猛然惊醒,抱住贺尚书的大腿开始哭天喊地:“爹,您别赶先生走,先生尽职尽责,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以后一定用功读书!”
“呜呜,爹,都是女儿贪玩儿,女儿懒惰,不关先生的事儿。您别赶她走,女儿以后头悬梁锥刺股,争取考个状元,给您老长脸!”
“呜呜,先生,您不能走!灵韵舍不得您,灵韵不能没有您哪!”
女先生鼻子一酸,道:“贺大人,麻烦您通融三日,民女定教好灵韵的功课,到时是走是留,再由您定夺。”
贺尚书念其态度诚恳有魄力,气哼哼勉强答应,甩袖而去。
女先生伸出玉葱般的手指轻点贺灵韵的脑门儿,道:“你从此可都改了吧。”
“先生说的对。”
然而,成长之路充满烦恼,改变一事总是不易。
在女先生的“魔鬼训练法”下,贺灵韵高调通过她爹贺尚书的考试,得以过几天安生日子。俗话说,饱暖思什么欲,很快她又回归原形,想念起她被没收的可爱的小弹弓。许久未见师父,嗯,也有点儿想念他。如果师父能给她做一只新的弹弓,就更好了。
一大早,放假中的贺灵韵吩咐悦心:“去,叫阿荣在后门那颗枣树上挂条绿布,提醒师父来找我。”
吃过午饭,肖师父从墙头上现身了。
贺灵韵道:“师父,最近您老人家还好吧。”
“好,好得很。”
“听说师父的父亲是大将军,当真威风!”
“一般一般。”
“师父身为将门之后,虎父无犬子,有其父必有其子。俗话说,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在此省略溢美之词数百。
肖师父似笑非笑地打量贺灵韵,半晌,道:“直说吧,你有何企图?”
贺灵韵嘿嘿笑道:“师父,您是我的亲师父,求您再给我做一个弹弓吧。”
“原来那个呢?”
闻听此言,贺灵韵的脸拉得老长:“被我爹拿去收藏了。”
“想不到令尊竟有此癖好。”
“嗯,我爹爱好广泛。”撒谎的贺灵韵其实心存苦衷,若讲出实话,实在叫她没面子。
肖师父的嘴边噙一丝坏笑:“再做一个弹弓送你,也并非难事,可你拿什么孝敬我?”
贺灵韵想了想,道:“我给师父养老。”
肖师父变黑脸:“你又不是我儿子,养哪门子老?”
“那,您说怎么办?”
“不如你嫁给我,给我当老婆,伺候我一辈子。”
“师父,你,你……不要脸。”
“你说什么!”
贺灵韵支支吾吾:“我说,我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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