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倌雎鸠》第42章


“那……那我走了。”他下床捡起自己散落了一地的衣物,慢慢穿起,不久前徐梦澜热切地脱下他的衣衫,此刻便只剩自己默默再套上。
徐梦澜见他被羞辱成这样却半分气焰也没有,心中反倒气闷,这个人,纠缠他这么久,自己已经宽容地把身子给了他,还想要何物?他的心?哈,别逗了,他的心连他自己都不知落在何处了。
“罢了。”徐梦澜一哼气,懒懒道,“你睡下吧,晚上回去被人劫财怎么办。”
“梦澜……?!”
孟廉方傻愣愣地抱着自己的一堆衣服,片刻后,欣喜若狂的表情浮现于他的脸上。
徐梦澜终于缓过点力气来,他爬起身拽过孟廉方的衣服,粗鲁地将其拿来擦干身上的秽物,“你且先睡吧,我去外头照看一下生意。”
“可你的身子……”
“睡你的去!”徐梦澜不客气地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陪你睡完我就不做生意了?啧。”
徐梦澜裹好衣服从屋内出来,站在二楼走廊上俯视大堂,发现客人已经稀稀落落没有多少,毕竟夜很深了,嫖个小倌儿也得睡觉吧,留宿的留宿,回家的回家,只剩几桌人喝得东倒西歪,似乎都不省人事。
“小赵,把那几桌给我清了。”徐梦澜凛冽的声音从上头传来,底下看场子的小赵应了声,当即把那几桌客人收拾了,能走的走,不能走的门外喝西北风去。没错,澜风楼的作风就是这么干脆。
然后大堂空空荡荡,徐梦澜魔怔似的站着,忽的见两个人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沈赞披着今日在澜风楼换上的锦服,玉冠束发,面色惨白,而他身边的那人,身形高大,仪表堂堂,一双目光尖锐的眼带着腾腾杀气。
“他……?!”
徐梦澜以为自己在做梦,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多年未见,他的模样虽变了,但他的气势一直深刻在自己的心底,从不曾消磨。
为何他会和沈赞一起来澜风楼?他们两个……?
沈赞感觉自己的下巴仍在隐隐作痛,一路上萧霆真都没说话,但他的气势一直压迫着自己,似乎在告诫沈赞:莫想逃跑。
“人都没了,我们坐吧。”沈赞半低着头,无精打采道。
小赵见是沈赞,招呼道:“锦筠公子回来了?喝茶吗?”
“一壶龙井。”
“好咧。”
萧霆真皱着眉问道:“锦筠公子?”
沈赞当下已镇静下来,决定处变不惊,“这是我的字,也是我在澜风楼的艺名。”
萧霆真瞬间拉下脸来:“我当你在这里住,你居然还接客?”
“对,我接客啊。”沈赞见他脸色阴沉,知道他生气了,“你没打听过澜风楼的头牌是何人吗?便是在下锦筠。”
萧霆真一想到沈赞夜夜在他人身下承欢,更是面膛铁青,“你不是太傅?还做这种下贱之事?!”
“下贱之事……呵……”沈赞轻笑,却不解释。当小倌儿就是下贱的事,当初贺玄也是瞧不起他这样呢。
“两位……聊得甚欢?”
沈赞抬眼,只见徐梦澜披着薄衫朝他们走来,徐老板面若冰霜,仍是平日里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萧霆真一见徐梦澜,眼色一变,一时竟无话。
徐梦澜蓦地笑了笑,在沈赞对面坐下,“霆真,早就听闻你要回京,今日街上看你的人更是多如潮水,恕我挤不过他们,没去看你。”
萧霆真呵呵一笑,道:“无妨,梦澜,这么多年,你长得倒是更俊俏了。”
徐梦澜眼里溢着笑,看向沈赞,“要说俊俏,阿赞不是长得更美了?”
“确实,美若天仙。”萧霆真赞同似的点点头。
徐梦澜脸色一变,沈赞更是吃了一惊,道:“别把我比作女人,这副皮囊也不是我想长的啊。”
徐梦澜眯着眼看着沈赞:“得了便宜卖乖,你就嘴贫吧,好相貌是谁想就能有的么?何况你还是皇上的太傅呢。”
一段话把沈赞噎得无语,他已经听出了徐梦澜的妒恨之意,只凭徐老板的眼神,他已经知道当年徐梦澜进京后发生了什么。
萧霆真冷笑一声:“沈赞一直是如此,明明得天独厚,却还一无所知的模样。这么多年,仍是这般单纯。”
单纯?我一点都不纯啊!沈赞内心犹如猫爪抓挠,不停地给徐梦澜甩眼色,希望他帮自己甩掉萧霆真。
徐梦澜放在桌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瞥了一眼沈赞,道:“多年不见,我们应当把酒言欢,不过今夜太晚,不如换个时间再聚?”
“自然,今夜我与沈赞同榻,梦澜劳烦你送些洗澡水来。”萧霆真自说自话道。
沈赞骇然,扭头看他,“你、你胡说什么!”
徐梦澜更是蓦地瞪大眼:“你们……”
萧霆真似乎丝毫不在意徐梦澜的想法,直言道:“梦澜,多年前我与你说过,我是为了沈赞而进京参军的,如今我已位极人臣,他也答应兑现当年的承诺,你不恭喜我们么?”
徐梦澜震惊得无法开口,嘴巴张了又闭,眸内闪烁着痛苦的光芒。
沈赞气得想掀桌,萧霆真绝对是故意的,他明知道徐梦澜还爱着他,却还这么残忍地说这些话!明明自己还没答应他!
萧霆真确实残忍,就这样无形地刺伤了徐梦澜的心,沈赞气得发抖:“萧霆真!我何时答应兑现承诺?那时年少,说的话不能当真!这么多年,你我已没了那份初心,何必再纠缠?”
萧霆真嗤笑:“你没有那份初心?但我有。横扫沙场,马革裹尸,我是为了谁?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沈赞哑口无言,话是自己说的,没错,若是反悔就是扇自己巴掌,可他当初那么说,就是笃定他们之间没有可能,而如今却背道而驰,“我……我从未喜欢过你,你强迫我又能如何?”
“呵呵,呵,你都被那么多男人睡过了,多我一个又何妨?”萧霆真眼神中流淌出嗜血的光芒。
徐梦澜的心已经碎成粉末,他当然明白这一切不能都怪沈赞,怪就怪自己犯贱,爱上萧霆真,沈赞与他情同兄弟,如今看来,必定是比萧霆真重要的。
“阿赞卖艺不卖身,你想错了,霆真。”
萧霆真看向他:“不卖身?那他和贺玄什么关系?”
沈赞怒视着他,厌烦他总是把贺玄扯进来,“我与他没有干系,你别抓着不放了!”
徐梦澜意外地看着沈赞,他依稀记得每次提起贺玄,沈赞总能与他扯出一堆,着实令他厌烦,曾经自己还说“阿赞你再提起他,我当你喜欢上他了”,沈赞惊恐道“不过是些趣事,与你分享一下都不行?”
哪里有趣了……
“好,卖艺不卖身,且与贺玄无关系,你这么清白,我就放心了。”萧霆真咧了咧嘴,似乎非常满意。
沈赞已明了,萧霆真只想要他,无论他是否喜欢他。如此一来,再讲理也是无用的。
那便耍赖皮吧。
“萧霆真,若非你用强的,否则我断然不会从你。”
萧霆真见他一副贞节烈女模样,笑了:“你还是这么倔,我早该料到,放心,今夜我不会做什么,不过是试探一下你的反应,你的人,我总是有办法要到的。”
沈赞呸他一脸:“你有本事来呀!”
萧霆真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起身道:“我走了,你仔细想想吧,呵。”
说罢便走了。
沈赞咬着下唇,险些咬破,徐梦澜拍拍他,道:“阿赞,别气了。”
沈赞歉疚地看着徐梦澜:“是我的错,当初他来找我,说喜欢我,我便以那种理由拒绝了他。我知道你喜欢他,却一直没与你说,我怕你知晓后疏远我。”
徐梦澜凄凄凉凉地笑了笑,道:“你告诉我也无妨,他走了,我仍是会追去。还记得我为何过了两年才给你写信么?当年我进京寻到他,将自己的心意告与了他,他说他只喜欢你,永远不会喜欢我的……之后,我自暴自弃,流落京城倌馆,消沉了两年……”
沈赞几乎将银牙都咬碎了,只叹冥冥之中老天弄人,“梦澜,是我的错……”
“不,你没错。”徐梦澜摇摇头,觉得心中空空荡荡,却也不再疼痛,大约是麻木了吧,“你要小心他,别让他得逞。”
沈赞点点头,“我会的。”
“沈公子!沈公子!——”
门外传来一阵大呼小叫,两人转头,看见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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