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暖相思错》第61章


终娴氖俏乙!?br /> “不可能。”冷庄主扫开秋荷的手,他把脸转过一边,“这是有人蓄意陷害。”
“这种事怎么陷害?又有什么必要陷害?”
“你奶奶已经死了。”冷庄主喊道,“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意义,我早已经视北虏人为仇敌,无论什么都无法改变。”
秋荷神色凝重,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同意你们去杀扎布耶。”
冷庄主错愕,“为什么?”
“扎布耶是好人。”
冷庄主盯着自己的女儿,“好人?他是北虏世子!”
秋荷流下了眼泪,面前这个暴怒的男人,与自己记忆中的父亲迥乎不同,“爹,难道只因为他是北虏世子,他就该死吗?那你还是北虏第一勇士的儿子呢,你为什么还活着?”
“啪”一声,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秋荷的脸上。冷峻山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的手在颤抖,又看看女儿红肿的脸,秋荷捂着自己的面颊,怒目瞪着他。
“我,我……”冷庄主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一巴掌是顺势而为,真没有多少蓄意的成分。
秋荷转身跑进身后的茂林中,冷庄主怔怔的立在那儿,不住地叹息。
冬郎去林中追秋荷,秋荷靠在一个高高的树杈上,无声地哭着。冬郎没有轻功,只能靠在树下,陪着秋荷一起叹气。
冬郎想要回京,可是此时这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秋荷先张口了,她说:“我爹实在是不讲理,他根本都不认识扎布耶大哥呢,就要去杀他,只因为他是北虏世子,他就该死吗?”
“你很在乎扎布耶大哥?”冬郎问。
“你不觉得扎布耶是个好人吗?”
冬郎点头,心里想着:他人确实好像不坏。
“在京城的时候,要是没有扎布耶,我可能真的就死了。”
“不过,你单纯地把人分为好人或是坏人又似乎太简单了。在你看来扎布耶是好人,在别人眼中他可能就是坏人。”
秋荷摇头,“听不懂,也没心思听。你就说吧,有恩是不是要报?做人不能没有义气。”
冬郎点点头,问:“那你想怎么做?”
“跟我去找扎布耶,告诉他多加小心。”
冬郎垂眸,想了想,“好吧,我陪你去,不过等扎布耶安全了,你就回来与你爹和好,可以吗?”
秋荷咬着嘴唇,脸上虽然不情愿,还是点点头,“等扎布耶离开永州了,我就回来跟我爹认错。”
北虏忠义王赫尔齐虽然有几房妻妾,可他是女儿命,只有扎布耶这么一个儿子。草原上的霸主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自然觉得沮丧,好在扎布耶有出息,像是一匹桀骜不驯的草原之狼,在北虏无人能及。扎布耶已经十八了,他打算为儿子找个老婆,既然自己是女儿命,便让儿子来为黄金家族开枝散叶。
北虏的好女人多得的是,可是扎布耶连正眼都懒得看。赫尔齐奇怪,你到底是已经心有所属了,还是压根就对女人没有兴趣?
扎布耶懒得理他,自从十岁之后,他对父亲的感情便是君臣之义,大过骨肉亲情。
扎布耶不想找老婆,是因为他心中惦记一个人,只不过这不是爱情,而是友情。他是个铁骨铮铮的北虏汉子,在他心中,人生最重要的兄弟义气,女人如衣服,何必用心?兄弟情则不一样,是一辈子的,是要用心、用性命交换的。
他看重兄弟,特别是自己欣赏的兄弟,六皇子承朗就是这种值得交往的兄弟。
惺惺相惜是一种令人费解的情感,那个人身上明明有自己的影子,你却感到开心而不是反感,细想想,真让人觉得费解。
他挂念承朗,知道承朗活的不易,可又觉得自己无计可施。承朗是太子的棋子,太子肯定会好好利用,可是棋子毕竟只是一个工具,用完之后便会弃之不顾,以太子的性格多半会直接销毁。
当真被扎布耶猜中了。
先帝死后第三天,太子刘承欢登基称帝,年号“启政”。
六皇子承朗被新帝封为睿亲王,因为国丧,他的婚事被推迟到五年之后。启政皇帝把承朗关在了王府中,没有皇帝的旨意不得随意出入。承朗是皇上与北虏交易的砝码,只要他在,他能够活到五年之后,能够与玉瑶郡主成婚,他的任务就算完成。
其实是否能够成婚已经无关紧要,北虏看重的是永州,现在永州已经是北虏的囊中之物,玉瑶郡主是北虏送给皇上的人质,人质是没有资格谈论幸福的,即便她是尊贵的北虏郡主。
玉瑶从未觉得自己尊贵,虽然她爹是北虏忠义王赫尔齐,她的亲哥哥是草原之狼扎布耶。但是只因为她是一个女孩,是赫尔齐十七个女儿中的一个,从小她便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
但她又确实特殊,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儿,因为她不认命,不愿意逆来顺受,她愿意为自己的幸福拼搏。这种想法一直植根在她的心底,直到她看见冬郎注视秋荷的眼神,她心中的这个梦想便碎了。
现在,她有着与年纪不相配的沉稳。她面如缟素,世界的纷扰仿佛与她无关。在宫中还有一个人应该像玉瑶一样抛弃所有的梦想,甘心忍受余生的孤单,可是那个人偏不愿意。
兰贵人如今成了太妃,可是她才刚刚成为贵人没有多久,如此急速的角色转换让她眩晕,让她觉得恶心。
桂兰后悔了,她后悔当初答应六王爷的请求,她后悔来到了这个不见天日的四方院落。所有的金碧辉煌如今看来都是死灰般惨白的颜色,她还年轻,她不想就此凋零。
可是花的的凋零从来都不由人愿,命运何时曾与任何人商量?
启政皇上有许多烦心的事情,可是所有的事情都不如洪景林出逃来的棘手。
洪景林从天牢中堂而皇之的出逃了,一同出逃的还有承欢最为信任的羽林军的大部。承欢早就知道京中的羽林军是全都渗透着洪景林的势力,天牢根本就关不住他,承欢并不怕他跑,因为承欢手中有洪景林最在乎的东西。
在皇宫的一处秘密角落,有一间看守极为严密的牢房,牢房中端坐着一个女人,她在黑暗中静静数着自己的脉搏。厚重的铁门被人拉开,光线照在她的脸上,她忙用手背挡在眼前,过了好一会,她的眼睛才适应这强烈的光。
牢门外传来侯振宇尖细的声音,“罪妇,你见到皇上还不跪下?”
洪秀娥苦涩一笑,“皇上?我呸!”她啐了一口,“我只看见一个见利忘义,忘恩负义的小人。”
☆、六十
承欢从未爱过洪秀娥,这一点从他六年前初次见到洪秀娥的第一眼的时候,他便深信不疑。洪秀娥有他最不喜欢的长相,她的眼睛太过细长了,脸颊又过于扁平,看着她,承朗就会觉得胸闷。如果洪秀娥的脾气温和,讨人喜欢还罢了,可是她偏偏是个娇气跋扈的贵小姐,承欢讨厌她,却无可奈何,只能默默承受着。
如果洪秀娥懂得点眉眼高低,承欢或许会顾及他父亲洪景林在保住他储君之位上尽的力,而对洪秀娥敬而远之,最起码会保住洪秀娥的一生荣华富贵。可是洪秀娥却遗传了他爹的控制欲,承欢毕竟是个太子,他没有妻妾,没有娈童,所有的一切都被洪秀娥统统砍断,人们会在背后偷偷议论太子是个怕老婆的窝囊废,洪秀娥非但没有觉得不好,反倒以此为荣,觉得是自己控制住了太子,自己才是天下最有本事的女人。
这样的蠢女人实在悲哀,她应该早就察觉到太子看她的眼神已经从冷漠转为仇恨了。一个男人本就不爱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却自以为是男人的宝,撒娇胡闹,只会让那个男人忍无可忍。可是太子还是忍了,“忍”这个字写得真好,心上的一把刀在滴血,只是换做别人,这血可能流了一辈子也不见得有什么补偿,承欢却不甘心让自己的血白流,他心上流的每一滴血他都清楚地记着,早晚有一天,他要让洪秀娥加倍偿还。
太子的手在鼻前扇动,驱赶着空气中充斥着的灰尘,“告诉你件事,你爹在濮阳起兵了。”
洪秀娥笑了,“你的死期到了。”
太子来到她身边,手掌捏住她的脸,盯着她,眼神中满是不屑,“有你在,我还死不了。”他松开手,把洪秀娥的脸甩向一边,从腰上扯下一块锦帕,擦着自己的手指,对身后的侍从说:“来人,把这个罪妇带走。”
洪秀娥被带到了西偏殿的一处下人住的房子,有人为她准备好了纸笔,皇上说:“给你爹写信,让你爹放弃抵抗。”
“有用吗?你明知道我爹不会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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