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尚宫宫略》第22章


萧可哭笑不得,皇后此举就是要挑起她与安采旻的矛盾,看来这里是再不能待下去了,屈膝恳请道:“皇后,下官对尚宫一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惶惶不可终日,请恩准下官辞去尚宫一职,下官愿与英华远赴广州南海,再也不回长安。”
听她一言,皇后终于肯放下笔,蹙眉道:“关键是陛下不准,奈何?”
“下官这就去甘露殿晋见陛下。”萧可微微起身,这回说什么也不能留了,否则就是萧云襄的下场。
碧空万倾,辉映宫阙,人间最美四月,抬头向天,飞鸟都比人自由。
甘露殿前,内侍们面无表情地站着,如一座座僵了的雕像,一人目不斜视,直挺挺跪于正中央,他的官服呈碧色,应该是一位五品以下的官员。
萧可才要上前,却见拐角处走来一个人,缺袴衫,戴幞头,似曾相识。
那人乍见萧可,喜出望外,“你不认识我了?”
“是你李敬玄?”这位也算故友,多年不见,竟一改放荡不羁,中规中矩起来,过去他总是披着头发,喜欢穿宽大的衣服,言行很是轻狂,见了漂亮的酒家女也会调戏。“好久不见,如今在哪里任职呀?”
李敬玄微然一笑,“弘文馆学士,监修国史。”
故友相见,一时又找不出共同的话题,萧可指着长跪的官员道:“他是谁?”
李敬玄答道:“王义方,御史,大概是吃了豹子胆,今天竟弹劾起了李义府,惹得陛下大怒,被罚跪在这里。”
“李义府被人弹劾?”萧可眉间微动,李猫儿风头正劲,王义方怕是凶多吉少。
李敬玄低声道:“李义府逼死了人命,他看上了大理寺的女犯淳于氏,要纳她为妾,就令大理寺丞毕正义放人。后被大理寺卿段宝玄揭发出来,他看着不好收场,就逼迫毕正义自杀了事,这才被王义方弹劾,眼下李义府正得宠呢!王义方算是白白跪了一上午。”
萧可深知李义府的作用,帝后都靠着他打击权臣,王义方就算是跪死也无人理会,向天空一瞥,日头虽然不毒,直勾勾晒着也难受,招手叫过一名内侍,让他取把伞来给他遮阳。内侍们都知道她的来历,当年大闹甘露殿,历历在目,弄不好就被她抽上一鞭子,片刻之后,恭恭敬敬将绸伞奉上。
萧可撑开伞,却见王义方的身边多了一人,绯色袍泽,丰神俊秀,双手一颤,伞掉落在地。
那人目光一转,紫裙女子的身影立刻眺入眼帘,钗子在日头下闪耀着,划出一轮轮带着弧度的光圈。“宣儿。”他一步步向前,衣袍款款飞舞。
萧可则如磐石般屹立,伟伦,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伟伦握紧她的手,“这三年来,你去了哪儿?”
萧可低头,泪珠不经意间划过脸庞。
“我几次寻问昔日的旧友,可他就是支支吾吾不敢言明。”伟伦瞥了一眼李敬玄,又将目光移转回来,“我一直在找你,找得好辛苦,我知道他把你藏了起来,饶是费尽心机也未能与你相面,不想今日却在这里遇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两人相对而泣,引来众多宫娥、内侍的围观,李敬玄立时消失不见,回甘露殿禀报去了。听到表哥与萧可相遇,李治眉头紧锁,果然他一出现,她就开始不安生,何况他是英华的父亲,后悔不该把她封做朝散大夫,就该让他待在净土寺杏林的小屋里渡过余生,于是命慕容天峰前去调停。
碧空,宫苑,绯、紫的衣裙翩然起舞,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们两个。
“我知道你的苦,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早就认清了琅嬛的真面目,可仍在傻傻等着她,盼着她能回头,我应该早点儿告诉你,当初在梅园村说过的话,不是玩笑。”伟伦低头垂泪,“当初,是我顽固不化,若是把话挑明,你就不会受这样的苦。”
往事已不堪再回首,萧可所感受的,是他颤栗手掌中传来的温度,抬头,视线已经模糊。
“杏林初见时,就对你有好感,只因碍着琅嬛,我不敢承认,也不敢越雷池一步,时刻以朋友自居,时刻似冷眼旁观自居。”往事追悔莫及,只能哽咽倾诉,“宣儿,这些话本该在十几年前,我们初见时就应该说出来,却一直拖到今天,你能谅解吗?”
前尘旧事,历历在目,犹记杏花纷飞里的白衣少年,如果当时是另一种情形,今日又会是怎样结局?萧可淌泪,那首赋于旧日的诗一诵而出。“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伟伦紧紧抱着他,天大地大,唯有惜取眼前人,“跟我走好不好?无论天涯海角。”
萧可犹立风中,一动不动。
“今后无论去哪里,必相依相随,错过了许多年,这次再不能放弃。”不顾在场之人众多,伟伦弯腰吻了下去。
慕容天峰实在看不过,大庭广众,成何体统,待伟伦触到萧可嘴唇的一霎那,伸掌抓起他的后领,用力朝后一甩,立时被众千牛擒获,然后像半截铁塔一样横在中央。责问萧可道:“在丢人现眼,花言巧语小白脸儿的话你也相信?千里怎么会有你这种母亲,真是不知脸耻。”
“我不知脸耻。”被人一骂,萧可似才醒悟,反讽道:“你也只敢对伟伦动手,当初在蘅芷阁,是谁拉皮条,是谁引狼入室。”
慕容天峰那个气,瞪大眼睛,捏得指关节咯咯作响。
萧可再不理他,拾级而上,朝甘露殿而来,偌大的宫殿内,只有李治一人,背着双手立在窗前,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不管怎样,都不关伟伦的事儿,我们不要把他扯进来。”
“他当众调戏你。”李治蓦地转身,冠冕在阳光折射下散着淡淡金光,“还说什么跟他走,朕想他是忘记了,他根本就是你的仇人!也不想想,千里和曦彦会如何看待他?三哥在天之灵也不会放过你们。”
“我有说过跟他走吗?你也别说什么仇恨,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别再用三郎堵我,他要是看到我这样活着,也会伤心欲绝。”萧可‘很明白’他的话,“没错儿,你说得对,这天底下只有你能帮我,千里、曦彦、婵娟只需要一纸特赦令便能回到我的身边,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走,你也不会放我走,慕容天峰恨屋及乌,会伤了伟伦,你的表哥。”
她的提醒很有道理,慕容天峰性情中人,下手没个轻重,何况现在还不是向国舅出手的时机,表哥自然要留着,朝散大夫的职位也不能罢免。
萧可离了甘露殿,在长廊遇到慕容天峰,迎头拦住了他,“陛下叫你放了伟伦。”
慕容天峰哪里肯放人,讥讽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个男人,脸也不要了,这才几天,就耐不住寂寞了?”
“慕容天峰,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儿。”这话就是侮辱她,况且与伟伦之间,不是外人就能懂的,“你如此痛恨伟伦,到底为了什么?难道你也有着不可告人的想法儿?、要不然,你对我的事儿为何如此上心?曾千万百计要把女儿嫁给我的儿子。”
慕容天峰愣了一下,随即仰天大笑,“表妹,你也太过于自负了吧!难道这天底下的男人都非要喜欢你不成,我还不稀罕。”
萧可是让人抢白了一顿时,昔日的刺客成了左卫大将军不说,跟着就嚣张起来,他曾经做得那些事儿,都在自己手里攥着呢!甘露殿的那位大唐天子属于自作聪明一类,竟把一个刺客拜为他的贴身护卫将军,还在那里美滋滋的。
走不成,留不是,又被慕容天峰弄得头疼,夜不寐,难安眠,只在紫云阁外踱步。
月光娟娟,春草依依,一年又一年,往事如烟。
蓦地,一个身影掠过,揪住萧可将她推到假山深处,呼救都来不及,嘴巴被人捂死了,力气之大,应该是个男人。
“你到底是谁?”假山深处,只有自己的回声。
“救命恩人都给置之脑后了。”那人阴阳怪气的说。
“是你。”萧可听出了他的声音,是在万年宫里救她的秦枫,月光下,他的身量很高大。
“我不明白颖姐为什么要救你,当时,她自己都快淹死了,竟能想到让我去救你。”秦枫将唯一出口堵得死死,看样子是来找麻烦的,气吁吁道:“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插在他们夫妻之间?你就这么不要脸吗?跟顺姐姐一样不要脸。”
“我插在他们之间。”这真是倒打一耙,萧可反问道:“那你呢!半夜把我堵在这里,算不算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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