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尚宫宫略》第34章


秦枫那诚惶诚恐的模样,终于让萧可稍稍扭转了心绪,这一片本就是长安的主要葬区之一,有座坟墓也不奇怪,借着火光看清了碑文,女医赵蓉蓉之墓,当时怔了一下。曾听慕容天峰说过,她自杀了,不想埋葬于此,她的夫君呢?石碑并无立碑者姓名,是董谊将她埋葬于此地?离三郎这么近?难道是殉情?她是喜欢三郎的吗?愿意追随他到黄泉?
“你认识她?”秦枫明显是害怕了,瞪大眼睛望着萧可。
“她原来是府里的女医,一向是服侍我的。”一路延误,想来承天门已经关了,萧可索性坐下来,就在赵蓉蓉的坟茔前。
“你不是想留在这里吧!”秦枫恐惧起来,头皮发麻,昏天黑地的树林里,不知藏了多少牛鬼蛇神,万一有缠人的女鬼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怕你就走啊!反正三郎会保护我。”萧可稍稍抬眸,便能望到高阳原的最高处,打扰了一天,他该好好歇着了,远处望着就好。
秦枫虽然怕,但不能在她面前认怂,上面还有那位比着呢!于是,执了火把坐下,频频向四处张望,生恐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突然爬出来。天色越来越暗,树林里怪叫声连连,他口中依然念念有词,神鬼是不得不敬畏的,侧目瞅着她,静静坐在那里,好像什么都不怕,眼睛一直望着山岗。
屏声息气道:“你饿不饿?”
萧可点头,“饿,你打只野兔烤给我吃。”
树林黑压压一片,打死他也不敢打野兔,摇了摇头道:“我们还是饿着吧!明早儿就回长安城去了,想吃什么没有。”说罢,又是一阵沉默,她怔怔的,心事重重,没话找话道:“夜还长呢!我们不能干坐着,说说话吧!”
半晌,萧可懒懒回了一句,“说什么?”
秦枫指了指山岗,“比如说我,说他,说我比他如何?”
“你?”萧可愣了片刻,然后嗤的一笑,把头扭了过去。
“咳!这还没比呢!我怎么不如他了?”秦枫自是不甘心认输,刚立起来,便被藤蔓绊了一下,立时摔了个大马趴,唬得他再也不敢动弹,不敢乱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刚刚迎来显庆四年,许敬宗便首先发难。
立政殿内,他恭恭敬敬地递上奏疏,言之凿凿,“皇后请过目,这是韦季方与李巢的口供,两人均招认国舅是同谋。”
皇后阅过,心情大好,这就算做实了国舅谋反,秀眉一挑道:“谋反必有同党?再审。”
许敬宗颔首而笑,“皇后所言极是,一开始韦季方抵死不认,并且企图自杀,臣刑讯一番,他全部招认,褚遂良、柳姡А⒑ァ⒗醇谩⒂谥灸胁斡耄氖怯盗⒘和踔椅印!?br /> 皇后问道:“陛下知道吗?”
许敬宗久历官场,比起李义府的轻浮,格外老成持重,“臣适才已递了奏疏,这会儿想必已经知道了,如此惊天大案一出,陛下也始料未及吧!”
果不其然,许敬宗话音刚落,李治就冲了进来,仍穿着视朝时的公服,看来是没功夫换掉,一见许敬宗,眉眼都立了起来。“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诬陷国舅,国舅对朕不满不假,但不至于谋反。”
许敬宗一派正义凛然,“臣始末推究,国舅反状已露,陛下犹以为疑,恐非社稷之福。”
李治长叹一声,挤出几滴眼泪,“我家不幸,亲戚间屡有异志,往年高阳公主与房遗爱谋反,今又是国舅,事情如果是真的,那该怎么办呀?”
萧可一直立在皇后身边,静下心来看他们表演,大网终于把长孙无忌给套了进去,堂堂一个国舅会同一个五品小官谋反,说出来谁信?但被他一手捧上皇位的外甥可不问青红皂白,一口咬定,事情是真的,该怎么办?一番呕心沥血却是自掘坟墓,当年在力保这位外甥接掌大唐江山时,难道没有料到会有今天吗?
许敬宗顺水推舟道:“房遗爱乳臭小儿,与一女子谋反,能成什么气候?国舅与先帝谋取天下,为宰相三十年,一旦发难,陛下遣谁挡之?”
李治似在为难,转头寻问,“依皇后之见呢?”
皇后一如的沉稳,“许阁老言之有理,国舅大权在握三十余年,朝中羽翼已丰,盘根错节,一旦被他察觉,必生祸端,不如趁其不备,惫夜调动禁军围其府邸,先拿下再审。”
李治点头称是,立刻调动慕容天峰父子。
国舅谋反,惊动天下,举国哗然,皇帝抓了长孙无忌连审都不审,直接削去了太尉一职,流放于黔州安置,牵连到亲朋故友无数,高履行、柳姡А⒑ァ⒂谥灸Ⅰ宜炝肌⒊に锍濉⒊に镖沟冉员怀黄浼摇?br /> 盛夏流火的季节,立政殿摆着十几鑑冰块才有凉意,太极宫地处长安城的最低洼处,每到暑季,必是酷热难当。
皇后伏案而书,柳眉微蹙,将一本奏疏掷在了地上,萧可拾起一看,是关于王方翼的,如今褚遂良已死,他的两个儿子并流爱州,除了长孙无忌,褚遂良则是皇后最恨的人,褚彦甫、褚彦冲双双被杀于道。另有凉州刺史赵持满与长孙诠沾亲带故,严刑拷打之下仍不承认参与长孙无忌谋反一案,被杀于市,亲人都不敢收尸,唯有他的朋友王方翼不俱危险,前去收葬,因此被捕入狱。
“这王方翼真是胆大妄为,陛下竟然没有加罪。”
“陛下是不能加罪吧!王方翼不怕株连,毅然前往法场,如今名声大振,在百姓中有口皆碑。”原来皇后纠结于此,王方翼正是被废为庶人又赐死的王皇后的从兄,听说他侍母极孝,仗义疏财,是个性情中人。撇开王方翼,萧可心里藏着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长孙无忌谋反已是罪证确凿,他的长子长冲孙被除名流放岭南,伟伦只是个庶子,应该罪不至死吧!大着胆子问道:“皇后,长孙无忌的儿子们要如何处置?”
皇后不假思索道:“据长孙无忌的《唐律疏议》所载,谋大逆者子孙,年十五以上,皆绞,年十五以下,流三千里。”
萧可愕然,“长孙冲流放岭南了。”
皇后反问:“长孙冲的妻子是长乐公主,陛下的亲姐姐,长孙泓是驸马吗?”
一问之下,萧可无言惟对,看来皇后已知晓她所为何事。 
立政殿外,艳阳高照,毒辣的日头似是要把太极宫烤焦,萧可漫无目游荡着,皇后恨透了长孙无忌,他的子嗣岂能轻易宽恕?强烈的光线让人睁不开眼睛,隐隐看到一名女子跪在甘露殿外,莫约二十来岁的年纪,哭得很是凄惨,她就是李治一母所生的亲妹妹,新城公主,也是唐太宗最小的女儿,嫁于长孙诠为妻。她是来为长孙诠求情的吧?长孙家如今大厦倾覆,纵使贵为驸马也难逃一死,殊不知,皇后之命已在途中,就是令地方官杖杀长孙诠的密谕。
七月,天子诏令司空李勣、许敬宗、侍中兼大理寺卿辛茂将、兵部尚书任雅相、度支尚书卢承庆共同复审长孙无忌一案。
而此时,柳姡в谙笾荼簧保ヒ阉溃籽槭V荽淌烦に锵榇剩に锒髁鞣盘粗萏拥靡幻揖患唬捉粤鞣帕肽衔8呗男斜嵊乐荽淌罚谥灸崛僦荽淌罚链耍阑漳昙涞脑紫喑顒抻朐缡诺拇薅乩裰猓簧北槐幔帐按。哟苏橹泄?br /> 今日的长安,雨落纷纷。
关于复审一事,司空李勣始终不肯积极参与,不关已事不张口,一心编修《本草》。辛茂将、任雅相唯许敬宗马首是瞻,度支尚书卢承庆则与长孙无忌、褚遂良早有嫌隙,这五位凑在一起,复审形同虚设,不过是走走过场之后,要个最终定论。
因到尚宫局应名点卯,萧可来迟一步,立政殿宫门紧闭,帝后已经邀了许敬宗、袁公瑜、卢承庆等入内;所议自然是为长孙无忌一案。
正立在廊下对着雨幕冥思,却见一位官员从立政殿里出来,神色颇为凝重,是中书舍人袁公瑜。
袁公瑜心事重重,只顾着低头急行,差一点儿就撞到了人,忙致歉,“尚宫,在下失礼了。”
“袁舍人为何行色匆匆?”这位袁舍人是第一批站出来拥立皇后的官员,可谓翊赞功臣,他如此慌张,今日必有大事发生。
袁公瑜四下里一望,并无外人,尚宫是皇后身边的人,平时对她不避忌,“尚宫有所不知,皇后命在下即刻到黔州宣诏,提长孙无忌回长安受审。”
“送来送去,也不嫌麻烦。”四月底才把长孙无忌遣兵发往黔州,如今才七月初,又要提回来重审,光在路上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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