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尚宫宫略》第35章


“送来送去,也不嫌麻烦。”四月底才把长孙无忌遣兵发往黔州,如今才七月初,又要提回来重审,光在路上折腾了。
“谁说不是,陛下和皇后也觉得麻烦。”袁公瑜抿嘴一笑,自有深意。
“那就不打扰袁舍人了,还要去往黔州呢!”复审就是作秀给天下人看,到底是长孙无忌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才把当今天子送上帝王的宝座,现今他却向对他有着天高地厚之恩的舅父动手,天下之人如何非议?
别了袁公瑜,一眼看到辛茂将与卢承庆相伴而来,说来也是巧合,这两位恰是当年真假王妃一案的主审官。萧可上前道:“如今雨势正急,两位怕是走不成了,适才袁舍人出来的时候,雨势不像现在这么大。”
“正如尚宫所言,看来你我是走不成了。”卢承庆与辛茂将相视一眼,开玩笑道:“刚才还说今日为何不见尚宫,原来在外头立着呢!”
“我在外头立着,就是等候两位呀!”萧可略略侧目,向辛茂将道:“有一事,正要救到侍中呢!却不想在这里遇见。”
“尚宫有事,但讲无妨。”辛茂将一口应承,难得皇后身边的女官能求到他。
“现在还不急,等有了闲功夫,自会去大理寺找您办事儿。”伟伦就关在大理寺,只能从兼着大理寺卿的辛茂将身上找关系。
到了下午,雨仍是稀稀沥沥,萧可坐在书案后头,足足有二十九次抬头看皇后,此时提起伟伦,那就是没事儿找抽,可总要见他一面,必须要皇后恩准才行。皇后虽然歪在榻上看书,可早已注意到她,这位尚宫是一天到晚的不安生,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非要去管别人的闲事。
“李义府就要回来了。”皇后试探般的问。
萧可正在走神儿,听到皇后说话,忙道:“是啊!李相公也该回来了。”
“已经同陛下商量过了,决定授予他吏部尚书及同中书门下三品一职。”
萧可怔了一下,李义府原就贪冒无厌,其母、妻及诸子、女婿,卖官鬻狱,其门如市,早为天下人不耻,再授予吏部尚书,不是在明着纵容他吗?做为翊赞的第一功臣,果然恩宠有加。“皇后英明,李相公本来就是个能员。”
皇后凝眉道:“这话听着怪别扭。”
“皇后,我想去大理寺见见伟伦。”追随皇后多年,对她的脾气禀性也算了解,在她面前,最好实话实说。
“见面又如何,不过是难逃一死。”皇后算是警告于她,“不许向本宫替他哀求乞命,本宫不会给你这个面子,除非你去求陛下,说不定念在昔日表哥的情份上,会饶他一命。”
“伟伦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二十年前,他就离开了长孙家,杀不杀他与大局无碍。”萧可屈膝跪求。
皇后早就听够了这种陈词滥调,将双手一摊,“只因他姓长孙,奈何?且《唐律疏议》正是出自长孙无忌的手笔,有据可依,‘谋大逆者子孙,年十五以上皆绞’,谁能徇私枉法,留个全尸就不错了,这就叫自掘坟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不过半月的功夫,就从黔州传来了消息,长孙无忌‘畏罪自杀’。随之,袁公瑜的名字也家喻户晓,‘名垂青史’,不知他是怎样的‘口若悬河’,让那位昔日权倾朝野、不可一世的国舅,用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四年筹谋,几多交锋,随着长孙无忌一党的落马,执掌天下的大权回到天子的手中。从此,关陇贵族的盛名一去不返,袁公瑜、辛茂将所代表的寒门庶族得到晋升,纷纷上位,挤进权力中心。许敬宗上表重修《氏族志》,更名为《姓氏录》,以皇族、后族之姓为第一等,以官阶高下排座次,‘文水武氏’一跃成为天下第一名门。
月色下,大理寺内,萧可匆匆而行,心情就像手里那盏忽明忽暗的宫灯,好不容易求得皇后同意来此。狱中,灯火昏昏,大理正打开一间单人囚室,刺鼻的发霉气味迎面而来,伟伦席地而坐,长发垂落,锁链加身。对于萧可的到来,伟伦毫无意外,唇角挂着一种超脱凡俗的笑容。
“除了你,也无人敢来看我这个将死之人。”
“不要说什么死,也许雉奴不忍心杀你。”萧可颤巍巍坐下,触到沉重的锁链时,心间一酸。
伟伦摇头,神情间全是对世间的绝望,“长孙家如今大厦倾覆,亲族被流被杀的比比皆是,我安能独活。”
萧可宽慰道:“别这么说,你的兄长、长孙冲还活着。”
伟伦一笑,生死已无关紧要,“活着又如何,不过同死了一样。”
“我有把握救你出这个牢笼。”他落到这般下场,萧可暗自感伤,不过是在安慰他,哪里什么办法,皇后都说了,只因他姓长孙。曾几何时,他白衣翩翩,眉目如画,可如今蓬头垢面,不敢相认,隐隐似有一种不安,怕是今夜一别,再也不会相见。
伟伦告诫于她,“别为我而难为自己,就算我死了,魂也不安生。”
***************************************
月上中天,甘露殿内通明的灯火,夏夜闷热,门窗虚掩,帷幕随着夜风掀动。
王伏胜在屏风前头立着,穿锦衣,挽云展,笑容可掬,向萧可比划着,问问要不要他进去通传。
萧可点头,今晚确实来求人的。
王伏胜入内回禀,饶有深意的一笑,“陛下,萧尚宫有事求见,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李治坐在御案后,似是已经料到,她今夜婉约动人,略施粉黛,簪银钿,白衫青裙,纯净如水。
“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萧可双眉微蹙,他白袍紫绶,细眉长目,一如地温文尔雅,天子,是啊!他是大唐的天子,手上握着伟伦的性命,许多年前,他一派纯真的叫着表哥,如今,表哥的命就像一棵稻草,他会有一丝怜悯吗?
“姐姐,你来的正好儿。”李治将一纸诏书展开在御案,“朕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朕已决定追封三哥为郁林王,立庙,四时祭以少牢,不知你意下如何?”
萧可向看了诏书一眼,不过是中书省刚刚起草的,未曾送达门下,不经复议,不算生效。如今长孙无忌已死,为当年冤案说话的大有人在,不止是李义府,做为天子有所表示也不奇怪。“你放伟伦一条生路不行吗?”
原是为他而来,李治反问,“朕何时说过要杀表哥?”
事情这般容易,萧可都不敢相信,“你真的不杀伟伦?”
李治说得很坦然,“朕会忍心置他于死地吗?一时顾不到罢了,朕已决定将他长流琼州,终身不得返回长安。”
伟伦一事总算能放下了,好歹留了一命,萧可追问,“那千里、曦彦是不是能回来了?你刚才说过,要为三郎平反昭雪。”
“朕说过吗?”李治又反问,“朕只说过追封,从未说过‘昭雪’两字,他谋反是坐实了的,如何昭雪?”
“三郎没有谋反。”原来在这儿等着她,扬眉道:“这算什么?文字游戏,即不平反,又不昭雪,追封只是‘皇恩浩荡’,千里跟曦彦仍是‘罪人’之子,要他们一辈子留在岭南?”
“对!朕已经决定了,追封三哥为郁林王,爵位由河间王李孝恭的孙子李荣承袭。”李治承认得很痛快,“朕若为当年涉案之人平反,那就说明当年朕糊涂,枉杀好人,从而让天下人耻笑。”
“你早就让天下人耻笑了,居然不知道?”萧可已然明白他的用心,悔不当初,“你明明就是在报复?”
“对!朕有报复的能力,当然要报复。”李治索性认了,将多年积怨一诉而尽,“你若是朕,你会怎么做?当年,朕的太子做得好好的,从不曾出过差错,可先皇突然之间要换太子,朕一旦被废,后果如何?”
“你都说了,是先皇要换太子,和三郎无关。”仍是贞观十七年的旧怨,一直纠结至今。
“无关。”李治却是不相信,“怎么是无关,要不是他处心积虑,先皇为何要换太子?假,假心假面,假仁假义,都是假的,什么英杰亲贤、礼贤下士,全是装出来的,表面上笑里藏刀,暗地里机关用尽,他有多少次遣人刺杀过朕,朕如今让千里、曦彦活着,已经仁至义尽了。”
“说完了?”听他诉过苦,萧可反而很平静,因为他口中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三郎。“既然如此,我要去广州了。”
“怎么,你只顾儿子不顾女儿,婵娟呢?”李治自认很了解她,“说不定朕会放她出来呢!一个女?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