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妻为贵》第18章


心爱的夫君都发话了,且字字句句都是实话实说,云夫人自然不可能不买账,她这就噙着欣慰又暧昧的笑意,点着头注目于她的女儿、女婿。
于是,她看到沈复正回以真诚的微笑,而女儿则……有点干笑的意味。
这个沈复……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被揽着后背的女子僵着身子,趁父母转移目光不再注意时瞪了沈复一眼,却不料他竟人畜无害地冲她愣着,好像全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云伴鲜无语,她看了看尚位于近处的父母,只好退一步求其次,朝着男子对了个“松手”的口型。奈何沈复却跟看不懂似的,依旧一脸疑惑地与之对视。
云伴鲜怒了,干脆张开小嘴儿,低声把话挑明了:“爹娘还在呢!你松开。”
男子闻言似乎有点儿委屈,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挪开了他的手臂。见他如此谨遵妻命,云伴鲜一时间反倒有些心虚了。
他刚才的动作丝毫没有冒犯之意,想来只是担心赵家公子轻薄她,才好心在旁护着她,反观她……是不是反应过度了些?
话虽如此,她却也不想在沈复面前承认什么,因此,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别过脑袋,追着故意把他们夫妻俩留在后头的爹娘去了。
一直到一家人回了云府,两人都没正面说上话。结果还是沈复主动找到云伴鲜,问她是不是生气了。
云伴鲜也不晓得自己这是在矫情个什么劲,可看着沈复眼巴巴瞅着她的模样,她忽然就觉着愧疚了。
他也委实没做错什么,顶多就是有些后知后觉。
思及此,女子特意放柔了语调,据实以告:“没有生气……只是一时不习惯。”
孰料男子听罢此言,却是满脸的不明就里:“不习惯什么?”
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
云伴鲜抽了抽嘴角。
“也没什么。”她不知该从何说起,所以干脆就不解释了,“反正,反正早晚是要习惯的……”
只不过,这后半句自言自语,沈复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随后一本正经地凝眸于她瞥向别处的眼。
“对了,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
☆、不速之客
云伴鲜未尝料想,沈复会忽然提出,想要在三个月后回一趟黔州,为的,是参加今年秋天的乡试。
“义父的忌日也快到了,我也该回去祭拜他老人家。”
他垂眸说着,语气惆怅,神情落寞。
“祭拜你义父自是应该的,只是,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去参加秋试?”
沈复抬眼看着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女子,忽而扬唇一笑。
“因为我娶了你。”
云伴鲜闻言一愣。
“你说得对,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好意思叫娘子养活?你那么好,我自然该给你好的生活,才能配得上你。”
云伴鲜依旧有点缓过劲儿来。
没错,她是曾经把话挑明了跟他说,而他能有这份上进心,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不过……这一下子就想走仕途了,是不是也看得太高了些?
男将女子脸上的惊愕与迟疑尽收眼底,沈复的眼底却仍是透着几分温和的笑意。
“你放心,我之前念过书,童试也早在好多年前就过了。”言下之意,他有这个资格参加乡试,没有痴人说梦,没有好高骛远。
不出其所料的是,听罢他简洁明了的说明,毫不知情的云伴鲜当场就惊得睁大了眼。
“你……那你怎么会去当了乞丐?”好歹也算是个秀才吧?
前些日子就生出的疑问,今日再一次浮上心头,云伴鲜觉得,既然对方都主动提及往事了,她就不能再放过向他询问的机会了。
于是,她看着沈复惭愧地低下了头。
“义父是个大夫,我从小就耳濡目染,跟着他习得不少黄岐之术,可最终却没能救回他的命,我心里难受,便自暴自弃起来……”言说至此,他忽然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注目于女子双眉微锁的容颜,“直到机缘巧合遇见了你,我想,大概是义父的在天之灵也看不下去了,所以让你来把我叫醒。”
沈复这么一解释,云伴鲜算是明白了。
怪不得她怎么都不觉得他像是个普通的乞丐,原来他本来就是个有学问的人,不过是因没能救下养父的打击而一蹶不振,这才耽误了整整一年的时光。
所幸而今,他终于愿意放下过去,走出阴影——如此一思,她云伴鲜……不,是那位二世祖殿下,他倒是歪打正着地做了一件善事。
思及此,年轻的女子微笑颔首,好言鼓励了几句,这件事就算是这么定了。两人刚想再谈点儿什么,屋外就匆匆跑来了一个丫鬟,说是礼部尚书江大人来访,老爷请小姐、姑爷前去厅堂会客。
来人话未说完,听闻那个“江”字的女子就一下子沉了脸。
“你去告诉我爹,我跟姑爷逛街累了,这会儿人有些不舒服,恕不相见。”
她不冷不热地说罢,叫来人面色一凝,也令沈复不由一愣。
按理说,她一个小辈,是不可能也不应当以此等幼稚可笑的谎言来拒绝面见长辈的,更何况,那前厅里坐着的,乃是那样一位高官。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姓江的礼部尚书,似乎还是当今圣上的妹夫?
一时间想不透其中的因缘,沈复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女子面无表情的脸。
“可是小姐……老爷吩咐了,您和姑爷一定要去。您看您……”丫鬟显然非常为难,这就苦着脸小心翼翼地请示着。
“不去。”奈何平日里还算是通情达理的女子今儿个竟格外的固执,她只冷着脸斩钉截铁地吐出俩字,就把来人的心肝震得抖了三抖。
丫鬟束手无策,情急之下,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沈复,盼着这位新姑爷能替她劝一劝她家小姐。
可惜,沈复一个寄人篱下的,能说什么?这种时候,根本闹不清状况的他,自然是唯妻子马首是瞻。
因此,丫鬟很快就失望地发现,这新姑爷光有一副好皮相,却是个不顶事的。
沈复察觉到她郁闷的眼神,却仍是若无其事的,一语不发地坐在妻子的身侧。
来人没法子,只得皱巴着小脸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沈复看了看云伴鲜的神色,见她板着个脸,好似有谁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不肯还,他到了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
看来这个江大人,好像很惹她讨厌?
正思忖着其中可能存在的原因,身旁的女子就霍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沈复见状,立马就跟了上去,问她要去哪里。
“你不是要参加秋试吗?我让人去替你腾出一间书房来,再找些有用的书给你,你荒废了一年,总要温习一下功课,才好去考试的。”
女子大步流星地走着,面上不喜不怒,可沈复却从她冒着寒气儿的镇定之色中窥得了一二。
那礼部尚书,到底跟她结了什么仇?
心里这么琢磨着,沈复表面上还是佯装无知地跟上了妻子的步伐。谁知两人才一路走出院子,就被胡管家给拦住了去路。
“小姐,姑爷,老爷喊你们去一趟前厅。”
云伴鲜把脸拉得老长。
“不去。”
语毕,她毫不犹豫地抬脚往前走。
奈何胡管家当即就伸出一条胳膊,挡住了她的去路,又立马毕恭毕敬地缩回了拦着她的手,低眉补充道:“老爷吩咐了,要是小姐不去,那只好由他亲自来请了。”
逼得当爹的亲自来请女儿赏脸?这可是不孝。
然而,如此“威胁”却只叫云伴鲜微微皱了皱眉,并未叫她即刻心生动摇。
“而且,老爷若是过来了,江大人肯定会跟着过来。”
直到胡管家又追加了这么一句,她的脸才忍不住微微变了色。
云伴鲜不得不收起了执意要走的念头。
是的,云以恒从不逼她,唯有在这件事情上,几次叫她不快。
拧着眉毛沉默了一会儿,女子只能举步迈向了会客用的厅堂。沈复和胡管家见她总算妥协,一个揣着好奇跟了上去,一个松了口气默默尾随。
没多久,一男一女就快步行至前厅,目睹了看似相谈甚欢的主客二人。几乎同一时刻,屋里的说话声也因为女子的到来戛然而止。
江河海面露喜色,一双眼直直地盯着云伴鲜,身子都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可来人却只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就不徐不疾地略施薄礼,冷冰冰地向他问好:“见过江大人。”
冷淡到巴不得没看见他的态度,令男子登时僵了脸,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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