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将息》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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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六月将息
作者:袁鱼水
她是剃了光头的“隐居者”,等待一个恶名昭著的韩裔诈骗犯回到身边并履行他们之间未完成的婚约。她自号六月居士。未隐居之前,她曾经与自身的妄念刀刃相逢,彻底将欲望敲碎后走向漫长的灵魂救赎之路。
他是生活在围城中的“局外人”。年少时期酷爱临摹马克夏加尔的画作。青年时期惯性屈从于道德与金钱的奴役。他曾为了挚爱断掉半根手指。也曾为了金钱不惜兜售自己的灵魂。
他是受世人唾弃的“诈骗犯“。被警方通缉之前,他曾持有大型企业的高额股份。他热衷与自己下棋,身边不容留无用的人与物,且无任何宗教信仰。在被控告谋杀诈骗等多项罪名后逃往海外,至今下落不明。
完成每个人物的塑造,故事也就顺其自然结尾。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怅然若失 虐恋情深 边缘恋歌
搜索关键字:主角:卢月,李泊远,权衡 ┃ 配角:关心,唐棠,曹轩,边颜颜,陈岚,权载雨,曹启南 ┃ 其它:
☆、第一章 寻亲记(1)
? 客车里燥热的风像无所事事的河鱼一样游移在难闻的空气里,身旁的陌生大婶发出毫无规律又剧烈的鼾声。眼见她渐渐倾斜向我肩膀的头颅以及她微启的唇瓣间悬挂着的口水吊子,我委实难以安然自若。我捉住她肥沃的手臂,轻轻晃动了一下。她挪了挪臃肿的身体,嘴唇如婴儿吮奶似的蠕了几下,而后索性将她的大头伏在我的腿部。须臾,如雷的鼾声在我大腿上响起。
我略感无助地看向车窗外,弥望的油菜花田已逐渐失了原先的浓密,看来我是离我的家乡越来越远,也离伯父口中那无所不能的末城越来越近。此时,我身体中切实存在忧郁,想来是多种因素的交织。或许是担心无人照管小黄,或许是鼾声如雷的大婶让我无奈,或许是对于即将去到的陌生城市的惶恐。
客车停靠在加油站,司机给了乘客半个小时解决就餐问题以及排泄问题。我最后一个下车落地。伫立在碧蓝色的天空下,我终于呼吸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只是水泥地上的两只腿抑制不住地哆嗦,想必是被大婶的头颅重压几个小时造成的。忽而记起昨天的此时,我正带着小黄去田坎里捉泥鳅,而如今却人狗分隔几百公里。让我抛下小黄的原因,不过是为了实现伯父临终前的重托。
我买了份凉面,突然一只饱满肥硕的卤鸡大腿落在我的面顶上。大婶尴尬且愧疚地冲着我笑,兴许她还记得方才留在我裤子上的一滩口水痕印。她说,小伙子要吃点荤菜,光吃素可不行,你还没有20岁吧。
我咽下一口凉面,含糊地答,才过完19岁生日。大婶笑意更甚,并展露出镶嵌在她微黄门牙间的一粒碧绿色葱花,油腻腻的唇瓣一张一合,她说,我看到你就想到我儿子,你去末城搞啥子唦,读书还是打工?我回答她,我是去找个人。
大婶似乎对我的将来的行程饶有兴致,她双手托腮含情脉脉地凝望着我,问我,找啥子人,我也是去末城找我儿子的,要是顺路我们俩就结伴唦。我回答她,找我堂姐,她在南区。
大婶透亮的眸子忽然变得黯淡,她恹恹地说,不巧唦,我是去北区。她神情中的失望才维持不到一秒,就被新生的好奇所替代,她问,你堂姐是搞什么工作的唦?
好像是个白领,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她上班的公司地址。我老实地回答她,并非她的鸡腿将我收买了,仅仅因为我不热衷敷衍。
你不清楚?大婶表情的变化极为迅速,就像川剧里的变脸艺术家,她从惊异切换到愤恨不过瞬息,似乎是找到了什么经历与我同命相怜或者同仇敌忾,她说,人都是这样现实,看来你堂姐和我那儿子都是缺德的,进了城就忘了家乡忘了娘,没良心的崽子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我还记得他满月的时候。。。。
于是往后的几个小时里,她的辛酸育儿史犹如滔滔江水般源源不断袭来。直到车子驶入末城的客车站,疲乏沉闷的空气中终于闪现出江水断流的希望之光。
下了车,我告别了老泪纵横又满脸不舍的大婶。
眼前就是传说中的末城,过去它的名字一直存在于伯父的酒后闲谈中,出现在电视的楼盘新闻或者堕胎广告里。而今真切地存在于我的眼前,我呼吸着末城的空气,并作为它庞大的躯干中的一个微小份子,却没有丝毫兴奋或者激动。我仿佛只是完成了艰巨任务中的第一个步骤。拽着手心里那张卷曲发皱的纸条,上面记录着一个充满了城市钢筋水泥与工业气息混合的地址,于我而言,它不过是一把面对无数个门洞却不知该打开哪一扇门的钥匙。茫然感突袭。
到达南区的时候已接近黄昏。我在市中心走了不少冤枉路,也没有找到地址上写的公司。或许平常山路走习惯了,小腿无法适应平坦坚硬的水泥地而略微发酸发胀。或许是平常青山绿水看多了,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使我有些眼花。或许我印象里的女人都是妈妈那种朴素的农家妇女,那些长相类似多胞胎的浓妆女人也让我感到头晕。
我在一座石狮子前蹲了下来,想歇息片刻。一个警察模样的人对我进行驱赶,大概是这幢楼的保安,他的语气并不友善,不要蹲在那,不要蹲在那。我说,我休息一会,马上就走,请问你知道这个地址在哪吗?他说,不晓得不晓得,快走快走。
我很讶异他连地址都没瞅过,为何就不晓得了,还有他为何要将简单的祈使句重复两遍。带着这些疑惑,我背上行李袋准备离开这个保安比狮子还凶的地方。
此时,一个女人往保安的方向走过来,她踩着中等高度的黑色系带凉鞋,身上是深灰色的职业包裙套装,齐肩的半长发柔软而富有弹性,在绯红夕阳的映照下透发着干净且伶俐的光泽,就像被家乡的溪水浸润过,又被山风吹拂过。她将一串钥匙给了保安,说话的声音温柔且利落,老刘,麻烦你倒进库里,又卡在老地方了。老刘换上和小黄一样温顺的神情,好的好的,唐总。
又是回答两遍好的,我猜想大概他是个有口吃的人罢。不过面前的唐总,算是我今天看到的女人里最为顺眼的一个,而她此时也正看向我,眼神里带着疑惑。
我礼貌性地冲她笑了笑。她显然并没有心理准备迎接我的微笑,维持原先的表情两秒后,对我挤出一个干涩的笑容。他是?她转过头问老刘。老刘的脸色突转暗沉,不知道,在咱们公司门口坐一下午了,我赶了还不走。
我承认我有些生气,但我不打算辩解,只是牢骚仍然不受控制地转化为我嘴上的碎念,我就是来找个人,找不到算了。我正打算永远离开这个睁眼说瞎话的老刘。不料她突然问我,你找什么人。我说,找我堂姐,地址就在这附近。
地址给我看看。她向我伸出的手在夕阳下折射出暖橘色的弧线,我在兜里摸出地址纸条给她,讨厌求人的我仿佛天降救星。她看了地址后抬起头,问我,你堂姐叫什么名字。 
卢月。我回答她。我永远忘不了她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候的表情,如此形容也不为过,她美丽端庄的脸庞,忽而僵硬得跟她身后的石狮子并无差异。之后我就被她带到了公司,她告诉我这里就是我要找到地方,只是公司在一年前换了老板,也更了名字。我被她安排在一个很软的磨砂皮沙发上,叫我等她开个会,开完会带我去见一个人。她还告诉我,她的名字叫唐棠。
我的屁股陷进沙发里,看到沙发边的圆形茶几上摆放了一盆品红色的海棠花,不知何处吹拂来的细微的风,将娇柔的花瓣拨弄得轻轻颤抖,植物的馨香若有似无地磨蹭着我的鼻尖和眼皮,我的意识也开始轻飘飘,之后我就梦见了小黄。
醒来的时候,唐棠正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拿着一面小镜子,抹着口红。她漫不经心地问我,睡醒了?
我点头后,她就迅速地收拾起小工具,装进她做工精良的挎包里,利落地站起身,对我说,出发吧。我跟着她到了地下停车室。看来唐棠的倒车技术确实令人担忧,当车子行驶上马路,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车上放着节奏舒缓的英文歌,虽然我听不懂歌词,但尚能分辨出这是一首好听的歌。唐棠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卢岐,山字旁,一个支持的支。我之所以会这样介绍我的名字,是因为总有人以为我取了个女孩名字,譬如卢琦或者卢琪,我并不喜欢这样的误会。
哦,你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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