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恋一生》第119章


爸爸关心地问:“囡囡,输在脚上,没事儿吧?会不会不方便?”“没事儿。这液一会儿就输完了。爸,你不用担心。”齐俊林轻柔地抚摸我刚才鼓包的手背,爸爸给我盖好了被子,怕我输液着凉。只是我输液的那只脚,他怕盖上被子压了针头,又一次跑液。所以他没有给我盖上那只脚,只用自己的双手手心帮我捂着那只脚。他的手指小心避开针头,轻轻但很严密地帮我捂着那只脚。
他的掌心很温暖,我的脚在他手心里一点都不冷。我看着身边这两个男人,心里升腾出满满的感动:他们都爱我,都用自己的整颗心在好好的爱我。

☆、寒假一定要回来
? 和爸爸相聚的时间总是如此的短暂,一天很快就这样过去了。等我输完液,又做完超声波雾化治疗,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
齐俊林的父母做东,带着我和爸爸去了一家很正宗的俄式餐馆用餐。后来我和齐俊林又跟爸爸一起去了彼得夏宫和冬宫艾尔米塔什博物馆。
爸爸是建筑师,自然对俄式建筑颇感兴趣。可惜他来得匆忙,没有带来专业的摄影器材。只好用手机拍下了许多建筑照片,也用手机拍下了一些我与他的合影。或许是因为齐俊林的缘故,爸爸心中多少会有所顾忌。我跟他的合影,我俩都是并肩而立。彼此之间并没有很亲密的举动。我们都在忌惮着什么,但这种过分的刻意与疏远反倒显得欲盖弥彰。最后一张照片,是爸爸叫导游帮我们照的。
那是我、齐俊林跟爸爸三人的合影。我跟齐俊林站在爸爸的左右,爸爸用双臂揽着我们的肩头,我们一脸灿烂的微笑。
时间过得很快,爸爸下午六点半的飞机。我们参观完彼得夏宫和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已经五点了。回到齐俊林的家,爸爸又一次感谢齐俊林父母对我的照顾和对他的款待,齐俊林的妈妈笑道:“程先生,您放心。雨晴在我们家里,我们会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疼爱的。您有时间下次多待几天,这次您来的太匆忙了,我们都没有好好招待。”
“您太客气了,真的很感谢你们对我女儿的照顾。有时间也欢迎你们去上海,让我也略尽地主之谊。”爸爸跟齐俊林的父母客气寒暄了几句,就要去机场了。
齐俊林帮爸爸拿着行李箱,我挽着爸爸的手臂,我们一起送爸爸去机场。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没有坐到副驾驶座上,而是和爸爸并排坐到后车座上。齐俊林从后视镜前,扫了我们一眼。他的目光冷冽,面无表情。我假装没有看到他的眼神。
离别在即,我只想和爸爸珍惜这短暂的相聚时光。因为再过一会儿,他就要坐飞机回上海了。我们又隔着山南海北,再联系也只能通过电话和网上视频了。
爸爸也很珍惜这短暂的时光,不住嘱咐我要好好照顾自己,注意防寒保暖,出入都要戴好帽子口罩。他絮絮叨叨地讲着这些我听腻了的话,我却没有再打断他。
是啊,他始终是牵挂我的。他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只有多嘱咐我几句,我才会记住,他才会心安。我又何必粗暴地打断他的叮咛,让他失落,让他颓然地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衰老,已经开始越来越爱唠叨了呢?
我的眼眶湿润,低着头不想让他看见我的难过。“囡囡,放寒假一定要回来。爸爸等着你回家。”“嗯,我知道了。爸,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工作别太累了。”“我知道。你把自己照顾好,不让爸爸担心,就是最大的孝顺了。爸爸等着你回家,等你回来,爸爸给你做好多好吃的。”爸爸笑了,为我们即将到来的团圆笑了,这个美好憧憬让他迫切希望我的寒假快点到来,我好快点会上海。却不承想世事难料,我又一次让他失望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 在圣彼得堡的候机室,我和爸爸又上演了“依依惜别”的一幕。只不过这次是我送他,因为齐俊林的在场,让我们都有所顾忌,不能放肆宣泄心中全部的情感。爸爸只是推着行李箱,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天色也不早了,你和俊林早点回去吧。爸爸给你买的药和补品,一定要按时吃。好好调养身体,等放寒假就回家,知道了吗?”
“嗯,我都记住了。爸,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那我和俊林先回去了。”我不想看着爸爸远去的背影,那会让我有一种飞奔过去的冲动。与其如此,不如我们先告别。
“好吧,你们路上注意安全。”爸爸看了我一眼,又拍了拍齐俊林的肩头:“俊林,囡囡就托付给你了,好好照顾她。”“我会的,叔叔。那我们先走了。”
齐俊林搂着我的肩膀,转身朝出口走去。但我依然能够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炽烈关爱的目光在紧紧地关注着我、凝视着我。
爸爸回上海后,我们的联系比之前熟络了一些。有时会打打电话、在网上视频聊天一下。但不知是爸爸刻意回避,还是我不想在问那个让他敏感的话题,我们都不再谈起陈玉玲。好像横亘在我们中间的这个女人根本不存在一样。爸爸总是会说一些老生常谈的话题,譬如“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好好休息”、“身体好比学习好更重要”、“放寒假什么时候回来”、、、每次我都会不厌其烦地回答他,直到他自己惊觉相同的话题,他已经问过很多遍了,然后不好意思地自嘲,自己真的老了。
俄罗斯放寒假很短,一般只有二月份,放这一个月。我本来想等语言学院放寒假时,就买回上海的机票。可是却因为一件事情,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那天跟爸爸网上视频,他跟我正聊着他最近的工作。我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启航,雨泽要跟你一起玩儿玩具,你快点儿来陪儿子。”“等一会儿,我现在正跟囡囡说话呢。你先陪他玩儿吧。”“我这儿还有一大堆衣服要洗呢。你给我洗啊?让你陪儿子玩儿会儿就这么难!雨晴都去俄罗斯了,你还天天跟你女儿说个没完!”
这时候陈玉玲的身影走了过来,她穿着一件藕荷色的丝质睡衣。或许是生过孩子的缘故,更增添一种丰腴圆润的少妇气息。她依旧是个美丽娇艳的女人。
爸爸看她走了过来,下意识不耐烦地轻轻推了她一下:“好了,我知道了。我先下线,你出去吧。”或许是这无意识的一推,激怒了陈玉玲。
她压抑的所有嫉妒与愤懑在此刻彻底爆发:“你推我干嘛?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我撞见?整天跟你女儿在网上一个劲儿聊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刚看到这儿,爸爸的头像就黑了。他下线了,但我知道他和陈玉玲的战争要开始了。
我看着对话框已经变暗,我知道这意味着爸爸一定不希望我看见他和陈玉玲发生争执的画面,但我能猜想的到,他们此刻一定是在剧烈的争吵,或者会动手。
我不敢想象这种画面,就像很多年前,妈妈因为爸爸偷着接济林玥而和爸爸动手一样。我猜想此刻爸爸和陈玉玲一定也在剧烈的争执,许久之前尘封的画面又一次清晰的浮现在心底。
我很焦灼很不安,我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或许此刻我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因为陈玉玲一定觉得我占据了爸爸整颗心,我才是她备受冷落的唯一诱因。哪怕我已经来到遥远的圣彼得堡,但是有关我的一切,依然会占据爸爸全部的心思。
我的猜想没错,因为也就是过了三个多小时,我接到了陈玉玲给我打来的第一通电话。我来圣彼得堡后,陈玉玲从没有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想极力抹去对我的回忆,好像我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她刻意地回避我,以此想淡忘我,然后自我催眠,我的家庭里只有她和爸爸、雨泽三个人,他们才是一家人。
陈玉玲给我打来电话时,按照时差来算,在上海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突兀的铃声响起,让我的心骤然一紧,我看到手机的来电显示为“陈老师”,我拿起手机:“喂,是陈老师吗?”我一直这样称呼她,尽管现在她的身份是我的继母。我也没有改口,或许这个称呼,对我和她都最合适。
“是我,雨晴你在圣彼得堡还好吗?”她语调平静,听不出情绪起伏。“奧,挺好的。陈老师有什么事吗?”“你挺好的,但我不好。我和雨泽都不好。你知道吗?你爸打我了,今天就因为你,你爸第一次动手打我了,而且是当着雨泽的面动手打我的。”她的语调依旧平静,但我知道云淡风轻的表面暗藏着惊涛骇浪。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