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恋一生》第120章


静,但我知道云淡风轻的表面暗藏着惊涛骇浪。
“我爸打你?那一定是你逼的。我爸是个很有修养的男人,他不会随便动手打女人。”我替爸爸辩解道。因为视频关闭前,我听到了陈玉玲对爸爸说的话,她在说“见不得人”。我猜想,除了这句,她一定说了更多不堪入耳的话,否则爸爸不会和她动手。“是吗?是我逼的,还是你逼的?我以为你去了圣彼得堡,离我们远远的。我就能和启航、雨泽,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能占据你爸的整颗心。你咳嗽几声,他就辗转不安,连夜搭乘飞机去看你!他对雨泽这样关心过吗?雨泽不是他的儿子吗?为什么他的眼里只有你!他不随便打女人,那你妈妈是怎么自杀的?你能告诉我吗?”她的语气凄切悲愤,充满愁苦。
“你住口!你不许提我妈妈。”我在电话里叫道,因为妈妈自杀的一幕,又一次像电影放映般,投射在我眼前。让我不得不想起那最残忍最惊恐的一幕。
“哼,你不让我提她,我却越来越觉得,我和你妈妈很像、很像。我们都深爱着一个男人,可那个男人却不爱我们,他只爱一个不能爱的女人。那个女人以前是林玥,现在是你。”“你怎么知道林玥?”我惊异。“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她?她不就是你爸的外甥女吗?你妈妈的日记里不是写满了她的名字吗?”
她偷看了妈妈的日记,这让我感到愤怒:“你怎么可以偷看我妈妈的日记?她的东西你怎么可以动?”“我为什么不能看她的日记?我是这个家里现在的女主人!你妈妈和你爸爸曾经的床,现在睡在上面的是我和你爸爸!”
“别再说了,我不想听。”我能感受到她的疯狂和嫉妒,所以才会让她如此口不择言,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说这些你就受不了了,你就觉得残忍了。但是你爸爸对我做的更残忍!你走了,他却没有对我和雨泽好起来。刚开始,我努力地想感化他、温暖他,我好好地待他。我想让他知道,你走了,他还有我们!可是我对他再怎么好,他都视而不见、无动于衷。他回到家,除了工作,就是在你的屋子里看着你的照片发呆。你屋子里的一切陈设,都不许动。就连雨泽把玩具放到你的床上,都会被他呵斥。同样是他的孩子,为什么在他心里却这样厚此薄彼?你知道吗?你爸已经很久没碰过我了。哪怕我们躺在一张床上,他也只是翻身而睡,而不愿意碰我一下。哪怕他睡不着觉,也不愿意跟我一起聊聊天。我现在就是在守活寡!我都怀疑你爸已经失去性功能了!我刚三十出头,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她在电话里叫着、喊着,声嘶力竭、凄楚地发泄着所有的委屈和不满。
“我爸呢?你跟他沟通过吗?他什么想法?”“他愿意跟我说这些吗?每次一说这个话题,他就敷衍回避。要不就说自己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要不就说最经工作太忙,不让我打扰他。怎么他跟你视频的时候,他跟你讲电话的时候,那么神采奕奕、精力充沛啊?”她充满嘲讽的反问。
“那你想怎么样?想跟他离婚吗?”我问出了心中许久的疑惑。“离婚?你休想,我不会便宜你的,更不会便宜你爸的。我就要耗着他,耗到他认清现实的那一天!”她语气狠绝。
“什么现实?你想让他认清什么?”“现实就是你始终是他的女儿,你们永远是父女关系!你终究有一天会结婚、会嫁人、会和别的男人生孩子!你不过是你爸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我才是他的永恒,他最终停泊的岸。他老了,能依靠能依赖的人只有我,也只有我。”尽管陈玉玲和爸爸发生了争执,尽管他们也动了手。但陈玉玲仍旧固执地爱着爸爸,仍执拗地认为她才是爸爸最后的依靠,唯一的依靠。
我忽然被她对爸爸的深情有所感动,她跟妈妈一样,都是为爱而生、爱到极致的女人。在那一刻,我有点可怜她,就像我深深的怜悯妈妈一样:“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我能帮你些什么?”
“你会帮我吗?哼,我才不信。我跟你爸离婚,你才最高兴。”“不,我想帮你。因为你跟我妈妈一样可怜。我爱爸爸,也爱雨泽。我不想你们好不容易组建的家庭瓦解破裂,我也不想爸爸晚年孤单一人。为了我爸爸,我会帮你的。”我语气诚挚,发自内心地想帮她。
“你要真心想帮我,就赶紧和齐俊林结婚、生孩子。让你爸爸知道,你从来就不属于他,你是齐俊林的。你只有让你爸爸彻底绝望,我才能真正拥有他。”
陈玉玲说完这句话,就立刻挂了电话。我猜想她是背着爸爸给我打这通电话的,爸爸一定不知道她会对我说这些。可是仔细想来,陈玉玲的话确有几分道理。我和爸爸本来就是亲生父女,我们有最亲密的血缘关系。道德伦理的束缚和现实社会的审判,不容许我们有丝毫逾矩。况且在爸爸心里,我对他的爱和他对我的爱截然不同。我对他是爱慕、是依恋;他对我却是宠溺、疼爱。我在他心里,一直是那个他用尽毕生心血需要去呵护、关爱的小女孩儿。我不能因为对他的非法期待,而让他裹挟在伦理与家庭的重重压力中身心俱疲。
我和他是没有未来的。唯一可能存在的未来就是我将来结婚生子,他成为我孩子的外公。儿孙绕膝,他能享受天伦之乐。他的晚年,我能照顾他,但不能陪伴他。
“少年夫妻老来伴”,能陪伴他度过余生的只有陈玉玲。
想通了这些,我有些心灰意冷。终究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没用的。我逃得越远,爸爸对我的牵挂越深。就像风筝一样,它飞得再高,线始终在放风筝的人手里。
如果现在把这根线剪断呢?是不是风筝消失后,放风筝的人就不用再劳心劳力地凝视那片天空了。
想到了这些,我有片刻的释然:是的,他永远是我难以企及的彼岸。既然我离他已经越来越远,那又何妨不彻底断了这份无谓、看不到希望的相思呢?

☆、第二次亲热
? 想通了这一切,我决定寒假不回上海了。但我没有提前跟爸爸说,我怕他的劝说会让我原本单薄的意志更加不坚定。所以直到放寒假那天,我都没有跟他透露消息。
放寒假已经两天了,我一直在让齐俊林帮我补习俄语。当他知道我不回上海的想法时,那种无法掩饰的喜悦还是让我心里有所别扭。我能看出来,他不喜欢我和爸爸的关系太过密切,他像对待情敌一样地对待爸爸。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可我又无法点破,因为这毕竟是一个尴尬的话题。我能做到的只有回避。
因为我不回上海的缘故,齐俊林很开心。所以给我补习功课格外认真,这天他正在给我讲解错的习题,爸爸的电话打来了。
“囡囡,你放假了吗?什么时候回来?”他第一句话就问我这个。我能想象到他急切的目光和听到我回答必然失望的样子。
但我依旧狠下心,告诉他:“爸爸,我们放假两天了。这次期末考试,我考得不太好。我不想回上海了,我想留在圣彼得堡好好补习功课。”“那怎么行?就算考得不好,也得回来过年啊。你不是答应过爸爸,放寒假就回上海的吗?”他的语气很急,我能想到他焦躁失望的模样。
“嗯,可是我还没有在圣彼得堡过过新年。俊林和他的爸爸妈妈都希望我留下来,跟他们一起过个年。而且我们已经计划好,这一个月要去旅游,去莫斯科度假。”
“他们希望你留下来,你就留下来吗?在你心里,他们比爸爸还重要,对吗?”他的语气充满失落。“嗯,爸爸。我想去莫斯科,想在圣彼得堡过一个不一样的新年。你就答应我吧。”我乞求道。
“你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另有原因?是不是因为我跟玉玲发生争执那次,有些话被你听见,你有什么想法了?”他试探着问道。
“没有,爸爸你不用多想了。我真的是想在圣彼得堡过一个不一样的新年。我已经答应俊林留下了,你就不要让我再对他失信了吧?这样我会很为难。”我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扫了齐俊林一眼,我看见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与开心。
“你不想失信于他,所以可以失信于我。在你心里,他现在比爸爸更重要吧?好了,爸爸不为难你了。你要是不想回来,就在圣彼得堡好好过年吧。”我听到他声音里透着深深的失望与失落,可是却无力辩解这一切。或许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解释的,越是解释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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