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凝香华扰君心》第28章


正当自己伏在地上大哭时,衣领被萧何一揪,活活被拉了起来,虽然萧何并未理她,只是收起模型走了,毕竟这些东西,毁尸灭迹较为保险。但这一举动着实在年幼的小女孩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漠黎的春心就在那时被挑动了。
漠黎当时只是将这份心意藏在心里,毕竟先帝欲撮合她和太子,相比萧何,未来的皇后,这个身份更吸引人。
直到太子被废,先帝驾崩,萧何被推上了皇位。
太子的被废让萧何登上了帝位,也让萧睿逮到了机会,原先隐在心里的感情,一下子爆发,对漠黎展开了猛烈攻势,漠黎并未拒绝萧睿的讨好,也不回应。
于是,这段奇特的三角恋便维持至今。
漠黎到了骊安,萧睿也不会太远,今日萧何出去半日,是为何事,凝若猜出了大概,如今这种斗而不破的局面,不知会维持多久。
也许是中午没吵够的缘故,凝若刚进河堤凉亭,漠黎紧接跟了进来。
凉亭位于瑶池中央,只有一条长廊可以通往,如今这长廊也被漠黎手下拦住,这架势要不是有李随从跟着,凝若便怂了。
漠黎没了中午嚣张的气焰,架子依旧不小,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四个侍女,凉亭一下子就挤满了,只见漠黎从袖中取出一个雕着锦雀红鹂的檀木盒子,才一打开,一束白亮柔光就散了出来,好一颗巨大无比,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凝若的心跟着颤了颤,眼睛直勾勾地盯着。
“这夜明珠是从西域寺院的穹顶上取来的,为了把它带到中原就费了不少心力,死了不少将士,可谓无价之宝。”漠黎挑眼看着凝若,“若你愿意离萧哥哥远点,这东西便是你的。”
一旁的李随从有些看不下去,漠黎公主也未免太瞧不起苏姑娘的为人了,殿下与苏姑娘的感情,岂是区区夜明珠可以撼动的,苏姑娘定会断然拒绝。
随即抛给凝若一个信任的眼神,可眼前这个苏姑娘怎么一个劲地咽口水。
凝若定了定神,摆出一副不为所动的姿态,“既是无价之宝,民女恐是无福消受,”眼馋地瞟了眼那颗大珠子,咳了一声,“不过恕民女直言,此物原是供奉之物,白白抢来已失道义,还损了那么多将士的性命,与其说是宝,不如说是祸。”
说完,凝若只觉得隐隐肉痛,心里还存着一丝期待,若是漠黎因忌讳她的话,把珠子丢了,自己立马去捡。
漠黎一拍桌子,“大胆贱婢,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凝若也跟着拍了桌子,“这罚酒喝了,又当如何?”即刻察觉手心一阵剜疼,伤上加伤,只得憋着。
漠黎冷哼一声,“我奈何不了你,难不成还奈何不了夏归荑?”
凝若一阵后怕,幸而临走之时,萧何把归荑安置到了太后身边,不然还真脱不出漠黎的魔掌,“在宫中之时,民女就曾受公主恩惠,一直还未报恩,若公主还想动一下归荑,民女自当把帐一起算了。在下不才,在江湖还有些人脉,闯一闯忠武王府,倒也不费事。”
漠黎早已涨红了脸,“你,你竟敢?”咬牙恨恨道,“苏凝若,你真以为这个凤位坐定了?区区从五品官员的遗女,萧哥哥若真立你为后,朝中有的是人参奏。”
漠黎倒是难得动了动脑子,大渝的皇后,历来都是身份贵重,家世显赫,若是皇帝硬是不顾众议,立了皇后,狐媚惑主这个名号自己算是坐实了。贪图美色这个名号,萧何算是坐实了。诚然,自己的容貌还算不得狐媚,萧何若是贪图美色也不会来找自己,可朝中大臣不会管这些,总要找个通俗易懂的说法来标榜自己的观点。
凝若紧了紧拳,深吸了口气。
“公主若是说完了,那民女就回去休息了。”凝若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又不忘提醒漠黎一句,“若是可以,烦请公主以后不要惦记民女的东西,民女不比公主,不具备皇家的修养。”
骊安的清晨甚是明媚,天微微亮时,集市的早摊已经摆好。等到太阳当空照时,骊安人民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凝若也不例外,早早地醒来,然后。。。在床上做了一个时辰。
昨晚刚回客栈,李随从就兴致盎然向着他所有认识的人把凝若和漠黎的对话演了出来,其中自然包括萧何。当李随从翘着兰花指,吊着嗓子尖声说着,“烦请公主以后不要惦记民女的东西,民女不比公主,不具备皇家的修养”时,凝若一时怀疑起了李随从的男儿身。
凝若怨恨自己为什么伤好的那么慢,不然定要与他拼死一搏。在凝若备受屈辱时,萧何却很享受,听完还很满意地摸了摸凝若的头,“不错,懂得护食了。”
想想自己的天分不低,才踏足江湖多久,竟然可以不羞不燥地公然和别人抢男人。
凝若坐在床头哀声叹气,门缝处传来一阵沙沙声,一张纸片塞了进来。都什么年头了,还用这么幼稚的传信方式,这么明目张胆,应是熟人送的,凝若也不急,慢悠悠地穿上衣服,往嘴里塞了块山楂糕,灌了几口水,才捡起地上的纸片。
掀开一看,心也跟着一颤,纸上画着一幅图,画的是什么凝若自己记得,恭亲王府死士的刺青,底下写着,“今日未时,一人前往麟牙潭。”
推开门扫视一番,自然没了身影,一通询问,也没人见着什么可疑之人。
能画着这幅图约见,显然来者不善,去找萧何商量,却被告知他一早就出了门,眼看时辰快到了,凝若心一横,还是要去的。
当真一个人去,未免傻了些,遣人暗中跟着,才不失了分寸。
然而今日跟着凝若的并不是李随从,不知为何,李随从早起便开始拉肚子,短短半个时辰,跑了五次茅房,现在正捂着肚子躺在床上,一阵一阵的□□。
李随从去不得,不是还有王随从嘛,虽然王随从寡言了些,但都是大内高手,也差不到哪去。
临走之前,凝若还不忘去李随从房中探望,“李贽啊李贽,你今日病着可悟出什么道理?”
李贽正捂着肚子干嚎,犹疑着吐出一句,“饭不可以乱吃?”
凝若狰狞一笑,“错了,是话不可以乱说。”
望着李贽惊恐的眼神,凝若很是满足,因果循环,报应来得就是这么快。
☆、麟牙潭溺水
前往麟牙潭的途中越走越清幽,此潭与镇内的瑶池连着,本是同根同源,差别却极大,一个生在镇中,虽浑了些,却也暖和,一个笼在山中,哪怕是炎炎夏日依旧刺骨阴冷,更何况现在已是深秋。
王随从不似李贽那般大大咧咧,时而鸟叫几声,让凝若确定他的方位,贴心的很。
绕了几个蜿蜒山路,终于到了麟牙潭,不出所料,潭边的冰还未化开,只是走进些,寒气就冻得人双唇泛紫。
潭边早已有人在等,一个身穿藏蓝色锦袍的男子右手执扇靠着潭边的巨石。
这种天气,还能带着扇子,也是个奇人。
这奇人凝若在宫中见过几次,正是恭亲王世子,萧睿。
有谋却浅,有才却疏,可偏偏不甘人后。这是萧睿给凝若的印象,他处事极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手法暴戾残忍,不顾后患,深得他父亲的真传。
他能拿着这幅画引自己出来,显然是知道两家的仇怨,不知今日自己能讨到什么说法。
“昨晚,因为你的缘故,漠黎哭了,你可知道?”萧睿瞪着凝若怒声喝道。
凝若眉头紧锁,“世子约我出来,就为了这个。”
“不然还能为了什么?”萧睿不屑道。
凝若甩出刺青画,“世子可知,这画上是什么?”
“我府中死士的刺青。”萧睿瞟了一眼。
“世子可知,我为何会为了这幅画只身感到麟牙潭?”
萧睿不耐烦道,“不就是早些年你家人死于他们的刀下吗?”
凝若倒抽了一口冷气,生养的父母被害,仇人没有一丝愧疚,视他人性命如草芥,取之夺之,如弃敝履,如此歹毒,如此令人作呕。
凝若瞪大着双目盯着萧睿,喉咙口发出一声低吟,“你个狗东西!”
“一个在山里长大的野丫头,竟敢如此狂妄。果真没了父母,人也没什么教养。”这话从他人嘴里出来,只是歹毒,从萧睿嘴里出来,已经失了人性。
凝若一僵,凄凉地笑了一声,“教养?我教养再差也比你这个畜生生的狗东西强!”
凝若顾不得手伤,一把抽出了墨云剑,直直向萧睿刺去,萧睿转身一躲,甩出纸扇,扇骨中射出了五只钢针。凝若随即收回墨云,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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