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凝香华扰君心》第29章


开剑招,挡住了暗器,一招探花囊中,直指萧睿咽喉,凝若看似占了上风,却是十分吃力,右手伤口又开裂了,墨云剑柄沾着主人的血,一片殷红。
萧睿始终镇定,“当初没有杀光你们苏家余孽,留下你这个孽种真是可惜。”说完即刻反手执扇,只见扇身突然拉长,里面竟还藏着短剑。
凝若下意识踮脚往后一跃,却发现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只见王随从面露凶光,站在她身后,凝若暗叫一声,“不好。”已被他反手推进了麟牙潭。
岸上萧睿看着凝若在水中挣扎,露出说男σ猓八换崴俊?br /> 王随从拱了拱手,“据属下观察,的确不会。”
凝若确实不会水,这是她活到如今第二次下水,第一次是为了救萧何,自然那算不得救,把一个抓鱼的少年捞上来罢了,但捞之前,自己也费了一番功夫,腰上缠了七八圈藤条,方才下了水,况且莫稷山下湖水朝南,不似这般冰冷。
现今掉进这麟牙潭中,手脚并用也不住地往下沉,摆在眼前的唯有两种死法,冷死或淹死。
呛水的滋味着实不好受,耳口鼻中都灌满了水,想要咳出来却又饮了一大口,喉咙似被谁掐住,舌根阵阵绞痛,胸腔犹如压着一块巨石,压抑沉重,胃里泛着一阵阵的恶心,却又吐不出来。偏偏这水又冷得彻骨,潭水的寒气侵蚀全身,骨头针扎般的痛,这痛直接而绵长,钝刀子割肉,恨不得早些解脱。
眼看着水面离自己越来越远,透进来的阳光不带丝毫暖意,周围的色彩逐渐暗淡,眼前愈发模糊,意识开始涣散。
看来自己真要死了。
回忆像走马灯一般展现在自己眼前,在临死之前看见自己的爹娘、妹妹、师父师兄还有萧何也是很不错的。
妹妹有言清照顾,他武功高,俸禄高又疼她,她自然不会受委屈;师父武功高强,虽然师娘已故,好歹落个念想,也不必担忧;师兄武学修为获得师父的真传,往后没有自己拖后腿,应该也活得自在。
至于萧何,我死后他应该会伤心,但还是不要伤心太久的好,但也不要只伤心一会,不然自己也死得忒没分量了。他应该也会活得挺好,衣食无忧,万人之上,才华好,长相好,有的是为他倾尽心力的姑娘,少我一个不少。也不知道死后他会为我立一个怎样的碑,会不会时常来看我,但千万不要带着自己的妻儿来,虽然死了,但自己还是很小气的。
想这些做什么,反正都快死了。
凝若的睡意愈发浓厚,眼前的那抹光渐渐消失。
噗通一声,湖面又溅起一片水花,一双手揽住了正在下沉的凝若,甚是有力。对方眉头紧锁,下意识地给她渡气,挑开她的齿关节,别说动静,嘴唇早已是冰凉僵硬,萧何心头一紧,瞬而将凝若拖回了岸。
事实证明,凝若的八字不是一般的硬。
被拉上岸时,已经没了呼吸,结果陈太医扎上两针,便把积在肺腑中的水咳了出来,凝若模糊听到陈老淡定说道,“不过是被水堵住了气脉,算不得生死攸关,倒是这伤寒,要废些功夫。”
凝若睁开眼时,对上的便是萧何的眸子,当时她冻得直哆嗦,缩在在他怀里,与旁人不同,凝若见过萧何众多神情,有从容,有欢喜,有愤怒,有低沉,甚至还有不安,此时萧何却露出以前从未有过的神态,恐惧。
凝若冻得发抖,浑身没一处不疼,更是使不上力气,她却倔强的抬手,揉了揉萧何的眉心,“别怕,我没事。”
话音刚落,便被萧公子抱得更紧了些,伴随着对方不均匀的喘息声,又沉沉地睡了下去。
再次醒来时,凝若第一眼瞧见的便是茜色半透的幔纱帷帐,淡淡地药香味从侧边传来,转头便看见那玄青色长袍。那衣服的主人,正眯着眼,靠着床沿休息。
劫后余生,感觉不是很好,鼻子堵得严实,喉咙发痒发疼,身上更是冷一阵热一阵,不过还能见着他,这些都不碍事。
不知是躺了多久,身子早已是酸软无力,嘴里泛着苦味,很是干渴。刚想起身倒茶,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对方死死抓住。
“别动。”
只见那俊秀青年睁开眼,手缓缓抚上自己的额头,“还没退烧。”
凝若也象征性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烧了几日。”萧何顺手递了碗水,“烧了五天,睡了五天,说了不少胡话。”
“我说了什么胡话。”凝若灌了一碗水,递还给萧何示意还要一碗。
萧何只得起身给她倒水,“无非是喊喊爹娘,妹妹什么的。”
“哦,那些,倒也不算胡话。”
“那你说要嫁与我,也不是胡话?”萧何悠悠道。
凝若很庆幸自己已经喝完了水,不然听到此番话,必会呛出水来,虽然对此事毫无印象,但脸色却早已绯红。
“我当真说了这些话。”苏姑娘急切道。
“一边攥着我的手,一边说的。”
“萧公子莫不是开玩笑。”凝若干笑了两声。
萧公子冷笑一声,“那苏姑娘手中为何会有萧某的扳指。”
凝若张开左手,铁证如山。
“咳咳,我觉得萧公子之前说得很有道理。”
“什么?”
“我说了不少胡话。”
萧何一脸无语的看着她,半晌无话。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萧何从袖中抽出叠好的纸,虽被水浸得晕开了颜色,但不难辨认,这就是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幅德行的刺青画。
凝若眨巴着眼睛瞧着萧何,他总不至于现在责备自己太过冲动吧,“我知道此行鲁莽了些,可我不得不去。”
“不是你鲁莽,是我思虑不周。”萧何低着声道,“不过,我不会让萧睿活着离开骊安。”
凝若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扯了扯萧何的袖子,“你不仅要让他离开骊安,还要让他安全到达京城。”
恭亲王若是想利用尤族来推自己上位,那么萧何动了萧睿无疑是推动了进程,恭亲王急怒之下破釜沉舟,萧何不在京中,没有主事之人,朝中大臣难免不会有动摇,尤族正当不安分,绝不可旁生枝节。
萧何自然明白凝若的意思,“你不必受着委屈,朝中局势已稳,他搅不出什么风云。”
“我想得很明白,麟牙潭时,自己急怒之下也想杀了他以泄心头之恨,回想起来,却违了父亲的心愿,父亲生前明知九死一生,还要上京呈上罪证,无非是想让先皇看清恭亲王的为人,若是作为女儿,只顾自己私仇,不顾国家大计,我又有何颜面去面对父母。”凝若讲得头头是道。
萧何并未答话,望着她的眸子,她总说自己快意恩仇,受不了宫中的条条框框,可骨子里却懂得权衡利弊,忍着委屈,说自己是江湖儿女,应是潇洒肆意,明明久居韶云山,难得出趟远门。对自己有着偏执的印象,时不时歧视庙宇中人,但思维作风却像极了他们。
☆、乘虚而入
萧何这么看着自己,凝若有些发怵,他的眼神太犀利,一眼便能看穿人心,今日自己这般深明大义,他莫不是看出,这话是早已打好的腹稿?
凝若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萧睿暂且不管,但王猛现在何处?”
作为细作,王猛表现的很出色,潜伏了那么久,凝若丝毫没有察觉出端倪,萧何此行为的不是游山玩水,王猛跟了一路,不知泄露了什么风声。
“死了。”萧何及其简约地回答。
“你杀了他?”
“他自杀的。”
的确,被抓住的细作,这是最好的出路,可他死了,又如何得知他走漏了多少风声。
萧何见凝若神情有些紧张,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我早知他是细作。”
凝若有些不愿相信,自己被瞒了一路,但他竟然早就知道了,真不是人啊,“既然你知道,为何还将他留在身边。”
“不留着他,谁去把我的行踪告诉恭亲王?”萧何磨砂这血玉扳指道,“我又从何得知暗处的敌人在哪?”
把自己当成活靶子,在利用对方的棋子摸清敌人的位置,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不符合萧何的作风,除非,“你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
萧何从她身边拿起一个软枕,塞在了她的腰后,又将被子紧了紧,“你可知道廊州知州喻开莱?”
“因为廊州水患被你撤职的那个?”凝若倾着身子凑上前问。
萧何皱了皱眉,又把凝若压了回去,将被子紧了紧,“廊州位置特殊,年年水情,朝廷年年拨粮,可今年却有所不同。”
“哪里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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