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倾情》第174章


熙熙攘攘中,有人看见了被巡防营护在最内侧的贵人,那人的旗帜颜色只比明黄低一等。有人便兴奋的道:“快看,那是摄政王的车驾!”
“摄政王居然都来了,这次的事闹得可真大。”
“那是当然了,摄政王那么喜欢久姑娘,此番滴血验亲可关乎久姑娘的血脉呢。”
“若是久姑娘是东阳郡主,那身份可也是尊贵之极啊。”
“去,你懂什么,若久姑娘是东阳郡主,那是要认祖归宗的,段谨溪那贼子一心想着颠覆大齐江山,他的妹妹怎么可以成为我们的摄政王妃呢。”
比起贵族们的矜持,百姓们的讨论声更大一些。
坐在华盖马车里的久晴天靠着车壁,纤手捻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轻轻一咀嚼,脸上的表情便变得十分满足。
见她一副猫儿吃到鱼的表情,司徒殊木不由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还不曾真正禁她一个月点心呢,居然馋成这样了。
司徒殊木嗅着内务府进贡的大红袍,那香气沁人心脾,闻之便觉疲惫全消。
直到有人轻轻在外面禀报,“公子,小姐,东阳的人到了。”
“居然还让我们等这么久,哼。”司徒殊木嘴角一压,已经带出几分不快。
“染墨他们下手太狠了,卿夫人也的确需要好好收拾一番才能见人。”久晴天倒是不在意,继续往嘴里填糕点,漫不经心的道。
司徒殊木的目光便移到她脸上,从她的眉看到眼,又从眼看到鼻,眼神有几分不可捉摸。察觉到这目光的久晴天便一抬头,“这么看我作甚?”
“你可知道,若是滴血验亲成功,你便是东阳的郡主,你的身份与一介江湖女子将是天壤之别。”司徒殊木含着一丝笑意,淡淡问道。
“我知。”久晴天也一笑。
“那你可知道,你若按照原计划,那你永远都只能是藏书阁随隐的徒弟,虽然你已经是藏书阁尊主,但在世人眼里,你永远无家世亲族,不过一孤儿?”司徒殊木继续问道,醇厚的声音却有些冷清。
“我知。”久晴天回答。
司徒殊木见她依旧笑若春花,手中的杯盏也不由放下了,专注的看着久晴天,目中的神情缱绻连他自己也不曾发觉。半晌后,只能喃喃低语,“丫头,但愿你不会后悔。”
这个时代的人都无比重视亲族家世,就算是平民里面,孤儿也没有拥有父母亲族的人那般让人看得起。可是久晴天便这么将一切推开了,哪怕东阳造反,但是血脉的高贵摆在那里。
而她,毫不犹豫,拒绝了。
似乎知道司徒殊木在叹息什么,久晴天依旧是悠悠一笑,“若是在意那些,我就不是随隐的徒弟了。那些所谓亲情,我从来就不曾拥有过,也谈不上拒绝和后悔。”
司徒殊木深深望着她,那眼神似乎要望进她灵魂深处一般。
其实他也知道,不仅仅是这样的,久晴天要当着天下人的面来一出滴血验亲,要将东阳完全的推开,是为了不想站在他的对立面。
她选择了和他站在一起,宁愿没有父母亲族,宁愿永远被人认为‘不过是一江湖女子’。
司徒殊木目光微垂,手也忍不住一颤,他一早便认定了久晴天,从不吝于告诉世人。而久晴天不愿意和庙堂扯上关系,每每都会想尽办法脱身,他原本以为,他真要豁出这一辈子等着她开眼了。
却在最紧要的关头发现,这个女子故意的疏离之下那不低于他的深情。
她的所有推拒,都会在他遇难的关头溃不成军。下意识的,便站在了他身旁,和他共面风雨。
不期然的,他又想起了当初在言城利用久晴天引出赫连容之事,那事后,便碰上了他帝都险境,久晴天赶来帮他。两人重归于好后,从未提过当初的事。
“丫头,当初在言城……”司徒殊木缓缓开口。
“我知道。”久晴天截断他的话,舒缓一笑,“我又如何不知,你那番作为也是为了让我脱险呢?不过我觉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很多事,都不需要解释的。”
是的,他们之间,本就与旁人无关,也无需解释。
那修长有力的手覆上久晴天的手,大大手掌将她的包在掌中。
外面议论纷纷,东阳等待在侧。
而马车里两人却觉温情脉脉,满室馨香里,司徒殊木靠近久晴天,在她耳边呢喃道:“犹记当年,你在我娘亲面前立誓时,也是这般果决!”
久晴天挑眉一笑,睨了他一眼。
那一年,在病重的谢斓面前,她被动的握住了司徒殊木发凉的手指,却十分认真的承诺:文姨,我与司徒,此生,绝不背弃对方。
兜兜转转,她终究放弃了江湖逍遥,做到了这句话!
184。…第184章 滴血验亲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华丽的车帘被侍女撩开,司徒殊木率先走出,那雍容俊雅的模样一现身,便得了众人的欢呼。
卿夫人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摄政王的确是有手段,掌握帝都这么久,明明将献帝都撇到了一边,却依旧得尽了民心。
司徒殊木下了马车后并没有动,而是侧过身去,含笑望着之后从车里走出来的美人。
墨发披肩,松松挽就,一袭浅紫宫装包裹着身段柔美的娇躯,站定后缓缓抬头,嘴角衔着一抹笑意。
“这久姑娘不着戎装,也是气质清贵无匹啊。”
一阵安静之后,不知是谁忽然这么说了一声。
而久晴天充耳不闻,只是莲步轻移,目光也转向了站在最前方的卿夫人。
这般仪态,这般从容,什么人会相信这是一个江湖女子呢?
同样对议论声充耳不闻的还有卿夫人,她定定看着那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女子,眼底闪过过一丝悔意,她不该那么劝段霖苍那么轻易的放过这个强有力的帮手,若是有久晴天帮忙,东阳何至于完全落在段谨溪手上,她自己又何至于要看着段谨溪的心情过日子呢?
久晴天已经慢慢走到了她身前,她一开口,周围之人便都安静了。
“东阳王说,我乃东阳郡主!”久晴天慵懒启唇,声音十分懒散,似一点也不在意,“东阳段氏的血脉,自然高贵。不过我不喜欢胡乱攀人亲戚。因此就选在这帝都,诸君为证,滴血验亲!若是血脉不相融,那便请东阳王不要乱说话了。”
这声音十分清脆,含笑的眼眸睨着卿夫人还带着三分笑意。不过只有和她对视的卿夫人才知道那眼底有多冰冷。
卿夫人暗地咬牙,此次来帝都,她是和段谨溪签了军令状的,必须在天下人面前将久晴天归于段家宗下。若是不成,她也无法交差。于是她亦笑盈盈道:“你幼时便被奸人所害离家,对家人不熟悉也是正常的,但是认祖归宗亦是人之常情。”
卿夫人眉目姣好,又毕竟是久晴天生母,因此两人站在一起,那眉目之间的相似竟十分明显。
当然,滴血验亲才是真正能说明事实的。
卿夫人却不担心,她为此事也做了准备,在她看来,这血,不融也得融!
久晴天瞟她一眼,嗤笑一声,眼底的不屑不言而喻,竟懒得再与她啰嗦。直接向后伸了伸手,接过新罗递上的一把匕首。又示意人拿了只装满清水的瓷碗来。
径直划开手指,将一滴血滴了进去。
然后,便将这瓷碗递给了卿夫人,姿态大方从容。
卿夫人亦大方接过,却不急着将血滴入其中,而是转眸问道:“不知这水可有人验过,碗又可有人验过?”
“此乃本官准备,卿夫人若是不信,可以一验。”一个长相十分刻板的官员走了出来,带着几分自傲,却坦荡的说道。
这个男子是大齐史官,向来以忠直著称。这滴血验亲的东西居然是史官准备的,帝都百姓一下便相信了此事绝不可能有猫腻。
试问一个仗笔直言从不向王权的低头的史官,又怎么会在这种东西上做手脚呢?
匀王等公卿都站在护卫云集的地方,听到东西皆由史官准备,也都放下了心。但是他望着那一滴血,面上闪过一丝挣扎,虽然他不喜欢司徒殊木将久晴天看得那么重,但是不可否认,久晴天是聪慧之人,她若有心,可以帮助司徒殊木成就一个大好江山。若是滴血验亲出来,她真是东阳郡主,难道他们要将一个满腹才华的女子推到东阳那一边吗?
他嘴唇翁动,本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晚了。
站在人群中央的久晴天自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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