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倾情》第175章


他嘴唇翁动,本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晚了。
站在人群中央的久晴天自然不知道匀王内心的挣扎,她只是静静看着卿夫人,眼神不怨不怒,等待着她的动作。
卿夫人在短暂沉默后挥手让下属将玉匣子捧出来,那如玉的盒子里一片嫣红,正是血液。用玉器储藏血液,千里迢迢送来帝都和她滴血验亲,久晴天忽然觉得此刻的场景十分荒唐。
段谨溪已经捉襟见肘到如此地步,非要将她明面上拉到东阳阵营吗?
见东阳的人已经将血拿出,喧嚣声不知不觉便停止了,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几人。
只见那史官小心翼翼的用玉匙挑起一滴血液,放进那瓷碗中。周遭之人皆将目光转移到瓷碗中的血液上。
那两滴血液在水中本来相隔,却忽然像有感应一般渐渐靠近,渐渐融合……
卿夫人脸上缓缓浮起一丝微笑。
匀王的目光一冷,不只是他,就连其他人看久晴天的目光都怪异了起来。本来众人都觉得久晴天敢于当着所有人的面滴血验亲,定是确定自己并非东阳段家之人。
可是这血液如此融合,难道久晴天想在天下人面前认下东阳郡主之身?
史官眼神复杂的看了久晴天一眼,又转头偷觑了一直面无表情的摄政王一眼,道:“久姑娘,这基本可以说明,你就是……”
“是什么。”久晴天含笑转眸打断他,然后扬了扬流线优美的下颌,傲然道:“这精彩可还在继续呢。”
随着她的话和动作,那史官眉头一皱,又将目光移回了瓷碗中,霎时间目瞪口呆。
卿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望向瓷碗的那一瞬,脸上的笑意便如凝结了一般。
只见莹白的瓷碗中,那两滴本已融合在一起的鲜红,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分离,没一会儿,便又如开始那般,成了两个不同的个体。
“不……怎么可能!”卿夫人望着那瓷碗中的血液,不由喃喃道。
“真相就在你眼前,我久晴天与东阳段家无半点关系。请东阳王也不要再行攀亲之事。”久晴天瞟了那两滴血液一眼,眼底冰寒彻骨,“我一介江湖女子,有哪里是得了东阳王的青眼,要认我当妹妹呢?”
这话问得十分客气,但是却让在场之人深思,尤其在这滴血验亲之后。
就算久晴天是藏书阁尊主,但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江湖女子,藏书阁的人武功再高,也抵不了战场千军万马。那么段谨溪为何要说她是东阳郡主呢?
所有人都想到了最近战场上频出风头的床弩!难道段谨溪竟是为了久晴天手中的机关术?
这一下包括自矜身份的公卿贵族都有些按捺不住了,看向东阳众人的眼神也愈加不善。
最终匀王走上前来,对司徒殊木道:“摄政王,依老臣看,东阳王在无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便用诏令宣告了大齐,实在其心可诛。所为乃是为了将对我大齐有大功的久姑娘逼到东阳而已。如今真相大白,万万不可中东阳奸计啊。”
闻言久晴天嘴角抽搐,好难得啊,她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匀王夸她呢。
一直负手站在原地,自成气场的司徒殊木悠然问道:“皇叔认为,久姑娘对我大齐有大功,此次乃东阳奸计?”
“自然。”匀王凛然道:“久姑娘破南平王奸计,又有床弩之功,可谓居功至伟。如此功臣,怎么可以被东阳陷害呢?”
久晴天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的笑意。原来她被传为高贵的东阳郡主都是陷害啊。
司徒殊木闻言点点头,又看向几步外的公卿们,问道:“诸位也如此以为吗?”
要是真把久晴天逼到了东阳,那东阳可能也会有机关术了,届时大齐战乱,他们这些拥有良田商铺的公卿们还有什么好处?
当下便都附和道:“是,臣同意匀王所言。”
“臣也以为,东阳所为实在是其心可诛。”
“……”
一瞬间,原本都不属意久晴天的人居然都在这档口表达了支持。
有他们如此夸赞久晴天,并且还有功劳在前,百姓们哪里还不明白东阳的目的,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离间罢了。
要说民间基础,久晴天是不弱于人的,她本就是鼎鼎有名的神医,仁心仁术,颇得百姓敬重。但是此刻有这些公卿贵族的夸赞铺路,百姓对她的敬畏喜爱更上一层了。
虽然这并非久晴天的本意,她只是想和东阳断掉一切关系。但是她明白司徒殊木的用意,当下也只是笑笑。
司徒殊木在众人的附议后便挑眉一笑,微微颔首后对还呆愣当场的卿夫人淡淡道:“东阳用心险恶,但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本王不杀你,回去告诉段谨溪,我大齐的摄政王妃,轮不到乱臣贼子前来攀亲!”
他玉冠高束,天生风姿出众,矫矫不群,那雍容的面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不过话语中的戾气无人敢忽视。
久晴天眼神一闪,还未来得及去关注卿夫人的反应,便在这‘摄政王妃’四个字上打了个顿,她几时说过要嫁他了?哼。
卿夫人面色青灰,没有说话。她目光涣散的看向久晴天的方向,不住呢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久晴天眉心一蹙,直觉不好。
185。…第185章 天山九怪
卿夫人上前走了一步,手微微伸着,似乎是想向久晴天求援,然而她一动,耳朵里、鼻子里、嘴里都流出黑色的血液来。
她眨了眨眼睛,眼角也有黑血流出。
居然是七窍流血!
久晴天惊骇之下赶忙上前,直接封住她周身大穴,可惜却晚了。血液依旧源源不断从她七窍中流出,满面血痕,再不复初见时的楚楚风韵。
久晴天寒着一张脸,刚才看见卿夫人她便觉得她脸色有异,不过想着染墨一路偷袭他们面色不好看也是正常的就没有在意。谁知道,居然是这般光景。
众目睽睽之下,卿夫人七窍流血,这一幕着实惊住了众人。
司徒殊木一摆手,已经有巡防营的人上前将人东阳人围了起来。
久晴天的手被卿夫人紧紧攥着,这是她在懂事后第一次接触这个女人——她的生母。她的手掌纤细滑腻,不知为何,总让她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你放开,我袖袋里有药。”久晴天低低道,告诉她这般抓着她的手,她不好施救。
卿夫人嘴一张,更多的血液从她嘴里流出,“不用费劲了,这是苗疆的蛊毒,都已经七窍流血了,神仙难救。”
她居然还微微一笑,那眼神里带着几分狠厉,恍若有昔日的影子,她努力集中精力,将目光定在久晴天脸上,“我活着从来都不容易,不过这段日子受的折辱最多,早就不想活了。”
久晴天听她说着,目光也微微垂了下来,她们都像没听到四周的喧嚣声一般。
卿夫人眯着眼睛想了想,忽然道:“都要死了,我也做件好事罢。我告诉你,你要小心那两个女人,她们是一定要杀你的,因为你是……”
话语声戛然而止,久晴天一愣,探向卿夫人脉搏,发现她已经没了声气。
她神色难辨的看着卿夫人脸上那定格的快意的笑容,久晴天几乎可以猜到为何她会这样笑。可惜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久晴天伸手将她的眼睛阖上,也不去想自己错过了一个多大的秘密。
忽然,身后寒光一闪,已经有数十把剑影掠来,久晴天缓缓起身,一点也没将那寒气逼人的剑光放在眼里。
因为,司徒殊木在她的身后,定能护她周全。
果然,那剑光携着杀气掠过了周围的巡防营将士,甚至有几把剑突破了解弗等人的围攻,但是却在司徒殊木面前被迫停下了。
司徒殊木望着来人,渐渐眯起了眼睛,沉声道:“天山九怪?”
那剑影一顿,原本和剑气化为一体的人因此才现出了身形。皆是一身黑色麻衣从头包裹到脚的模样,脸上罩着黑色面纱,但是他们手中之剑,皆为玄铁神兵,且一模一样。
领头之人听到司徒殊木说出他们名头也有些奇怪,“本座向来不下天山,没成想还有人认识。”
司徒殊木退后一步,脱离了天山九怪的攻击范围,也更好的将久晴天护在身后,才冷声道:“曾有一面之缘,不过门主可能贵人忘事了。”
那人闻言便细细打量了司徒殊木一番,一副十分不解的模样。
虽然这些人此刻都停下了手,但是那杀气外溢,让人压力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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