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哑妻》第4章


梅拉想着自己的心事,终于松了口气。
这算是新的开始吧,虽然有点糟糕,但是自己至少有一次机会,可以安排自己的生活。
梅芳想着德西称呼她的名字“梅拉”,以后她就是梅拉不再是梅芳了!
梅芳想起自己跳河之前的决绝与痛苦,她在心里狠狠地告诉自己:“梅拉,梅芳已经消失在了冰冷的澜沧江里,永远地停在了那条冰河里,你应该忘掉之前的一切,好好过你现在的生活。这样的社会里,至少不会有那样混乱的背叛。张卫,我说过我们死生不复相见,从此你就从我的世界里,我的思维里永远地消失吧。”
喝完了茶的泽卓嘎,仔细地收好了碗,然后就朝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她又转过身来,朝着梅拉说了一句话,梅拉没有听懂,傻傻地看着泽卓嘎。
泽卓嘎朝着床指了一下,见梅拉还没明白,索性走过去,拉着梅拉的手走到床边。梅拉这才明白了泽卓嘎的意思是叫她好好休息。
梅拉听话地躺在了床上,看着泽卓嘎快速走出去,又听着泽卓嘎的脚步声消失在了院子外。
房子里只剩下了梅拉一个人,梅拉并没有到处乱跑。她的头还没有好,她得好好休养才能面对接下来的生活,而且她也知道,如果这伤没有养好,在这样落后的生活条件下,将来这伤会给她的生活惹许多麻烦。
梅拉看了一下自己年轻的身体,她以后会有大把的时间去了解她周围的环境,了解她穿越来到的这个时代。何必急在一时呢!
既然还能活一次,梅拉总该有权利追求稍微好一点点的生活。
梅拉安静地躺在床上,空气里还有牛粪烧过之后淡淡的烟味,这味道与毡子、卡垫已经她身上的藏袍散发出来的味道,奇异地而又和谐地混在了一起。
她仔细地看着头顶,又看看墙,看看四周。发现这是一个泥土筑成的房子,房顶也应该是用土铺盖上去的。土墙没有任何的装饰,也没有涂任何颜色,只被烟熏得黑黑的。
房子里放着很少的日常生活用品,基本都是用了很久的。
那个烧茶的陶壶,嘴巴已经是豁的了,仍被泽卓嘎小心地安放在了牛粪灰上。
门口挂的那块帘子,不知道是什么草编成的。边缘已经破了,下面的草就有些松散地到垂在地上。
梅拉看了一圈,觉得乏了,她闭了眼,安心地睡着了。
等到梅拉被屋内悉悉索索的声音弄醒,借着小窗透过来的阳光,她循着声音寻找发声的事物。她发现这阳光带着点点金黄,梅拉估计已经到了傍晚了。
弄出响声的是德西!她正在点火。
梅拉看着德西取出随身携带的火石,轻轻地敲击着,不一会便见火石冒出了火花。德西将火石凑近了一小撮干了的青苔,那溅出的火花便将青苔点燃了,然后叠放在青苔上的牛粪饼也烧着了。
小屋里很快就是满屋子的烟,混着没烧透的牛粪的浓浓的味道。
梅拉闭了下眼,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着因为房屋窄小而过浓的烟味。
天快黑的时候,梅拉听到院子里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还听到了牛叫的声音。她知道,是她的阿爸——格勒回来了!
最后回来的是阿妈泽卓嘎,她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梅拉隐约听到沉重的搁放东西的声音,她估计泽卓嘎是背着什么东西回来了。
这一晚她们照样是吃的糌粑,喝的清茶。德西烧得茶稍微有点点苦,梅拉听到泽卓嘎说了一句什么,德西有点害羞地低了头,格勒和泽卓嘎全都笑了。
她们简陋而单调的晚餐就以笑声作为作料,结束了。
梅拉心里知道,这样单调的饮食以后会是她饮食生活中最常见的,除非有一天,她能有什么本事来改变眼下的生活。
但是她有些喜爱现在这样的生活——简单、宁静。
这是她最初执意来青藏高原的原因!
第四章 梅拉的新环境
梅拉在床上躺了10来天,她的伤口慢慢地愈合了,等到她的手摸到疤痕,轻轻地摁上去,也不觉得疼了的时候,梅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总算可以睡得舒服一点了。
在等待伤口愈合的日子里,梅拉有时候会去外面的院子里走走。她看到外面墙根下堆放的果然是一摞一摞叠放起来的牛粪饼。
这些牛粪饼个头均匀,大小一致,而且每个上面都印着制作者清晰的手印,无论远观还是近看都透着一股淳朴的田野气息。
梅拉以前下乡的时候,曾经看到那些藏式房子朝阳的那面,墙上全是拍着牛粪饼。她知道,在某些以牛粪饼作为主要燃料的牧区,能做出高质量的牛粪饼和牛粪砖,是一个藏族家庭主妇持家本领的最好表现。这些牛粪饼和牛粪砖都有着独特的图案和花纹,无论是贴在墙上还是码在墙头,都不仅是一村一地风土民情的具体体现,还是每家每户张扬个性的绝佳载体。
梅拉欣赏地看着这些带点艺术特色的牛粪饼。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这样认真地盯着一个牛粪饼,带着欣赏的眼光,看上半天。
梅拉在院子里转了下,她已经基本熟悉了这个院子的布局,不至于想方便也要慌慌张张地趁着无人的时候到处寻找了。
这天,趁着天气晴朗,梅拉打开院子的门,朝着外面走去。
这是梅拉第一次走出这个异域时空里的家。她贪婪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朝着四周看去。
院子外面不远的地方,是一堆石头,有些石头还刻了字。那些石头整齐地堆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形的小丘,石堆上面还稀稀疏疏地长了几根草。
梅拉知道那是玛尼堆,她按照顺时针的方向绕过玛尼堆,沿着一条羊肠小道,信步朝前走去。
狭窄的小泥路旁边长着带刺的灌木,梅拉穿着多扎鞋行走着。这鞋的鞋底与鞋面相接的地方,有些粗毛线已经磨断了,张着口。细小的沙子,一会就钻进了梅拉的鞋里,咯得梅拉的脚底生疼。梅拉想脱了鞋子倒掉泥土,但在她看了下这双用牛皮做底,底高二寸,腰高至小腿之上的鞋子之后叹了口气。脱穿都是一件费力的事情,她只得放弃了脱鞋倒沙子的念头,拣着稍微平整一些的路面走。
小路拐过一个弯后,朝着下面的缓坡地延伸了开去,一直消失在一片绿色里。
她看到一片开阔的地上,全是绿油油的青稞。那些青稞长得很茂盛,叶子带着点深绿。
梅拉飞快地朝着青稞地走去,走近了她才发现,地里不全是青稞。好些地方,野草长得更茂盛,颇有陶渊明“草盛豆苗稀”之意,只不过,在眼下的景里,要换成草盛麦苗稀了。
梅拉看到青稞地的尽头,几个人弯着腰,一字排开正在拔草,间或有欢笑声远远地传来。梅拉有些好奇那些人是谁,她在小屋醒了快半个月了,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除了格勒、泽卓嘎、德西,并没有见过其他的人。
她很想走过去看看,但是又害怕见到别的人。她这样一句话都不会说的窘况,她该怎样处理呢!
梅拉有些遗憾地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她又看了一下四周,很多平一点的地方都是青稞地。这些青稞地被包在四围的山里,一条河将连绵的大山划成两半,蜿蜒着消失在山与山相接的地方。
山上稀稀疏疏地长着不知名的灌木,山笔直地向上指着,山顶上全是白色的石头,光秃秃的,在太阳下白花花的一片,有点耀眼。
梅拉看着对面的山,她看了半天,也没见到多少牛羊。
她心里推测这应该是农区。
她想起这半个月里,她只喝到两次酥油茶,每次只有两小杯。格勒、泽卓嘎和德西都只喝了一杯。
想到酥油茶,梅拉的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下,好像那次喝的酥油茶的味道还停留在嘴边一样。
梅拉皱着眉想着这半个月清茶加糌粑的生活,她以后还得这样生活下去。她还得适应这简朴得让人难受的生活,除非她想办法去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
梅拉开始幻想自己的美好生活,至少要能经常喝到酥油茶,偶尔也能吃点肉食!想到牦牛肉,梅拉觉得自己的嘴巴里已经淡得快要失去品尝各种食物的味道的功能了。
不过,梅拉还是很佩服自己,天天糌粑、清茶,她也觉得那糌粑每顿吃起来都很香甜,看样子自己天生有适合这里的生活条件的本事!
伤口终于慢慢地长好了,梅拉不好意思再躺在床上。她在睡前想了一下,决定仔细听着德西的动静,跟着德西一起去捡牛粪。
天还没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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