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哑妻》第53章


那个才10岁便已经修行了几年的孩子,始终是她心里难舍的牵挂。
次仁俊美借着灯光,看了看梅拉明显有些忧伤的脸,安慰道:“他长高了许多呢,是因为长个才瘦的吧,我看着他精神好得很呢。你别担心,他已经10岁了,会照顾自己了。我听他的师傅说,他是悟性最好的阿卡呢。你应该以他为荣。”
梅拉哽咽道:“他还那么小,应该呆在我们身边的,我怎么放心得下呢!你阿哥因为他见了我,总要哭,看都不让我去看,我都有一年没见过他了。”
梅拉越想越伤心,眼泪不自主地沿着脸往下流。
次仁俊美听得心疼,心里也知道梅拉为了这孩子的离开,伤了很多的心。他默默地将梅拉揽进怀里,说道:“你实在放心不下,我告诉阿哥,明天陪你去看他便是了。不过,见了他,你可不许掉眼泪。”
梅拉的心立刻就有了一些欢喜,可是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儿子了,她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
一直到了下半夜,才昏昏沉沉地睡了去。
“阿妈,带我回家,我要跟你回家。”是谁的孩子在喊?梅拉循着声音走过去,越听越觉得熟悉:是益西平措的声音?不对,他的声音没这么嘶哑。梅拉揣度着,仍是去追寻着那个声音。
她看到一个10来岁的阿卡,快有她肩头那么高了,正朝着她快速地跑来。一边跑,一边喊:“阿妈,我终于等到你了,你带我回家吧!”
梅拉惊奇地看着他:“我不是你的阿妈,我的儿子没有这么高!”
那孩子一下就哭了:“阿妈,你一年没来看我,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益西平措啊!”他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梅拉被孩子伤心的哭声引得自己也哭起来了,可是她怎么也哭不出声,只是一直抽噎着。
“梅拉,你醒醒,醒醒,你做什么梦了?”
梅拉被次仁俊美摇醒来的时候,两颊上全是泪痕,她扑进次仁俊美的怀里:“我梦见西平了,他哭着要跟我回家。”
次仁俊美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说道:“你是太想他的缘故,他已经长大了,不是刚去寺庙时的样子了。你别想那么多,明天见了,你就会放心了。”
梅拉慢慢地清醒过来,虽然梦还是那么清晰地在她脑海里回放,但她也知道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只是她的睡意却一点也没有了。
她轻声地问道:“西平还要修行几年呢?”
这个问题,她问过扎西多吉很多次,可是每一次都没有得到准确的回答。
次仁俊美沉思了半晌,才说:“这个要看西平的佛缘的,不是我们决定的。”
这答案和扎西多吉的并无两样,梅拉的心又开始失落起来。桑吉去察木多求学还有返家的日子,西平自从进了寺庙,就没再回来过了。她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随时见到自己的儿子呢?
可是,除了和其他人一样,向佛祈求之外,似乎她也不能做什么来求得与儿子的相见,这毕竟是一个佛教被所有人广为尊崇的时代,佛是所有人的信仰,连梅拉这样来于异世的人,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它的影响。
第五十章 塞翁失马(三)
第三天的早晨,对儿子的强烈思念,让梅拉天没亮就起床了。
她仔细地将益西平措需要的东西全都放在一个包裹里,然后又准备好捐献给寺庙的酥油——一袋新鲜得和蒲公英花一样黄的酥油。
当她忙完这一切之后,天边才有一丝熹微的光。
次仁俊美早在她不停地收拾东西的动静中醒来了,他坐在厅里,喝着下人们为他准备好的酥油茶。
他看了看还在忙碌的梅拉,她正在将几条新买的批单放进要带的物品里。
他放下了碗,说道:“梅拉,让泽西去收拾吧,你来吃点东西。”
但是梅拉怎么愿意让别人来为儿子准备东西呢,她嘴上虽然应了,手却仍在收拾着。
在将一切收拾妥当,又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漏下任何东西之后,她才将东西一件一件装在一个大的包裹里,随意喝了一碗酥油茶,吃了一点糌粑。
两人很快就骑着马走在了草原上。
初冬的草原上,到处都是牛羊。次仁俊美自豪地看着这一片有三分之二是属于自家的方圆几百里的牧场,心里实在舒坦。
那些放羊的牧人,看着次仁俊美与梅拉骑马经过,纷纷摘下头上的狐皮帽,弯下腰,恭敬地行着礼。
在他们眼里,次仁俊美与梅拉是这片草原的主人,当然让他们如此敬畏的更重要的原因是梅拉有着神乎其神的接生的本领。没有任何一个产婆能像梅拉那样,即使孩子先出来的是臀部,她也能让孩子顺利地生下来。
梅拉骑着马走了很远,依然能听到风送来的牧人的议论声。
可是对于梅拉而言,十年前的那一次帮一个放牧妇人接生,完全是一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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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让前往夏季牧场取酥油而留宿在了黑帐篷里的梅拉,心也跟着那女人的痛苦的呼声而紧锁起来。
她是在半夜的时候,被邻座帐篷里的女人越来越大的惨叫声惊醒的。
八月的夏季牧场,夜晚已经有了凉意。梅拉被叫声惊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叫声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间杂着产婆大声地“用力、用力”的叫声。梅拉听着这叫声,似乎也回到了她头次生育的时候——那实在是处在地狱一般的煎熬。
一想到那些,梅拉更没睡意了。她索性起了床,在帐篷外踱起步来。
相邻的黑牦牛毛编制而成的帐篷门口,摆着一盆燃得正旺的火。这火似乎是在提醒着一切可能路过的陌生人:谢绝入内。
梅拉看了看那盆火,又看了看那个因为产妇的暂时歇息而陷入了沉寂的帐篷,心里不自主地替那妇人捏了一把汗。
“进去睡吧,外面冷呢。”丁增曲扎不知何时也起来走到了帐篷外,她看了一眼丁增曲扎,点了点头,慢慢地进了帐篷,躺在氆氇上,望着帐篷顶上那一片小小的长条的墨蓝的天空。
不知道自己望了多久,睡意慢慢地向她袭来,她便模模糊糊地进入了梦乡。隔壁的痛呼声不时传来,梅拉睡得并不安稳。
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梅拉被惊恐的说话声弄得完全清醒了,她下意识地仔细地听着。似乎是产婆的声音:“先出来的不是头!
产婆的声音里夹着惊慌,还有无法可施要放弃的意味。
梅拉大吃一惊:“胎位不正,这样如何生得出?”
“我是没有办法了……这样横着的孩子……生不出来的。”产婆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她惊恐的声音,带着无奈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相邻的帐篷里,陆续亮起了昏暗的灯光,似乎谁也无法坦然在这样的时刻入睡,可是谁也不敢走出来,更不敢跨过那个火盆,去看个究竟。
医生的天职让梅拉也坐了起来,她刚想走出去看个究竟。丁增曲扎已经拦在了她面前:“你疯了,那些禁忌你全忘了?”
“这样下去,大人和小孩都会有危险!”梅拉低声分辨道。
丁增曲扎还是站在那拦着:“你去了能怎么样?你又不是产婆,她都没办法,你去了更是添乱!”
“泽西的孩子就是我接出来的,你忘了?我去看看,也许有办法呢!”梅拉原本并不想提及泽西生孩子的事情,但是眼下,这是唯一能说服丁增曲扎让她出去的办法。
隔壁的帐篷里,除了产妇断断续续的喊叫声,还夹杂着祈祷声,那个产婆的声音已经没有了。
梅拉一边仔细地听着,一边想:“难道她已经放弃了?”
放弃或许就意味着死亡,想到这,梅拉终究还是忍不住使劲推开了丁增曲扎,朝着隔壁的帐篷大步走去。走了一半,她转了身,走到堆放牛粪的地方,拿了一块牛粪在手里,大步走向了隔壁的帐篷。
她在那仍旧燃烧着的火堆前犹豫了一下,很快就一步跨过火堆,走进了帐篷。
帐篷里的人看着突然出现的梅拉,大吃一惊。连那个产婆也瞪着眼睛看着她——谁也没想到,梅拉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梅拉大步走到那产妇前,她刚想掀开氆氇,观察一下情况。旁边站着的一个40来岁的妇人已经一把揪住了她的手:“你要干什么!”那声音里透着责备!
坐在自己帐篷里的丁增曲扎,听着这责备声,急得直跺脚:梅拉是昏了头,怎么能这样随意闯进别人的帐篷呢!
梅拉站在那,任由着那妇人紧紧地抓着她的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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