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破之堇年》第177章


这般的尴尬,又不便推辞,只是屏息将那碗仍然温热的奶一饮而尽,程媛长出一口气,“爹爹这几日可愁坏了,他怕主公一怒之下会发兵荆州,步儿,你说主公会这般做吗?”
默默的摇了摇头,相对而言,孙权的忍耐力是魏王和刘备都不能及的,成亲之后,总能频频的发现孙权忍受下那些常人无法忍耐的人或事,有时也觉得佩服,但更多的时候却是恐惧,一个人能够忍耐到如此地步,那意味着当他对你微笑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闲谈近半个时辰,程媛便匆匆告辞赶回家中照顾小武,步儿心下不安,坐在长廊的花树下,首次觉得手足无措,从前只觉得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此时才明白,原来一切早已失去了控制。
“步儿,”听到孙权的声音,步儿惊骇得转过身,不知何时,孙权已经坐在自己身旁,满面淡笑,“你在想什么?这般的入神。”
“没什么,”步儿有些惆怅,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向孙权描述自己的心情,“今日没有议事吗?这般早便回来了?”
“大都督败回建业之后,军中无人约束,程普与甘宁守在军中,其他将领都侯在大都督府中,”孙权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越是这般,步儿越觉得不安,“我见众大臣们无心议事,便让他们到大都督府去了。”
细细看上去,孙权虽然神情平静,但眼神却透着不悦,步儿伸手与他相握,垂首想了片刻,“权,傍晚我们也去看看大都督吧那些大臣们也是在为江东的将来担心。”
“担心?”孙权突然笑了,“听步儿这般说,我还道将要去的人是我。”
心中一抖,已然明白孙权的不悦来自何处,想到他的难处,不由压轻了声音,轻轻的叹息,“自赤壁之后,战事频频,大家都渴望能够平静的生活,权虽是主公,但大都督是武将,有的时候,武力更令人觉得安心。”
孙权久久的一言不发,然后悠长的叹息,“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作为主公为何要受制于臣子?也许果如步儿之言,只不过我仍然觉得挫败。”
与孙权手执着手坐在廊下,默默的注视着碧空之上的光影变幻,孙权突然如孩子般笑了,“步儿,自咱们成亲以来,一直都困在建业,国事缠身,待过些时日,局势平定,咱们一同到江东各地游历如何?我当年曾到过不少的地方,咱们一同旧地同游,一定有许多的乐趣。”
谈笑至傍晚,匆匆用过晚膳,便一同启程赶到大都督府,此时除了吕蒙等几个青年将军之外,大多数大臣们都已回家,听到通报,鲁肃迎了出来,与孙权见过礼,见步儿也一同来了,不由愣怔片刻。
目送孙权独自走进内堂,知道他有话单独要与周瑜谈,鲁肃执着步儿走到一旁坐下,细细询问她近日的身体状况,听到她无恙这才放下心来,“步儿,这些时日爹爹留在大都督身侧,未进府来探看,心中着实放心不下,你要乖乖的,自己照顾好自己。”
在爹爹心中,自己永远都是不懂事的孩子,微笑着倾听他滔滔不绝,心中只觉得温暖,“爹爹,这几**也辛苦了,待大都督好转,你也要好生歇息。”
正说话间,孙权自内堂走出,看他的神情,鲁肃心猛的向下一沉,“主公……。”
“子敬,你进去看看公瑾吧”孙权面上微露笑意,“步儿,你也一同去,大都督想见见你。”
走进内堂,一见周瑜,步儿便知这世间无人有回天之力可将他留下,心下难受,周瑜示意吕蒙将自己扶起,颤声道:“子敬,步儿,你们坐。”
缓缓坐下,周瑜微笑着,“子敬,屈指算来,咱们已经相交十数载,不曾想我竟比你先去,适才我已向主公推荐你继任大都督之职,为了江东的将来,你切勿推辞。”
含泪点了点头,周瑜转首凝视着步儿,“步儿,你爹爹生性良善,虽然聪明绝顶,但总是心软,在关键的时刻,还得要有主公拿定主意,我明白你与曹家关系深厚,曹操对你总存有三分情意,但刘备则不然,有朝一日,主公与刘备之间定有一场大战,步儿,也许那个时候就得依靠你……。”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六章第六节问君能有几多愁(六)
第六章第六节问君能有几多愁(六)
周瑜病逝的消息传到时,已是深夜,诸葛亮从梦中惊醒,他细看了那封密函良久,披衣下床,便要去求见刘备,魏延急急的唤住他,“军师,主公已经得知消息了。”
“继任的大都督是谁?”诸葛亮皱眉看着手中的密函,“为何密函之上并无继任者的消息?”
“回军师,”魏延觉察到诸葛亮心烦意乱,小心翼翼答道:“江东继任的水师大都督是鲁肃鲁子敬。”
看诸葛亮面上殊无半点欣喜之意,虽然在放周瑜离开时,他早已推测出继任者定然是鲁肃,但看他神情,魏延不由猜测鲁肃的继任比周瑜在时,对主公更加的不利,但诸葛亮紧锁着眉头,魏延将冲到口边的话强行咽下,只是凝视着诸葛亮原地踱步。
不知过了多久,诸葛亮才站定脚步,“我必须到江东去,否则孙刘联盟无法再维系下去。”
这般的震惊,魏延大声道:“军师,万万不可,周瑜新丧,江东众人均觉周瑜是折于军师之手,军师此时去江东,无疑是羊入虎口,想江东众人皆虎狼之辈,如何轻易饶得了军师?即使是鲁肃在侧,但听闻孙权已经下令诛令军师……。”
“我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一定要到江东去,”诸葛亮忧心忡忡,“毕竟主公与江东都同样面临着曹操的威胁,孙刘联盟还不能破裂,你放心吧我此次去江东,有惊而无险,我想待孙权的怒火稍弱,他会明白自己的处境的。”
听诸葛亮阐述完毕要去江东的道理,大厅之上鸦雀无声,刘备面色微变,他镇定半晌才缓声道:“军师,此去江东,危机四伏,你……。”
“主公,无需担忧,”诸葛亮神态自若,仿佛并不将危险放在眼中一般,“当日我孤单渡江去说服孙权与主公联盟,当日之险又何曾少于今日,当日既然能够功成,今日也绝不例外。”
见他心意已决,刘备便不再出言劝阻,只是令赵云与他同行,第二日清晨,刘备率众大臣到码头送别,岂知诸葛亮一个时辰之前便已动身,一众人僵立在码头之上,张飞大怒,“哥哥,这孔明是何用意?明知哥哥前来送行,竟然自己先跑了?”
“翼德,”刘备恼他在人前将与诸葛亮的不和昭示出来,面上神情已变,“当日军师要你对周瑜网开一面,若非子龙赶到,你在芦花荡几乎取了周瑜的性命,军师此去江东,也是因为你,我未将你缚了去向孙权请罪,便是轻饶了你,自今日起,直到军师回到荆州,不许你饮酒。”
一听不许饮酒,张飞立时软了下来,“哥哥,我当时是杀得性起,一时之间忘记了军师的嘱咐,你看子龙不是赶到救下周瑜,既然周瑜是活着回的江东,与我可再无关系,哥哥,罚且罚了,三日不许饮酒如何?”
耳中听张飞为自己求情,刘备却面无表情注视着空荡荡的江面,他总觉得诸葛亮去江东,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维系孙刘联盟,也许还为了那位倾国倾城的孙夫人,直到今日都不知道当日那封信函的内容是什么,每每想到那封信函,心中便是一根不拔不快的尖刺。
“军师,”赵云手扶剑柄,面容沉静,待诸葛亮一曲抚罢,这才笑道:“我猜云长和翼德在码头不见咱们,肯定又要牢骚满腹了。”
坐在下首的马谡撇嘴冷笑,“如他们那般粗鄙之辈,如何能够领会军师的用意?他们平日里与军师作对,主公滞留江东那些时日,他们对军师的折辱,真真令人愤慨,军师每行一事,若都要向他们解释,那这一生军师旁的便不必做了。”
知他因为诸葛亮的缘故与关羽、张飞二人不睦,赵云只是淡然一笑,“军师,我却觉得咱们一次柴桑之行,真正的危机并非是孙权君臣,而是那位孙夫人,她似乎对军师心存不满?咱们这几次送过江的礼物,都被退了回来……。”
“是啊”诸葛亮长声叹息,“我猜是因为翼德对公瑾的折辱吧步儿自幼便与公瑾相识,在赤壁时,我不止一次的听公瑾讲述起当日与步儿相遇的景况,那个时候,步儿才三岁,第一次相见,她站在桃花树上,是先主公孙策用手掌将她捧下树的,那般浓厚的渊源,在步儿心中,公瑾已是她的亲人,此次江东之行,最大的危机便是步儿,她若要杀我,真真的避无可辟。”
马谡与赵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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