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破之堇年》第178章


马谡与赵云的目光刚刚相触,两人又慌忙移开,过了半晌,马谡低声道:“既然如此,军师为何不先下手?”
“先下手?”缓缓调弄琴弦的诸葛亮不解的抬起首,“幼常此言何意?难道要我杀了步儿?”
“军师,”马谡声音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狠,“既然她对军师起了杀心,咱们何不……。”
话未说完,马谡便感觉赵云轻轻踢了踢自己,立刻会意的顿住,满面懊悔,却听诸葛亮轻声道:“杀了她?你道杀了她便能修复孙刘联盟?那个时候,非旦无法修复联盟,孙权一会倾全力之兵,追杀主公,就连曹操也不会放过主公,那个时候,孙曹同心,咱们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
一时之间,马谡不知如何应对,只得缓缓垂下首,听诸葛亮缓声道:“只不过是个误会而已,何至于要杀人?步儿是聪明人,待我向她解释清楚,她会明白的。”
心中一动,马谡突然觉得也许他此行江东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便是去见孙夫人,虽然自赤壁战后自己便一直跟随在他身侧,但许多的时候,自己对他的了解远不如赵云和黄忠,虽然隐约觉得他心中对那位孙夫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但从未想过那种情感竟然这般深厚。
“军师,”马谡加了一铲檀碎,“孙夫人是新任大都督鲁肃之女,听闻军师与鲁肃大人一向交情良好,军师不如请鲁大人相助。”
话音刚落,又觉得赵云在身后轻踢,马谡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急急的顿住,正要退到一旁,却见诸葛亮抬眸淡笑,“幼常,子敬虽然是步儿的父亲,但我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事就利用子敬,步儿最恨的便是这一点,你须得记着。”
连饮了两碟茶,马谡才放下茶碟,“子龙,我真真不敢相信,军师竟然这般了解孙夫人,难道是……?”
“军师从不曾否认过,”赵云也不讳言,只是淡然一笑,仿佛在嘲讽马谡的大惊小怪,“军师的确很喜欢孙夫人,自赤壁始,他便竭力的在帮助孙夫人实现所有她想实现的愿望,至于这一次,军师本已安排好一切,不曾想被翼德破坏了,比起孙刘联盟,他更不愿意破坏的,是他与孙夫人的联盟。”
原来如此,马谡不由暗悔自己适才的失言,又不知自己如何补救,只得沉默不语,“其实我自己觉得,虽然军师并不讳言,但在他心里,并不愿意旁人过多的触碰,那毕竟是军师自己的秘密。”
这才明白自己真正错在何处?平日里,自己只知道关注战事,从未关注过人心,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自私,心下懊悔,却听赵云继续道:“幼常,你记着到了江东,千万不要做任何会触怒孙夫人之事,这不仅仅是为了军师,还因为那个女子不是谁都能惹得起。”
听他这般说,马谡不由呆住了,他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诸葛亮的心情,那是一朵有毒的花,静静查看时,觉得很美,一旦离得近了,便会中毒,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即使被毒死,也心甘情愿。
从江东众人的瓜来看,若非有鲁肃的军令,想必军师在踏上柴桑的那一刻,便已被众人斩杀,看赵云手扶长剑跟在军师身后,马谡也不敢有一步的稍离。
在驿馆稍稍的梳洗,换了衣袍便到市集之上收集消息,无论怎样的琐碎,也许都对说服江东众人有所帮助,走进闹市,不知怎的,马谡一眼便看到了那对夫妇,那女子精致美貌得仿佛画卷之上的仙女,她坐在街头的面摊的桌旁,那个仿佛她夫君的男子手捧着银壶,正让她着就银壶喝水,这般的普通,却令人觉得他们是那般的幸福,幸福得令人嫉妒。
“子龙,”忍不住拉了拉赵云的衣袖,“你看那对夫妇,真真的幸福。”
待转过身,才发现自己拉的是诸葛亮的衣袖,尴尬的放开的手,却见他面上浮出奇怪的神情,已大步走了过去的赵云觉察到不妥退了回来,一见那对夫妇便压低声音惊呼道:“军师,是江东的主公和孙夫人,他们怎么跑到市集来了?”
震惊的转过身,这才注意到那对夫妇身上穿着的衣袍价值何止千金,适才被他们的容貌气度所吸引,竟然不曾注意到他们四周便装打扮的健壮汉子,想到适才孙权手捧银壶的模样,马谡这才相信外间的关于孙权下跪求亲的传言。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六章第七节问君能有几多愁(七)
第六章第七节问君能有几多愁(七)
那面摊在一株百年的老花树下,风一吹过,满树的白花如雨点般飘落,那女子如孩子般的仰首而笑,白色的碎花落满了她浅紫色的衣袍,她小心翼翼的将碎花扫到孙权手中的锦帕之上,待锦帕盛满碎花,孙权快速将锦帕包好,悬挂在女子腰间。
如此的默契,真真的令人羡慕,不着痕迹的转目看了看微笑着注视他们的诸葛亮,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眸之中,除了真切的笑,再看不到其他的神情。
跟随在他们身后,走过一条街,孙权匆匆走进饼铺当中,步儿手中持着风车,百无聊赖的左顾右盼,正无聊间,一群彩衣的孩童蹦跳着自远处而来,看见站在街旁的步儿,“姐姐,一同来玩耍吧风起了。”
犹豫着转过身,看孙权仍在铺中,步儿小心翼翼的跑到孩童之中,与她们一同举着风车在街上奔跑起来,她浅紫色的衣袍如纷飞的花朵,衣袍之上镶嵌的银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满头的黑发编成的小辫如同欢快的蝴蝶,转眼之间,她便要跑远,却被身着青袍的鲁肃沉声唤住,“步儿……。”
“爹爹,”满面涨红,双目炯炯发亮的步儿欢快的跑到鲁肃身侧,孩子般的将风车举到鲁肃面前,“爹爹你看,这风车盛满了步儿对大都督的祝福,他会喜欢吗?”
相隔得这般远,似乎仍然听到了鲁肃的叹息,“傻孩子,大都督已去了另一个世界,他如何能感到你对他的祝福?”
“可以的,”步儿如孩子般的倔强,“大都督一定能够感到的。”
鲁肃慈爱的笑着,尽管那笑容里说不出的悲伤,“好了,你又偷偷跑开,一会儿主公找不到……。”
说话间,孙权已经捧着油纸包从饼铺中急急出来,鲁肃便躬身见礼,孙权微笑着执着步儿,与鲁肃并肩而行,转瞬便被风卷起的白色碎花所淹没。
坐在茶楼之中,马谡将碎银放在伙计掌心,“适才那双夫妇……。”
“客倌说的是主公和夫人吗?”伙计面无异色,只是殷勤的为各人斟满茶碟,“他们时常会到柴桑,我还记得夫人第一次到柴桑不过七、八岁的光景,那一次她打伤了西街刘家的狗,被大都督好一通训斥,便站在那株花树下哭了半晌,大都督怎样劝都劝不住,直到鲁大人赶到,她才作罢。”
听上去他们似乎并不喜欢这位孙夫人,马谡微笑着又要一碟瓜子,“这夫人好生顽皮……。”
“客倌不是咱们江东人吧”伙计放下瓜子,好奇的打量着马谡,“夫人自幼便生得顽皮,鲁大人待她直要捧在掌心一般,就算是咱们见了那娇美的小姑娘,也不忍苛责,只苦了咱们主公。”
最后一句话说得那般意味深长,马谡忍不住回身看了看诸葛亮,他却含笑静听,仿佛事不关已,一直沉默的赵云突然扬眉道:“你怎知你们主公辛苦?”
“客倌们有所不知,老夫人可不是那么喜欢夫人,”伙计将茶缸盖好,垂首退了两步,“我们猜他也不忍心委屈夫人,夹在老夫人与夫人之间怎不辛苦?”
看伙计赶到另一桌添水,马谡笑道:“今日可真真的奇怪,百姓竟然能够体谅主公辛苦?只不知鲁大人知道此事,会做何感想?”
“子敬若知道,只会叹息,”诸葛亮轻摇羽扇,伸手捧起茶碟,长眉微扬,“明公待步儿如此深厚,子敬定然心存感激,他还能如何?”
这番话说得无喜无怒,心事隐藏得滴水不漏,马谡大为佩服,赵云淡然一笑,他觉得自己比马谡更了解步儿的本性,那美貌的女子适才仿佛天真如孩童,但能将军师玩弄于掌心的人,又怎会如此简单?
“子龙,我午间与幼常一同去见子敬和明公,这封书信你帮我交给步儿,”诸葛亮从袖中取一卷密封的竹简,“你告诉步儿,我已明白她之前给我的书信,这是回信。”
接过书信,奇怪他为什么不解释芦花荡发生的一切,不由愣怔片刻,恍神之间,仿佛明白了诸葛亮的苦心,他心甘情愿的让那个女人利用,这般的愤怒,真恨不能……。
通报过后,鲁淑很快便迎了出来,他引着赵云走进一种偏僻的院落,这院落里种满了白色的繁花,仿佛连庭院都在为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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