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破之堇年》第187章


江东军力消弱,想再要取荆州,那便难如登天。”
一番话说得孙权与众大臣无言以对,孙权垂首沉思,“此事容我细想,明日朝会再议。”
垂首走出孙府,家人牵马迎上前来,刚刚接过马缰,只听身后脚步声响,回过身,吕蒙已满面春风的站定脚步,“伯言,这一次出征,我想你随军同行。”
“出征?”陆逊微一愣怔,“大都督这般肯定主公会同意出征?”
“是,”吕蒙神采飞扬,仿佛荆州在他频频招手一般的胸有成竹,“主公一定会同意。”
目送着吕蒙打马远去,陆逊这才翻身上马,刚在马鞍之上坐定,心头突然巨震,他觉得自己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只不过那猜测的结果如此的令人恐惧,恐惧得他只能保持沉默。
听鲁淑讲述完朝会的一切,步儿微笑着转身注视侍女们拾起庭院中飘落的桂花,这些桂花淘洗干净后,将会酿成桂花蜜,这是爹爹的最爱,只可惜今年他尝不到……。
“娘,”鲁班和鲁育手执着手摇摇晃晃走进亭中,两人小小的发髻上插着硕大的花朵,澄澈的明眸笑得弯若新月,她们齐齐举着手中用绢巾包着的桂花,“娘看。”
伸手将她们抱在怀里,含笑听她们讲述一应的趣事儿,鲁班见鲁淑呆坐一旁,伸手轻轻拍了拍鲁淑的手臂,“舅舅累了吗?为什么不说话?”
勉强笑着,步儿知他心中有事,垂首与两个孩儿细语片刻,鲁班与鲁育重又执着手,摇摇晃晃的走出亭去,侍女们忙迎上前,奉着她们走进庭院中。
注视着两个孩子欢快的嬉戏,步儿微微笑道:“魏王再无法坐视刘备扩大势力了,这一次他亲征,是必要取得胜利的,也许这是魏王最后一仗了。”
听她说得悲伤,鲁淑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步儿,不知为什么,我这心总是无法平定,以咱们现在的军力想要与刘备抗衡简直是以卵击石,若关羽一死,刘备便出兵那该如何是好?”
深刻的注视着愁苦的鲁淑,这一刻他多像爹爹忧心荆州之时的神情,步儿伸手握着鲁淑的手,“哥,放心吧就算江东与刘备这一战无法避免,我也会想办法争取时间令江东的军力壮大的,孔明虽然已经逐步失去刘备的信任,但他说的话,对刘备仍然有一定的约束力量,从前我对马超有恩,我会写信给马超,请他助孔明劝说刘备延缓出兵。”
一时之间不知应如何回应,鲁淑只得再次长声叹息,他只觉得自己心乱如麻,而步儿却神情镇定,仿佛她所做之事不会为江东引来任何祸端一般。
“哥,这是刚刚酿好的蜜,”步儿将竹筒推到鲁淑面前,“你尝尝,从前爹爹最爱这桂花蜜,明日我想带一些去给爹爹。”
听她提到鲁肃,鲁淑心下一痛,眼眶不由红了,伸手捧起竹筒,仰颈将蜜水饮尽,重重的将竹筒放回石桌上,桂花的乱香还萦绕在舌尖,那熟悉的感觉,令鲁淑感到鲁肃温和的笑,为什么?爹爹那么温和的人也会被逼至死?心头的仇恨一点一点的滋生,如同星星点点的火,渐渐燃成燎原之势,将心中一应恐惧尽数压下,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庭院中纷飞的落花,“步儿,既然已经无法回头,那么就坚定的向前吧就算最终的结局是天塌地陷的灾难,哥也永远陪着你。”
这是第二次他这般说,这一次他的神情中已没有了恐惧,步儿伸手与他相握,仿佛在订立什么盟约般用力,“哥,你晚间去看看吕蒙吧,也许他很快便要出征。”
会意的点了点头,鲁淑正要告辞,突听鲁班和鲁育欢快的尖叫着,“爹爹,爹爹,你看我的绢包,漂亮吗?”
“哥,你从亭后走,”步儿微笑着站在鲁淑左侧,挡住孙权的目光,“若主公看到你在这里,关羽死后,他一定会怀疑的。”
微笑着坐回,注视着鲁淑握着适才饮水的竹筒快步沿小径离开,若江东与刘备开战,难免会波及到他,本想将他留在建业,一方是为了避嫌,另一方是为了保护他,但若他不出战,军中定有微言,以程普的为人,无论如何也会着他出战,也罢,就让他去吧只要跟随在程普左右,应该没有危险。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八章第二节犹恐相逢是梦中(二)
第八章第二节犹恐相逢是梦中(二)
隐约听到嘤嘤的哭声,步儿从梦中惊醒,身侧的孙权哭得很熟,他紧皱着眉头,仿佛在梦中都觉得为难,步儿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紧皱的眉头,与他成亲这些年来,极少争吵,即使偶尔争执,他也总是竭力忍让,偶尔也会对他的付出感动,那点点滴滴的感动在心中汇聚,有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似乎爱上了他,可是那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
明明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对于君主而言,能让他觉得那般忧虑的,当然是他的国土,想到平日他待自己极厚,心中虽然对除去关羽的意念仍然坚定,但抑制不住的觉得愧疚,因为关羽死后,刘备一定会报复,自己对于诸葛亮能否说服刘备没有一丝把握。
突然听到鲁育的哭声,步儿缓缓起身走到外堂,鲁育已经从床上爬起,一见步儿便扑了过来,步儿忙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鲁育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娘,”鲁育在步儿怀里哽咽,“鲁育做了一个梦,梦见娘不见了。”
不及说话,鲁班也满面惊骇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娘,抱抱鲁班。”
害怕惊醒孙权,步儿披衣执着鲁班和鲁育走到庭院中,秋凉如水,步儿坐在石桥上,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轻轻哼着小调,直到她们平静下来,“育儿和班儿都做了同样的梦吗?你们看,娘不是还在这里吗?”
“娘,你永远也不会离开吗?”鲁育甜笑着仰起面,“会永远陪着我们吗?”
永远吗?也许取回荆州之后,自己就得离开江东了吧微笑着垂下首,“当然,娘会永远陪着育儿和班儿,看着育儿和班儿长大,穿上娘做的嫁衣,风风光光的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两个孩子不明所以的甜甜笑着,蜷缩在步儿怀里,柔声呢喃,步儿靠在石柱上,茫然的笑着,不知为什么,这一刻的心异样的空匮。
“步儿,”缓缓转身,看孙权快步走上了石桥,“你们怎么出来了?中元节一过,天儿便越来越冷了。”
“育儿和班儿醒了,”步儿微笑着看孙权走到身边坐下,缓缓靠在他怀里,轻轻的抚着怀里已经酣睡的孩儿,“我陪她们到这里坐坐,你怎么也醒了?还在为是否出兵为难吗?”
“不,我其实已经决定了,”孙权微笑着轻抚步儿,“我担忧的是一切是否会如吕蒙所言那般顺利?”
也许他的心里已经对一切都怀疑了吧步儿微一犹豫,要将一切都告诉他吗?不,一定不要,否则自己的所有计划都会化为流水,“权,如果你不是江东的主公,你说你现在会做什么?”
“从前我也这般想过,如果我不是江东的主公,我想如从前一般四处游历,”孙权面上浮出一丝憧憬,“咱们可以一同去,步儿,江东很美,你想像不到的美,只不过,若我不是主公,也不能娶你为妻,两相比较,我宁愿是江东的主公。”
淡然一笑,不知为什么,觉得他说的这句话那般的可笑,从前曾听人提起过,是他一意放逐了大乔,目的就是不让孙策襁褓中的孩儿有机会主掌江东,这世间对于男子而言,最诱人的不是美人儿和财富,最诱人的是权力,亘古不变,旁人是为了江山而放弃了美人儿,他却是为了美人儿而获得了江山,真真是可笑的轮回。
“步儿,待荆州事毕,咱们去许昌看看曹操吧”孙权从步儿怀里抱起两个孩儿,柔声道:“他老了,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听他这般说,步儿忍不住呆住了,老了吗?难道在失去爹爹之后,连魏王也要失去吗?他的存在是自己与冲弟的唯一联系,若他也去了,那么自己和冲弟之间再无联系,自己便彻底的失去了冲弟。
“步儿,你怕吗?”孙权突然笑了,“别怕,其实他自己很豁达,使臣说他要见你,我想他已经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吧他一定有许多的话要对你说,如果这一次他不随军南征,咱们就到许昌去吧”
这般的惊慌,仿佛天地在下一刻便要陷落一般,“怎么会?怎么……。”
“人都会老,”孙权笑了,从未见过的邪气,“步儿,待咱们老了……。”
老?那么便会变丑,那个时候,他还会如此刻一般爱着自己吗?即使在现在,他的爱里也并非纯净如水,当自己老了,丑了,在他心里,自己又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新酿的桂花蜜,带着桂子特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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