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包怀春散》第19章


“第三个事,你需与那郑子章行动远些。”
“怎么算行动远些?”
程音嗽嗽喉咙,开口:“男女有别,幼时他不知你是女子,往后便要留心了。”
“不能这样吗?小时候师兄经常背我。”她说得无心,却激到程音,他蹙了眉头,脚下一僵,手臂上也泄了劲儿。
“哎呦!”林子衿痛叫一声,已从他背上出溜下来,落了地。
瞧她吃痛,程音才又矮下身来,道:“刚刚石头绊了脚,上来吧!”
她依言而行,听程音缓了一下,又问:“总之,你应还是不应?”
“应!应!”
“嗯。”他轻哼了声,想讲最后一条,却情不自已地又想起竹林那晚,于是心中压下郁结,低了腔调:“最后一事……你若遭遇恶人恶事,记住走为上策,不要惦念其他,只管逃命便是。”
他讲完,舒了口气,仿佛那惊险历历在目。
“林小猫?”他等了几步,却不听她应。
“若是师父、师兄还有程大哥与我一起,那就得一块儿走。”她小声言语,恐他不悦。“这个做不来啊……”
程音料她会这般回答,轻叹一声,腾出手来捏了她那只伤腕,柔声道:“你若不改,身上要留下多少口子?”
她听他问,总是一丝不苟地认真考虑,于是也皱了眉头,自言自语:“伤疤多了,倒是更难看了。”正琢磨着,她发觉手上一凉,低头见程音往她手上套了个拴着铃铛的细镯子,再抬头,原来跟前便有个卖姑娘首饰的货郎。
“小哥给媳妇买啥戴?”那小伙子满脸堆笑,却没瞧见程音脸上的尴尬。
“不是……这是自家妹子。”他断了一句,终究脸上挂不住,撒个小谎。林子衿不言语,轻轻摇了腕子,叮铃铃一阵脆响,引得她乐了。
程音见她没恼,才松了心,又给她套了一个,却嫌太细,定盖不住那伤痕,于是一气买了六只。
“程大哥,这红花镇好热闹,咱们明天还来可好?”她说完一阵摇晃,银铃乱响。
“今日七夕,过了这一晚,镇上便不会这般有趣了。”程音悠长了声音,抬头望天,见玉带横贯南北,牛郎织女隔河相望,转念一想,似乎自己二十几载没在意过这节日。
“七夕是什么?”
程音犯难,编了个仙女下凡的故事草草与她讲了。
“那后来呢?”林子衿听的入神,急得又抖那些铃铛。
“后来天神就把他们隔开,每年七夕才能相会一次。”他讲的不耐烦,此时才发觉自己婆婆妈妈了一晚上。
“哎!织女真可怜。”她幽幽一叹,颓然地靠过来,仿佛长大了几岁。
此时街上人群稀疏了几分,已是月上云端的午夜,方才万家通明,此时却是灯火阑珊。程音转了身,见来时路一片狼藉,伴着她那声轻叹,便更觉萧索。
“牛郎织女成亲了,却还要分别,就像我和程大哥这般,过了七夕便不能再见。”林子衿下巴垫在他的肩上,嘟着嘴。
他笑了,想要辩白,却听她又讲:
“若是那样,还是不要和程大哥成亲。作兄妹也好,作姐弟也好,什么都不作也好,只要能天天瞧见程大哥,那便胜过所有……”
“小猫……”他似被扼住了喉咙,不想被她感染,却抑不住心头热乎乎的往上涌。
“程大哥,下回七夕咱们还能见吗?”她依旧侧脸靠着,见程音停步不言,心里一阵酸痛,噙着眼泪道:“若是见不了,程大哥别忘了看看牛郎织女星……”她还有下半句,却觉着自己泪意太浓,于是仰头瞧那星星,抿着嘴唇忍住不哭。
“哎呦!”林子衿正暗自遣忧,忽然身下一颤,低了头,见程音背着自己立在一堵白墙青瓦的墙头之上。
“可近了些?”他问着,声音过耳如茗香过喉。
“近了近了,月亮大了。”她抬头微笑,心里却怕他累着,暗自提气运功,刚默念了口诀,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乱动什么?”他话音刚落,飞身而起,再定身已是在高高的屋顶。
万籁俱静,清风拂面。原本难画难描的无边夜色,被二人心中的不明情愫压抑的更加沉谧。眼下街景朦胧,偶闻飘来的窃窃私语,仿佛真的是牛郎织女的绵绵情话。程音将她放下,在那屋脊处与她并肩,扬脸向天,似朝那对明星承诺般的:“下回七夕,咱们还见。”
“程大哥!”林子衿扭过头来,眉头高了又低,没忍住让泪珠儿滑落脸颊。
他对上她的眼睛,伸手帮她抹去,停在那血纹上,犹豫一霎,不知为何心中生出诸多如果,缓缓道:“若我不是程音,也似你这般一脸血纹,那该怎么办?”
她吸了吸鼻子,细细摸了自己的脸蛋,一脸认真回话:“那我便求医问药,帮程大哥治好了,那样难看的脸,程大哥肯定不喜欢。”
“谁说难看了?”他将她的手拉下,似叹息似呓语:“其实……一点也不丑。”
他瞧着她的脸,目光同那月色一般透亮,照得她晃神,迷了双眼。突然就涌起了那样的情绪,让她抖了全身,扑进他怀里,呜咽不止。
只哭这最后一回。她偷偷念着,心里却痛得喘不过气来,不敢想那诀别后的日子。
夜凉如水,月弯如钩,红花镇上花香弥漫,这确是个极好的七夕,却又是这样难舍难离七夕。也许就像她说的那般,相聚过后是别离,那永生相随的故事他从未想过。于是,程音伸出的手又缩回,任她兀自流泪,抬头再望星辰,遥想下一年的七夕,竟情不自禁涌起挽留之意,而转念又想却不知为何挽留。
数算廿十三年来,终于生出了些让他想不通的事,那花香飘来卷起一阵铃动,宛如水流溅玉,萦绕心间久久不散。
禁忌之恋
自古七夕引人叹咏,有词云: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曼妙朦胧的月夜,碧玉年华少女怀春,有情人儿难解相思,夜幕之下不知要生出多少个故事。红花镇一处偏僻高阁之中,暗暗浮动一丝/诱人的胭脂香,柔风拂过,那木窗轻摇,逸出一片轻盈的粉纱。纱浪层层叠叠,翻滚如波,也似那断断续续的销魂吟哦:
“哦……啊……嗯……用力……诺,抱紧我!”女人的娇喘似乎夹杂了汗水的咸腻,充斥阁楼内里。
圆桌上一柄长剑压皱了衬布,两件蓝道袍与几件中衣散落在地上,粉色帷帐之中,床榻吱吱作响,隐约可见那潮漉漉的男人脊背有节奏地律动。
“哦!诺……我要不行了,快……快……”女人乞求般地寄喊,挣扎地伸手,一把捏紧了男人的腰身,床抖得更加厉害。
“诺!哦……诺!”她忽然紧绷了身子,摇乱了满头青丝,扬首无法自已地轻颤,直至那战栗平息,才有气无力道:“诺,抱抱我。”
男人僵跪在床上,忽然一个挺腰,又进出起来,惹得女人咬牙闷哼,待他满足地在喉间发出一声长喘,躬下身来,才翻身倒在她旁边。二人缓了半晌,那女子抬臂将帷帐挽了,转脸微笑,迎上素净的月光,映的她那眉眼娇艳不可方物。
“阿梦,放下帐子。”
“我不!”她轻巧一滚,曲臂支着脖颈,玲珑有致的身体一丝不挂对向他,似有诱惑之意。男人依旧仰脸平躺,规矩的道士髻未有凌乱,他已过不惑之年,却童颜不老,唇上整齐的胡须,更增添了几分阳刚儒雅之感。
“放下。”他闭目养神,轻轻一念,却令她不得不从。
阿梦赌气地撅了红唇,纤指一抹一弹,将耳垂上的一颗玉珠掷出,不偏不倚打在揽帐子的小勾上,吧嗒一声,床上又陷入暧昧不清。
“诺,搂我一会儿。”她似只乖顺的小猫,蜷做一团,探头垫在他的肩膀之上,委屈地撒娇:“就一会儿,好不好?”
她不安地等,见他不应,才不情愿地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师父,搂阿梦一次吧!”
男人终于有了反应,舒了口气,伸臂将他揽入怀中,白嫩的柔软与麦色的结实镶嵌一体,她伸腿紧紧扣住他的,仿佛一辈子不想松开。
“阿梦,你不能总这样撒娇。”他目光微垂直视,对怀中的美人熟视无睹。
“师父,阿梦只撒娇一次,阿梦好想你。”她虽是泪眼婆娑,却忍而不落,将头埋得更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师父离开江湖。”
“远离尘嚣,需把那几件事做了,才可高枕无忧。”他虚了视点,微眯眼睛,思绪飘远。
“嗯!”阿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道:“师父为何那日不取了怀春散?那便算做成了一件事啊!”
“也许不在程音或那怪人身上,且那夜遇上乔书云,不得不走,久战不竭定会被他看穿了身份。”男人说着,心头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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