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包怀春散》第27章


林书豪腕子一抖,那张写满娟秀小字的药方,赫然亮在眼前。“几时想过,与你这样对峙如敌?”
斯书诺并不答话,轻蔑笑笑,将她往前一推,见林书豪已如诺掷出方子。白纸如雪片,飘飞而过,而他身形如风,疾驰贴近,长了手臂揽过她,却见她霎时脸色泛白。扬起指尖温热,殷红一片,抬头余光可见那跃出窗子的身影,斯书诺正扬眉得意摇头。
“若梦!”林书豪头一遭慌得六神无主,已顾不得其他,将她移至床上。
“你终于……肯这样唤我了?”她笑着干咳了两声,继而面容苦涩,“真是疼死我了!”
他胸中如擂鼓,喘着粗气,轻轻剥开她的衣衫。
“他逃了?”冯若梦翻身,半个身子痛的发僵。
“逃了。”他虽见她言语自如,但仍不敢掉以轻心,掀开那浸血的薄衫,却先“咦”了一声。
“我怕死,穿了层软甲,帮我涂点止血药。”她的脸埋在被子里,闷闷地答话,转过头来,见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幸好,幸好。”林书豪接过药瓶,会心展颜,这一笑若夜半明星,照亮了她的心神。
“你真好看。”她裸着半个肩膀,殊不知自己模样更诱人几分。
“你不气我给他解药?”他一愣,急着岔开话茬,正襟危坐地不敢乱瞧。
“不气。那药效力慢,等他全好了,你便也信了那厮中的是黑梵毒,秘籍也在他手中。”冯若梦说着,嘴边忍不住“嘶”了一声,不想他看见自己皱眉模样,别过脸去。
“我已信你。”他瞧她受苦,自己竟莫名心疼。
“当真信我?”她翻身,小鹿似的眼睛,眨了又眨。
“虽只有两日相处,贫道已然信了姑娘。”寥寥数字,他讲的字句顿挫,全然真情流露。“同门情谊十数载,不及真心一夜谈。”
冯若梦满足地叹了口气,道:“你总算开窍了!今后,不要回什么清风观了。”
他目光一凛,不想让她发觉他的不悦,于是转向她的伤口,肩上有个一寸长的口子,需得脱了内力那件软甲。冯若梦听他沉默,便知自己又唐突了,垂了眉梢,背过身去,自己脱了衣衫,露了光洁的背给他。
他会意,又细致地上了一层药粉,撕了她干净的内衫垫在伤口上,又帮她披好衣服,才转身立在床边。这会儿的静谧,使得二人皆不自在,听着她窸窸窣窣地穿衣声,他便更加尴尬。
“其实,清风观想回也回不去了。”他背手迎着月光,心中早就做了计较,只是这片宁静中才想起惆怅。“师父听闻我此番作为,恐怕难容我在观中。”
“那便不要回去了。”冯若梦沉着半边肩膀,下床走来,脸上笑容可掬。“你既已坏了我的名声,我也回不去鸳鸯楼了。”
他见她绕到面前,扬着一张玲珑小脸,喜滋滋地盯着自个儿,衣领随风微抖,雪嫩肌肤若隐若现。
“若梦姑娘,男女有别,请……”他说着,却见她上前两步,逼得他连连后退,脚下一绊,跌坐在床上。
“请什么?”她撅了嘴唇,跪在床上,“你都做不成道士了,为何还是不要我?”
他干哑了喉咙,不想看她却移不开目光,明明月光清冷,却不知为何身体发烧了一般。
“你还是嫌弃我?”她眉头拧的更深,凑到他脸前,“根本不喜欢我?”
林书豪鼻尖飘着她身上淡淡地海棠香气,一阵口干舌燥。正瞪着他的人儿却不解这苦恼,见他不答,便赌气地翻身压上,坐在他身上,俯身逼问:“你怎么不言语?”
“贫道……”他伸手去挡,却又不敢碰她。
冯若梦瞧他一脸窘态,忽然发觉身下男人隔着衣衫仍散着热气,某个部分正咯在她的大腿处。顿时,她绯红了脸颊,但转念再望他→文·冇·人·冇·书·冇·屋←,眼中却泛起狡黠之光。
“林小道,你可是发烧了?”她单臂撑着身子,猫似的靠近,“你可知为何?”
“为……为何?”他只觉得耳边心跳声咚咚作响,全身没一处敢动。
“你中了我的怀春散!”
她忽然娇笑乱颤,正等他变傻,却见他惊得立起身子:“何时?”一个重心不稳,逼得她往后摔去。快着地那霎,他还是接住了她,再倾过身子,二人已暧昧地抱在一块儿。
“就是那个红瓷瓶。”她这回干脆单臂抱着他不放,犯坏地在他耳边呵气而言。
林书豪痒得难忍,却又惊得无话,只听她讲的津津有味:“我这怀春散,专门可破你这般定力非凡之人。不过,这药需得动情才可发作,林小道便不必过虑了。”
“反正,你也是对我无情。”她仰身脸对脸瞧他,面上几分愠色,却见他已是满头汗水,一张俊脸失神无措,目光炯炯而望,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嘴边。
“你……你怎能用这药闹着玩?”他半天挤出一句。
“谁闹着玩了?”她盯着他不放,也是急得冒汗,“你若是一心向道,便不惧我这怀春散。”
“我……”他扬眉,张了嘴唇却无言以对。
“我冯若梦何曾这般投怀送抱过!”说着,她目中含泪,委屈起来。“谁叫我看上你这个牛鼻子?谁叫你是个道士?谁说的道士不能娶亲?”
她伸手抹泪,伏在他肩头,胡闹一番后,终于卸了怒火,幽幽道:“我就是想和你在一块儿,找个安静的所在,不离不弃地过一生。见你第一眼,便那样想了。”
叹了口气,她的侧脸滑过他的脸颊,深望着他的脸,目中暗含诀别之意,忽然贴近,在他唇上轻轻一啄。
那时,月明星稀,万籁俱静。云淡风轻的光景,却拦不住林书豪体内噼噼啪啪地燃起火来。她见他傻愣在眼前,苦笑一声,欲翻身离去,却被他握住了手臂,再抬脸,已觉温热呼吸逼近,一片柔软覆上嘴唇,裹着他身上干净的气息,一阵心悸。
唇齿辗转,起初僵硬的凉意,已被交揉成炙热,耳鬓厮磨间只能闻得对方紊乱的呼吸。
“若梦……”他似个犯了错的孩子,她却不许他再反悔,粉唇再次覆上,堵住他欲言之词,填埋他满心不安。
纱帐随风而落,夜虫伴星呢哝。原来故事的结局便是故事的开篇,林小道再也做不成道士,冯若梦再也成不了花魁。那欢愉中的如泣如诉之后,成就了一双璧人,兑现了那满城风雨的谣传。
“其实,你早就便知我根本没什么怀春散,没给你下药,是不是?”她怀里抱着婴孩,挑了眉梢,回望也抱着孩子的他。
“非要讲明了,你才爽心?”他背过身子,无奈笑笑。
“必须讲明,日后不能让咱家孩儿误信了那传言,以为我这做娘的竟是无赖之人。”她撇嘴,却又乐了,摇着步子凑到他跟前,伸手举过两只红纸包,晃在他眼前。
“又是什么新药?”他低首瞧她,眼中尽是宠溺。
她张口欲言,转转眼珠,又抿了嘴唇,勾过他的脖颈,贴在耳边,眯眼笑道:“怀春散。”
易容暗香
光明隐没,雾气渐浓,阴山背后的锁云谷中,丝丝缕缕的光亮透过厚重的云彩,若隐若现如穿海游龙。潘琪玉的小宅倚谷口而筑,门向谷内,坐北朝南,宅前开阔,是一片葳蕤草地,朝深处行走,可见平缓山地及茂林,谷中最深处藏有一处矮涯,傍湖而立,景致可谓鬼斧神工。
林子衿这会儿出了庄子,迎着团团白雾往深处走,穿梭中打湿了头发脸颊,她匆匆而行,听着背后尾随的声音不紧不慢:“今早见了李掌门,将你上山之事先行说了,明日便可带你拜师,如何?”
程音望着她朦胧背影,追紧了两步,又问:“林小猫,你怎么最近这般多愁善感?又生出烦心事了?”
她紧咬牙齿,心中似系了个扣结,怎么捋都捋不平。但心中百转千回,又不忍朝他发火,扭头胡诌一句:“我不爱吃鱼,我吃素!”
“呵!”他拍拍手掌,扬眉一笑,道:“巧了,上山时我碰见那厨房的大师傅,还与他说了此事,以后在李掌门那里,你便可以不吃肉了。”
林子衿依旧奔走,却不知他这趟上山,不止关照了厨房一处。兰雀山的李月容掌门,掌管江湖第一女派霞霓派,门下弟子武艺高强,精通音律,个个姿色不俗,弟子的出类拔萃,五分来自对进门弟子的精挑细选,五分源自霞霓派古老的训教之法。这般吹毛求疵的选徒,却避免不了群居的姑娘家勾心斗角,附庸攀比,程音此番造访,挨门挨户说了些好话,另约了霞霓派三弟子邵青颜,凉亭小聚时叮咛了几句,对林子衿多加关照,生怕她上山受苦。
“我不想去霞霓派了,我要回去找师傅!七夕那日原本讲好,明年再见,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