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铁郎心》第19章


…我还能见到满树梅花吗?〃兔儿无语,只拿着大眼睛溜溜地望着她。 
〃你竟敢丢下我!〃健臂搂上她的腰,贺兰往后跌进铁无极的掌握,偏过头欲解释,男性的双唇已对准罩来,热切地吸吮逗玩,直到不能呼吸,他终于放过那张教他吻肿的唇瓣。 
〃无极……〃她喃着他的名,眸光似水柔情。 
软绵绵的佳人在抱,铁无极全身燥热不堪,唇落在她凝滑的颈窝,双掌熟练地探向胸前盈盈软玉,他搂得太紧,那只兔儿挤在贺兰的怀间好不难受,管不得两个跌进欲潮的男女,扭动身子挣扎了起来,这会儿,铁无极才瞧见它。 
〃我不是故意碰它的……〃贺兰心急解释着,瞧他皱紧眉一语不发地瞪着兔子,怕是气得不轻。唉……她又触犯了他的禁忌。 
观察他的脸色,贺兰怯怯地说:〃你生气了?〃 
铁无极抿着唇,冷不防夺走那只白兔,在掌中掂了掂,〃吃糖吃肥了。〃 
〃啊!〃贺兰轻声惊呼,脸色更慌,〃你……都知道了?〃 
〃这兔儿味觉让人养怪了,以糖球为食,你认为我没发觉吗?〃他语气不火不徐,嘴角似是在笑,那神情,贺兰想不通也猜不透,捉摸不定他是否动怒了。 
〃怎么,没话要说?〃随手放掉小兔,他两掌合握她的素纤腰。 
说什么好?贺兰不知道,咬着唇嗫嚅,〃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脾气突然火爆,一股揪心的诡异痛楚穿刺全身,铁无极重重叹息,双臂使劲再度圈紧那微颤的女性身躯。 
那夜之事,丹心已一五一十的禀报,那人小看了丹心。内力养气厚实了武功的根基,丹心可说小有成就,在发觉周遭空气异样时,他立即运功闭气,事发突然,虽免不了吸人少量迷香,但在极短的时间里他便已恢复了神智,将贺兰与那人的交易全盘听进耳里。 
近来阎王寨诸多风雨,先有山坳外的土地遭人纵火,再来是寨中有外人混入,这事铁无极早就知悉,和阎王寨的几位当家谋议,正秘密设下天罗地网要诱出对方,可如何想也料不到埋伏在此的会是那人,他的至亲手足,亦是夺走雪梅身心的男人……铁仲轩。 
仲轩不惜与贺万里联手,就为取他的性命?而在他怀里的女子又会作出何种决定?为换得解药偷取寨中的机关地形图?抑或诚实无欺地对他说出一切?一个个的疑问在铁无极脑中不断翻覆,试想着,若她真的背离了自己,他能心不为所动地狠下杀手吗?除此,种在她身上的毒到底为何…… 
心头沉甸甸,像压着千斤重的石块,他不自觉缩紧双臂。 
〃无极……〃 
〃别动!乖乖让我抱会儿。〃 
不知他在恼什么,还为着那只兔子吗?贺兰柔声地叹息,香颊贴近胸墙,秀发蹭着他刚毅的下颚,听话地任他抱着。 
他的气息萦回四周,感觉男性厚实的大掌在背脊轻抚,这便是依归,他给予她珍贵难求的安详,此刻此怀一生不忘,而将来……太过缥缈,除了满腹真情和一条性命,她拿不出别的东西做为回报了。 
〃无极,往后你要待丹心好一些,他几乎被强迫着长大,其实还是个孩子,从小他就没了娘,该多花些温情在他身上,别一味地苛责,他天性要强敏锐,好容易受伤。〃她为着丹心忧烦,若自己真该命绝,那男孩谁来怜他? 
〃我的儿子,要有铁的意志。〃他淡淡说着,目光移向窗外梅树,〃慈母多败儿,我若再同你一般心软,丹心的前途堪虑。〃 
慈母……乍听这词,身子稳不住轻颤,贺兰咽了咽口水,喉头紧绷的感觉无法抑止,鼻子酸酸的,眼睛热热的。 
他也承认她是孩子的娘亲,她好欢喜、好欣慰,正因如此,她更要勇敢地面对痛楚,牢牢地守护心中所爱。 
〃无极……〃她似乎很爱唤他,语调轻软得松心,〃你会善待丹心还有那群孩子,我知道你会,一直都知道的,我好放心……你是这么好的人,我舍不得你呵……〃 
这是什么意思?竟闻得出道别的意味。铁无极心头很不舒服,将怀中女子强行推开小段距离,却发现她颊上两行清泪。 
〃对不起,我没有要哭,不知怎么眼泪自个儿掉下来了。〃贺兰冲着他笑,用衣袖在脸上胡乱抹着。他太过精明,绝不能教他起疑。 
铁无极深深瞧着她,不动声色,心中如打翻的滚油,烧灼而刺痛。 
对那晚之事她只字不提,莫非已决定要窃取机关图来换得解药?他眉心深锁如结,不明白她在玩弄什么手段。 
稳住情绪,贺兰微歪着头,双臂自然而亲密地圈着他的腰杆,唇边抿着淡笑,〃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思念我?〃 
不喜欢她脸上现在的神情,说不出原因,可铁无极就是不喜欢。 
〃不会。〃他答得利落。 
贺兰眼神一暗,失望溢满胸怀,但,毕竟还有值得庆幸之处……他对她感情未深。面对她的骤逝,自然不会太过伤怀。 
〃那……也好。〃笨蛋!笨蛋!说好不哭的。 
贺兰在心中责骂自己,低下头想掩饰泪光。那强劲的力道再次拥紧她,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有些狠恶,〃好什么好?!你永远待在这儿,还能去哪里?我又做什么要思念你?!〃 
永远……好难捉摸的东西。贺兰不敢期望,静静与他依偎,想将这一切的美好记在心底,她沉默了许久,直到露出头的旭日在两人身上镶起薄薄金阳,贺兰又喃着他的名,启口轻问。 
〃无极……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她的话引起铁无极全部注意。她再度求他,这次所为何事? 
如以往一般,未等铁无极答应,贺兰自顾地说了,那语气就似闲话家常,〃我若死,你将我葬在雪梅岗上可好?我可以和大姐作伴便不怕寂寞了,你上雪梅岗瞧大姐时,顺便也来瞧我她不怕孤单,而是怕他忘了她。 
铁无极无法说话,惊涛骇浪不足以形容现下的心绪。 
他知道了,终于明了她的意图,瞧她打算干什么蠢事?!竟要拖着那夜的秘密默默就死。 
气得七窍生烟,他怀疑自己得了心绞痛,不住地呼气吸气,还是平息不了方才的剧动。 
贺兰听不见承诺,口气有些急促,还不知死活地追问:〃你应了我可好?〃 
已经分不清是痛是怒,她不愿说出真相,他自有办法整治。 
〃好。〃铁无极咬牙切齿,说这话费了好大力气。 
〃谢谢……〃 
贺兰欣慰地笑,抬起头,那男子的脸庞对她俯来,夹着狠劲与不知名的心痛吻住了她。
第七章 听彻梅花弄 房内,女子安静躺在床,轻合眼睫,对周遭人事了无知觉。 
床边,三名男子或坐或站,脸上神色各异。〃五弟,可有头绪?〃铁无极问,目光纠紧床上昏睡的女子。 
李星魂三指搭着贺兰的桡脉,朗眉微扬,对铁无极明显焦躁的语气颇感讶讶。他没即刻回答,望闻贺兰的眉心额堂,合上眼,细细斟酌女子的虚质脉象。 
此时,伫立在旁、半面覆于黑发之下的卓风亦忍不住往床铺移近身躯。 
几个月前,铁无极将他由贺万里手中救下,卓风便一直待在李星魂的医馆疗伤,那地方离阎王寨约半日脚程,固定一段时间,医馆会运来大批的药材医具,寨中的人若有病痛也好就近治疗。而精于医术的李星魂亦会不定时回寨,与寨中其他大夫切磋医学,替人看病。 
许久,李星魂才收回把脉之手,吐出一口气。 
〃如何?!〃铁无极再次紧问。 
〃大哥莫急。〃边卷高衣袖,他移身到一旁的桌椅,继续说:〃嫂子确实有中毒之相,若星魂没推算错的话,此毒正是滇南一带十分常见的"七花七草"。〃 
〃十分常见?〃铁无极挑了挑眉,〃既是如此,解毒之法必定难不倒你了。〃 
李星魂稍稍愣住,随即苦笑,〃就因太过普遍,所以倍加困难。〃 
〃此话怎讲 
〃滇南花草百千余种,每类有其特殊属性,"七花七草"仅是这毒的一个统称,挑七种不同的花,搭配七种不同的草,只有制毒之人才清楚使用了何种花草。〃 
他拿起墨笔在纸上写下,接着递给铁无极,〃星魂不才,目前仅能诊出毒中的四花三草,其余名目不敢妄下断言,解毒药签若不尽快得手,待时日一过,大罗神仙也难救。〃 
冷静接过纸张,铁无极怔怔瞪着上头几种的花草名称,指节捏得紧绷,心脏被某些东西压得喘不过气,用力吸气呼气,依旧甩不掉沉闷和无措。 
〃她不会有事的。〃他果决地宣称,仿佛能主宰世间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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