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铁郎心》第20章


冷静接过纸张,铁无极怔怔瞪着上头几种的花草名称,指节捏得紧绷,心脏被某些东西压得喘不过气,用力吸气呼气,依旧甩不掉沉闷和无措。 
〃她不会有事的。〃他果决地宣称,仿佛能主宰世间的生死。 
李星魂并未附和,由怀中取出随身的一套三棱针。〃"七花七草"会造成中毒者幻听幻觉,我先以金针封住她迎香、扶突和承灵三穴,防止毒素侵害她的视力与听觉,但这仅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治不了病的。〃他走近床边,将衣袖撩得高些方便动作,〃让嫂子坐起,我需在她的颈部和后脑下针。〃 
突然,两个男子同步朝贺兰俯去,铁无极捷足先登抱住床上的人儿,双目瞪视卓风,嘴角噙着风暴。 
卓风脸庞一阵青一阵白,难堪地收回双手,哑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惯于护卫她。〃 
〃她已是我的人,不劳你费心。〃铁无极语调好生冷淡,撂下话,他手臂圈住贺兰的素腰,让她抵着自个儿胸膛,举动中充满占有的意味。卓风敛下神色默默退开,心中自是清楚,铁无极肯让他探视贺兰已属仁慈,他该要认清身份,不能再鲁莽地依心而为了。 
针灸过程仔细利落,李星魂先封起了三处大穴,又在贺兰颈部和耳边横刺几针,接着才拔除所有棱针放回锦套。 
〃毒素算是抑制住了,但短时间内务必弄清"七花七草"的名目,才可对症下药。〃 
〃铁寨主,〃卓风扬起头,望了贺兰一眼,视线移向铁无极严峻的脸,力持平静的语气,〃可否听在下一言?〃 
〃说。〃他脸色不豫,竟升起将卓风赶出门的冲动,思及贺兰以往与他的亲切关系,铁无极无法好言好语。 
得到答允,卓风提出想法,〃何不将计就计?〃 
闻言,李星魂忽地淡笑,〃大哥,这倒是个好主意,瞒着嫂子,咱们在窗外梅树上系条白帕,请君入瓮。〃 
眼瞳锐光陡现,铁无极抿住唇不说话,脸庞冷肃得如寒冬飞雪。 
醒脑瓶是五弟方才交给他的。 
拔开软木塞,铁无极将瓶口对在贺兰的人中轻轻晃动,一股清新窜入脑门,幽幽梦梦中,贺兰眨了眨眼睫,神智虽转仍有些许混沌。 
〃你醒了?〃一阵低沉熟悉的嗓音传来。 
贺兰用力瞧清楚,模糊的影像终于聚集为一,她安心笑着,〃无极……〃扭动颈项,觉得肌肉莫名的酸麻,她不解地低喃我怎么了?〃弄不懂自己怎会躺在床上。 
过午,她带了些刚出炉的芝麻饼打算送去给孩子们,还同厨房的大娘聊了几句,走在回廊上,小园里的花开得很不错,空气中夹带素雅的花香,她不由自主停下步伐,下意识嗅着香气,然后是一股气味……好诡异的气息,来不及理清便天旋地转了起来…… 
贺兰不知,始作俑者就在眼前,迷香是下三滥的手法,铁无极竟用在她身上。 
他内心无限矛盾,亟欲知道贺兰最后会作出什么决定,想测试她的忠诚,一方面又十分在意铁仲轩在她身上所种的毒,两相兼顾之下,他唯有如此。 
〃都不记得了吗?〃收起醒脑瓶,他略微心虚。 
贺兰轻皱蛾眉,娇憨地摇摇头,目光迷如雾。 
见那模样,铁无极忍不住倾身过去,在她嫩颊上轻啄。〃你晕倒在回廊上。〃 
她的确晕了,却是被他下的手脚,昏天昏地倒进他的怀里。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莫非是中毒的迹象,毒素无声无息侵蚀她的肉体,还剩多少活日?她不敢计算,只想将愁云抛开。 
她轻声喟叹,素手在他长了胡髭的下颚来回抚触,躲着他探究的眼。 
还是不肯说吗?铁无极抿起唇捉住她一只小手,顿生怒意,不知是气她多些,还是恼恨自己。思及那日她求他之事,心中又掀怒浪,她求他总为了别人,这次,是首回她替自已请求,所求之事却教他错愕心痛。
不动声色,他静静启口:〃你脸色好差,莫非生病了?〃 
〃没有……没生病,我很好……〃贺兰心跳加快。 
〃我请大夫去。〃他想套出她的话,故意起身。 
〃不要!〃贺兰惊喊,迅速扯紧他的衣衫,接触铁无极暗藏深意的双眼,心底陡地一震。不能看大夫,若是让人诊断出来,敌暗我明,她没遵照那男子的命令,孩子们会有危险的。 
〃不要?〃铁无极细眯眼瞳,也不同她摊牌,表情静然无波,内心已燃烧熊熊大火,目前他最想做的,就是将她按在腿上好好赏一顿打。〃兰儿,你在绞我的衣角。〃该死的,她为什么还不坦承?就为仲轩的威胁?这愚蠢的女人,小看阎王寨也小看了他,妄想螳臂挡车,简直要他……要他……心如刀割。 
〃啊?!〃贺兰如梦初醒般放开绞皱了的衣角,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我没有紧张,没有生病,不用请大夫的。〃慌乱的神态一览无遗,连说话也结巴,她努力挤出个蹩脚的理由,〃可能……天气大热,我才会、才会晕倒……睡一觉就好,别劳师动众……啊……〃 
铁无极突地抱住她,力道这么紧,贺兰缩在他怀中动也不敢动,脸颊随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起伏。 
〃无极,怎么了……〃她语调轻柔,怯怯地问。 
大掌顺着她的背脊抚摸,铁无极吻着她,乌亮发丝、珠润的耳垂,他的唇轻舔贺兰白瓷似的颊,然后落在一抹樱红上。这诱惑太过深沉,贺兰迷醉地嘤咛,男性的气味长驱直入,忘情在燃烧的缠绵中。
两具身躯双双倒卧床帷内,铁无极的脸埋在贺兰香馥的颈窝,轻轻啃咬,手指游走玲珑有致的曲线,他燃起漫天的火焰,四周温度随着衣衫的褪尽而更加炽热。 
〃无极……〃软软地喊着他,身体因情潮席卷轻轻颤抖,发自她喉中的细小呻吟足以摧毁男子的意志。 
铁无极气息粗重,微微撑起上身,修长手指覆在她的腰腹,缓慢、怜爱地画圈轻抚,这一刻,他几乎是温柔的。
〃说不定,这里头正孕育着一条生命。〃 
他的话似旱地闷雷,猛地震垮一切痴迷美梦,贺兰瞪大眼望住他,才染殷红的颊色尽褪成白,她努力消化他的言语,遗憾和深深的悲意灌注心田…… 
好想、好想替他生个娃娃,丹心会是个好兄长,他是娃娃的爹,她是娃娃的娘。痴人说梦!不知哪来的力气,贺兰蓦地推开男性胸墙,月事几日前才结束,她清楚肚子里未留他的种,但,不能再与他亲近了,若真怀了孩子,岂不是拖累一条无辜生命。眼睛刺疼刺疼的,她偏过头不教他瞧见,默默遮住赤裸。 
铁无极不让她躲避,获住她雪白下巴,再度捕捉柔软的唇瓣。
〃不要……无极……〃哽咽低喊,泪沾湿两人。 
〃你犹疑什么?不愿生我的孩子?〃 
〃不是的!我、我想替你生个娃娃,很想很想呵……〃眨着泪眼,贺兰小小声嗫嚅,〃我有些头晕,可不可以……别在今晚?对不起……〃乱潮再度涌起,铁无极凝视那张低垂容颜,心浮动得厉害。他当然猜得出症结所在,却想尽办法要逼她自动说出,他要的,是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与托付。 
俯身吻掉她的泪,惊觉那两行清泪也在颤抖,他没再侵犯她,收拢臂膀将贺兰一身香软锁在怀中,下颚搁在她头顶上,淡淡的发香萦满嗅觉。 
静静抱了会儿,他突然开口,语调低低哑哑,几难辨明想不想知道我的过去?〃 
〃啊?!〃贺兰猛地抬头,望进他深邃的眼,小嘴微张,那神态仿佛听不明白他说了些什么。 
〃你……没兴趣?唉,算了……〃他自嘲地笑了笑,不愿说了。 
〃我要听的!你总是这样,不等人家回答就乱下断言……〃贺兰委屈地咬着唇,小手捉紧他的衣襟,眼中带泪,止不住哽咽,〃常盼着有一天……你会主动将心中秘密与我分享,你和我……我们好似普通夫妻,是一生当中最亲近的两人,我常常这样盼呵……那些过往的事并不愉快,但我好想知道,多想听你亲口对我说,点点滴滴,我都愿意倾听。〃 
铁无极回望着她,女子的眼瞳是两处黑亮的漩涡,将人牢牢吸入,要他就此沉沦其中。不知怎地,内心好生激动,一个念头狠地击入脑门…… 
她,不能离开他。 
没有他允许,任何力量都别想带走她,她已属于他,这辈子就该由他支配。 
〃那些不是好听的事。〃只有丑陋和背叛。〃我都要听。〃贺兰好坚定。 
那两潭黑鑫兄校业角迕鞯淖约骸别这样看我。〃他喑哑地命令,大掌忽然遮住贺兰的眼,盖去两道美丽的光芒。 
不敢再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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