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谣》第136章


十四本来还在自言自语,见我喝问先愣了一下,待到看清我时笑嘻嘻地道,“噢,花楹啊,你也来看我的笑话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皇阿玛派来奚落我的。”
我听了又惊又气,想着十四这样下去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惹祸上身的话来,但是被我拉扯着的十四却一点也不安稳,倒是我被他拉得东倒西歪。
我和十四同时坐在了地上,十四倒好,索性躺在地上蹬腿踢脚起来,闹得不亦乐乎。我担心地上冰凉,想要扶他起来,然而刚刚爬起身却又被他按坐在地上。
几番折腾,我已是大汗淋漓,听雪和喜殊见我这样十分着急,便都上来帮忙。
只是三个女人却仍旧不能按住闹腾的十四,正在惶急间,我忽然一眼瞥见屋角为十四准备好的洗脸水,微微一想,站起身走了过去,端起脸盆就往十四身上泼去。
随着听雪和喜殊的躲避和尖叫,十四终于停止了方才那些莫名其面的呢喃,但也只是一瞬,因为十四马上发出了一声咆哮,“谁敢泼爷,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看我抽了他的筋!”
我冷眼看着十四抹着脸上的水,递给听雪和喜殊眼色,让她们出去。
十四怔怔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愤怒、恼火、惊愕兼而有之。只是过了半晌,他忽然泄了气,一面默然地拧着袍子上的水,一面用极其委屈的眼神望着我。
那种眼神极似受了委屈的孩子,苦兮兮的,可怜巴巴的。我心中微微恻隐,知道他还醉着,又是一幅狼狈相,便叹了口气,上前帮十四擦拭着脸上的水滴。“你做什么泼我,我做错事了吗?花楹妹妹,我道歉便是。”
我听了心里一酸,十四最会道歉了,不管是不是他的错,他都会道歉,所以小时候我反而总是跟他呕气。想到以前的事我勉强露出点笑容,十四目光涣散地看着我,却咧着嘴笑道,“笑了笑了,你不生气了。”
我的心里更加滋味莫辨起来,一面拿着帕子继续为他擦脸,一面低声问,“多大的人了还这样闹?快要去西北了,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吗?”
十四听到“西北”两个字,先是呆了呆,极为沉默,过了许久眼角竟然流下泪来。我心里一酸,他这样意气风发的人怎么能落泪呢?于是连忙用帕子把那滴泪拭去,动作极为轻缓温柔。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三十三章 珍宝珠的心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三十三章 珍宝珠的心
十四呆呆地坐着,极乖地任我为他拭着泪。他沉默了半晌,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伸手抓住我的手,两只发红的眼睛直视着我,低声问,“你信不信是我?”
我心里微微一惊,一方面烦闷地想,不知十四方才大闹时究竟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话,不知这些话会不会给全家带来什么灾难;而另一方面,我确实不知该如何回答十四的话。我信吗?也许曾经信过,然而当康熙这样明确地下旨将十四遣回西北时,我信不信又有什么意义呢?
十四见我呆着不语,自己却笑了起来,颓然地低声呢喃道,“我怎么忘了,你是他的人……”
我听了十四这句话是又羞又臊,又惊又气,心中又充斥着一种极淡的伤感,愣愣地瞪着十四竟不知该说什么。正愣着,十四的身子忽然向前靠在了我的身上,水滴顺着我的脖子流了下来,我忽然想到他还是一身的水,便挣扎着要扶他起来。
十四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挣扎,靠在我身上的力气更大了,我正疑惑他是不是故意折腾我,忽然听到他在耳畔低低地呢喃,“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我也想不把你放在心上,我也想把那份在意分给别的女人,可是……我试了,却做不到。你不知道,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十四的声音凄婉而低沉,就。像几记闷棍敲在我的心上,一直以来我都忽略和否认着他的情感,今天亲耳听到却还是令我的心钝痛起来。我不知道他的心吗?是我迟钝而不能感觉到,而是我早就感觉到却不愿承认?
我呆呆地跪着,耳畔传来他轻轻。的抽泣声。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从来都只看到他的笑脸和他的稳重,却没有想到自己正是他心里的那根刺?十四伏在我的肩头哭着,我终于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身子,像抚慰孩子一样轻拍着他。
十四的抽泣声渐渐止息,却又。开始低喃。 他的声音中有种特别的疲惫,重得让人我从承受,“花楹,我要那个位子,只有那个位子能够永远保住你,只有那个位子能够让我至高无上,让他永远只能仰望着我们。”
我听了一怔,心怦怦地跳动着,原来十四是存着这。样的心思,我究竟该怎样才能阻止他呢?
“你瞧,我把你捧在手心,捧得那么高,这样谁还能抢。走你?”他把双手举得极高,那动作好似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样宝物般,极尽珍爱。
我看着十四的动作,心里又酸又痛,竟是觉得自。己简直无法顺畅地呼吸一般。心里乱糟糟的,偏十四不停地在我耳畔唤“花楹”,一声一声唤的绝望而沉痛,听得我心痛无比,泪水不知不觉地浸湿了整个脸颊。
好不容易把十。四安顿到床上睡下,已经是近四更天了。
听雪迟疑地望着我道,“格格不如就歇在这边。
我穿上喜殊递过来的斗篷,摇头道,“我也闹乏了,得好好睡一觉。爷的事情你切记不可多嘴,明日爷问起来,你只说除了我谁都不在场。他不会疑我,就是问起,我也自有我的说法。”
躺回床上的时候,天色已是微微发白。我心里是滋味莫辨,在黑暗中瞪着眼睛苦笑,谁能想到十四争储的想法竟是因我而起?
一觉醒来已经快到晌午,我闷闷地坐在镜前看着自己,忽然从镜中看到十四的脸。我淡淡 ,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黑色的冷冷的眼睛,心里却有些打鼓,昨晚的事情,他究竟还记得多少?
十四对着镜中的我看了一阵,忽然开口道,“昨晚累你没睡好,对不住。”
镜中的十四脸色有些尴尬,有些苦闷,我暗暗在心里笑了起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道,“都是一家人倒说上两家话了。”
十四挠了挠头,吞吞吐吐道,“听雪说就你一个人在,我可说了什么得罪你的话? ”
我摇摇头,一脸的莫名其妙,困惑道,“没什么啊,除了不大讲道理地摔东西骂人。”
十四欲言又止地看着我,见我的气呼呼似是摆在脸上,这才将信将疑地去了。
我看着十四的背影,心中一抹淡淡的苦涩,对我们来说,不知道就是最好的状态。
十四走后不久,我的院子里来了一位客人。说是客人也许并不那么恰当,因为来的人是珍宝珠,如今已经成为府里的主子之一了。
“珍宝珠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她一身淡蓝色的旗装,罩着月白色的马甲,比起前些日子来清淡朴素了许多,却又另一番雅致姿态。
珍宝珠微微一福过后,方才抬首。我有些诧异的发现,眼前女子的脸色不佳,且神色中颇为踌躇。我有些纳闷,这珍宝珠是青海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来北京的时日虽然不多,但看得出是心直口快的性子,何时有过这样犹豫不决的神色呢?
心中存着疑惑,待上过茶水,我让屋里的丫头们都退了出去,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丽人。
“听说爷昨晚醉酒,大闹雪姐姐的梨花院。”她见我遣退了屋里的丫头,神色微微和缓,一双大眼直视着我,毫无平日的娇俏妩媚。
我皱了皱眉,没有料到她也是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在心里暗暗估量着,莫非昨日的几个太监丫头走露了消息?只是心里虽然一凛,面上却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淡然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多吃几杯罢了。”
珍宝珠微微挑眉,神色间似乎颇为嘲弄,“福晋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昨夜爷来到妾室院子时已是喝多了,妾室没有拦住爷,又喝了好一阵,之后爷才去了雪姐姐的院子,怎会只是多喝几杯呢?”她说完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什么反应有继续道,“妾室担心爷的身子,后来派了丫头去了趟梨花院,恰好看到福晋进去,如果仅是多喝了几杯,以雪姐姐的性子,又怎会深更半夜惊动福晋?”
她派了丫头去梨花院?这么说来不是梨花院的下人们多嘴了?我听了珍宝珠的话心中微安,缓缓抬首看着女子,心中颇为赞赏,眼前的女子不仅聪明,性子又极为直爽,实在是对极了我的胃口。
只是心中虽喜,面上却是一片冷然,“侧福晋有心了,只是莫非觉得我做什么还需要向你报备?”我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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