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春》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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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珑自然伸手将顾蘅按下,又将那丝被重新盖好,顺口应道:“是啊,妹子,你且听娘的话,好生调养着先,任是什么事,都不急这一会。”
“嗯。”顾蘅看着这两人俱是慈眉善目,举动行事也都和气,心里更是感激,又想着这里终究离着余杭甚远,自己也预备着在这里过一段日子再说,只来回说了三四句话,便半吞半吐着将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这话她不曾说得一清二楚。那家世姓名、事情首尾等略微隐藏了一些不说,细节更颇为模糊。总算一说,她不过自承余杭人氏,顾姓,名清芷,小字阿蘅,父母双亡,故而想投靠身在京都的外祖外祖母。不想半路为贼人劫持,又遭了船难等一干事罢了。
田氏母女两人听了这话后,虽都察觉到顾蘅言辞间有些模糊不清的地方,但田珑年轻,田母又心善温厚经历多,自然都只有为她垂泪叹息的,没有细细追问。到了最后,田珑更不由得俯身,伸出手很是亲昵地揉了揉顾蘅的发丝,温声叹道:“原是如此,既然你没了着落,又要养着身子,便在我家住下吧。”
虽然感激这两人的好心,顾蘅自己却没那脸面留下,那救命之恩已然难以报答一二,哪里能涎着脸留下,当下忙推辞道:“万不可如此,我们不过萍水陌路人,救命之恩已然难以偿还,我怎能再恬着脸。”
田母听得微微一笑,忙劝了几句,看着顾蘅仍是连连推辞,便又想开口劝说。不想,这话方说到半路,外头却传来一阵嘈杂声,她眉头一皱,扬声道:“苏合,外头怎么了?”
虽然扬声说了话,但这里面与外头离着远,半晌后,外头也还闹着,并无人过来。田珑见着这样,忙起身笑着道:“娘,我且去瞧瞧,必是出了什么事儿,不然,苏合她们也不会这么着的。”
田母听是这么着,倒也没有再多说,只点了点头,就转过头,又低声安慰顾蘅起来。
田珑看着也没说话,只与顾蘅笑着点了点头,就转过身往外头走去,不消多久,外头便消停安静下来,她却掀了软帘,带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儿来。
听着足音与先前不同,顾蘅不由得止了话,抬头看去。看着又来了两个孩子,不由得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两个孩子都还小,不过五六岁的模样,女孩身穿着桃红百花穿蝶小袄,梳着包包头,笑得眉眼弯弯的,好玉雪可爱的模样,正抓着田珑的右手晃来晃去。男孩却低着头抿嘴,小小的脸,一双斜飞上扬的凤眼幽黑沉稳,却不是别个,正是汪毓敏。
“娘,看是什么人来了。”田珑满脸笑着,看着汪毓敏避着自己的模样也不大理论,只笑着将两个孩子带到顾蘅的床边,笑着道:“我到了那边,就看到这两个小东西顽着闹着要跑这边来,闹得她们没法子,我瞧着倒好笑,便带了他们过来。”
“外祖母……”两个孩子看到田母,忙就滚到她的怀里,满嘴蜜也似的甜甜叫着,女孩更紧紧贴了上来,一脸的依恋。汪毓敏这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往顾蘅那边瞅了几眼。
田珑看在眼里,心里也颇为感叹,想了想后,她就与顾蘅一笑,拉过两个孩子,温声道:“顾妹妹,这是我的女儿,赵钰,小名宝儿,不过五岁就满嘴蜜也似的了,万不可信她的话。至于这个难孩儿,你也见过了的,他是我妹妹妹夫留下的唯一一点血脉,姓汪,大名毓敏,我们只唤敏哥儿的,因那件事,他素日不言不语的,你可不要见怪。”
顾蘅听得这一段话,不由恍然大悟。难怪这汪毓敏总往这边跑,看着自己醒来,开口又直接唤娘。怕自己被救后这府里的话,传得沸沸扬扬,被这孩子听着了,还真当自己是他娘了。
想到这里,虽然看着那女孩玉雪可爱,但顾蘅瞅着这汪毓敏,心里却觉得他更可人疼。
看着顾蘅悟过来了,田珑点了点头,便又笑着推了推两个孩子,道:“这是你们顾姨母,素日外祖母怎么教你们的,这一会怎都成了闷嘴的葫芦儿?”
赵钰素日便不怕生的,看着顾蘅温和可亲,自然也便转过头,甜甜笑着唤了一声姨妈。汪毓敏却只低着头,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尽管瞅着顾蘅,并不做声。
看着两个孩子决然不同,顾蘅忙先应了赵钰一声,又赞了一句活泼可爱的,才再转过头与汪毓敏一笑,温声和气着道:“敏哥儿,我们见了几面,这一会才知道你的名儿呢。”
听着这一句话,汪毓敏的脸红了起来。
那小模样,又是一双凤眼,顾蘅看着他举止文雅,难得没想到杜昀、章荣那两个让她心生厌恶的,倒有三分想到那个救了自己的不知名男子。
第五章 言道
第六章 慰心
“姨母……”虽然听着话儿有些害羞,但汪毓敏自个却舍不得顾蘅,就算红着脸,也低声唤了一句,伸出手抓住顾蘅的袖子,小小的身子便靠了过去。
顾蘅虽然知道他喜欢自己,看他这样也不由得一愣,方想说些什么,那边乖乖缩在田母身边的赵钰忽然探身转过脸,伸出细白的右手小指头在自己脸上刮了几下,就歪着头冲着汪毓敏嘻嘻笑道:“敏哥哥脸好红,都害羞了呢,宝儿再不这样的。”
这话一说,那汪毓敏脸色越发得红了,只抿着唇不说话,身子却越发挨得顾蘅近了些。看得他这样,又见着赵钰的怪脸儿,顾蘅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伸出手将僵着身体的汪毓敏搂了过来,伸出手摩挲了一会,方笑道:“怎不说话儿?不过也是,男孩子自然是要有担当有心胸的,不能斤斤计较丁点儿的小事。就这会子被妹妹嘲笑了一声,也当不放心上的。”
看得顾蘅这么搂抱着自己,耳边又听得赞语,那汪毓敏如同吃了一嘴儿的蜂蜜,心底说不出有多甜蜜,眼睛眯一道弯,小小的脸上更是一片欢悦喜色。
田母、田珑看得自那事情过后,总默不作声避着人的汪毓敏此时突然像个孩子一般的害羞、依恋,又思及先前的种种,越发觉得这顾蘅与她们有缘。
尤其是田母,她先前便常去礼佛,那古申寺的怀深和尚亦是赞过琼儿灵秀非常,这鬼神之事,倒真的说不准。说不得是琼儿惦着她们并儿子,特特让这么个可心的人儿来到自家的。
心中这么想着,她越发得信了真,细细瞅了顾蘅半晌,看着她与田琼像了六七分,心里不由得念了数声佛,伸出手在汪毓敏的头上摩挲了一会,才颇有些深意着道:“这孩子自那件事后,总不见着开心,今日这小模样,老婆子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了。”
“老太太……”听得田母这么说来,又与田珑一般喟叹黯然,顾蘅心里也不好受,低声唤了一声,却觉得任是说什么总没甚滋味儿,好半晌,她方接着话头劝道:“您不必担忧,敏哥儿生性沉稳安静,正是做大事的性子。旁的孩子,再也不能,可是难得的。”
田珑见着顾蘅似乎也对这汪毓敏的关注比自己素来讨人欢心的女儿都重几分,分明应着自己所想的那些说不得的心思,想了想后,她不由得开口探问道:“顾家妹子,姐姐可是能唤你一声阿蘅?”
“田姐姐也忒多礼了,不过叫唤的名字,随意便好。况且,从我晓得事儿的时候,家中上下无不是这般唤我的,姐姐便不问这一声,我也得说得这一句呢。”正瞅着无话好移开田母的心念,听得田珑这么一说,顾蘅忙笑着应道。
“那姐姐便托大唤你一声阿蘅了。”见着顾蘅柔声细语,性子又是极好的,真真是大户人家女儿的品格儿,田珑心里满意,只瞅了又低着头的汪毓敏一眼,便笑道:“阿蘅妹子,敏哥儿的事,你多少也猜得七八分,这一会,我也不说那个。只是他小孩儿家家的,心思细,想得也多,偏生性子越发得沉闷,总不愿说出来。我们做长辈的虽愁得不得,看着他一日日越发得寡言少语,却没甚法子开导。难得他与你投缘,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可是能暂时将他托与你?”
“这……”看着汪毓敏低着头,却不自觉地偷偷抬眼看她,眼里又满是渴望,再看那田母、田珑也一脸的恳求,思及救命的恩情无可报答,又想着这小儿失母,实在可怜可爱,顾蘅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想了想后,还是应了下来:“既承老太太、田姐姐青眼,我说不得也要进些绵薄之力。更何况,敏哥儿看着便是个安静沉稳的性子,我也喜欢着紧。”
这一番话说完,田母、田珑并汪毓敏心中欢喜不说,便顾蘅想着能为这两个救命恩人略微进些心,虽然之后的生活安置须得更繁琐三分,心里却也有些高兴。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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